第56章 心疼
季舞歌重重的点头。
夜色如水。
一切沉静的让人害怕。
季舞歌悄悄翻龙离宫,皇莆寒此刻就在这里。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被人发现了。
躲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侍卫换班,她迅速的攀上去进入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那不均匀的呼吸声。季舞歌悄声走过去,看到皇莆寒的脸色那一刻,她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倒在了那里,那张俊朗的脸色失去了血色,那么苍白,躺在那里,犹如一具尸体。
季舞歌小心的用手指在他鼻下探测,手指都要颤抖,怕没有呼吸,当那股温热的气息被她触摸到,她抱着他的被子的一角狠狠的哭了出来,却不敢哭出声音来。
此刻她多想光明正大的在他身边啊,可是她不能。她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那么冰凉,忍不住颤抖,站起来把自己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脸,想要给他一些温暖。
这个男人,即使睡着了也皱着眉头,为何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呢。
“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她在他耳边颤抖的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说了无数个我爱你,可他听不到。
“醒过来第一件事情,记得一定要通知我,我担心你。”知道他听不到,可她还是想要告诉他。
“你流血的样子好恐怖,以后再也不要流血了,再也不要为我挡刀了。”她的泪水落到了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慢慢滑落。
“我好害怕你就这样死去,我真的怕你死了。”她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音来。
随之,她听到了侍卫的脚步声,怪自己弄出了动静。
“醒来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陪着你了。”一步三回头,她终于还是得离开。走一步哭一步,女人在此时大抵都如此吧。
三天了。
皇莆寒已经醒来三天了,却没有来找她,这算是个什么样的消息呢。
季舞歌心中有着苦涩。
“对不起皇后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谁也不能放您进去。”侍卫的意思也就是说,皇莆寒的确在御书房了。
季舞歌焦急的咬着下唇,这可如何是好呢。“麻烦你们了,就说是我。”她从未如此低三下四过,但她确实很心急。皇莆寒怎么样了,身体怎么样了,知不知道她有多么想念他?
侍卫摇摇头,“已经通报过了,皇后娘娘,您还是请先回吧。”侍卫亦是无奈,不愿得罪皇后。
季舞歌不再管侍卫怎么说,只身就要闯进去,却是没走几步就对上了一睹人墙,她气急败坏,“你们要干什么。”
只是一张张冷漠的脸,众人甚至不再看她,这是他们的使命。
季舞歌掉头就往一边走,没走几步,又是人墙。她心如剿割,皇莆寒定不会下这样的命令把她拒之门外。
她停了下来,知道这不是办法,她根本打不过这些人,就算是她学过轻功也无济于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她要把皇莆寒逼出来,所以她必须对自己残忍,她跪在那里,任由谁来劝说都不置一声。皇莆寒说想念她,皇莆寒救她,皇莆寒心疼她,皇莆寒不愿她不开心,所有的一切,她相信其中是有爱的,那么他肯定会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皇莆寒看着争执不休的众人,他已经元气恢复的差不多,只等着伤口好了便可以。
所有人都建议将温家满门抄斩,就算是他原来的门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正义,亦是把成堆厚的奏折摆上了台面来,而对温家两个女子在宫中的地位也产生了质疑。
既然温文生已经倒台,那么没有理由让一个罪臣的女儿呆在皇帝身边,还处于那么重要的位置,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的女儿进宫来当皇后的风光模样了。
墙倒众人推,大约就是这样的意思。
皇莆寒冷眼看着眼前的众人,每个人各持己见,没有一个人为温文生说话,而大多数都是他曾经的门生。
“梁文,你也同意斩杀温家二百多口人吗?”他冷冷的看着温文生一手提拔出来的人才。
梁文听到点到自己的名字,擦了一把冷汗,胡子都快要吹到眼睛里面去了,“微臣,微臣,”他开始结巴,皇上是何用意,此刻竟然问起这样的事情来。
皇莆寒走到窗边,他亦是担心的,季舞歌在那里跪着,是为了温家而来,为了和她没有关系的温家而来,她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
眸子和季舞歌对上,他看到她眸子里的笑意和无奈,但是并未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和她对视着。
季舞歌不动,跪着,只是看着他,心里微疼,他就那么看着自己跪在那里,不吭一声。看来是自己高估了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委屈,忍着,有冲动,压着。
皇莆寒退出她的视线,重新看向众人。
“温文生他平日里作恶多端,玩弄权势,微臣早已看不过去了,而且,就连他出门乘坐的轿子,都要要纯黄金打造,分明是不把皇上看在眼里,但是微臣平日并无机会说出来,也是不甘啊!”
皇莆寒轻笑,声音里透露着无谓,“你们大多都是他提拔出来的人,看来他真的那么不得人心,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讲话,朕亦是心疼啊,毕竟他是个人才啊!”心里,他对温文生却是斩之而后快的。
季舞歌听到有脚步声,她转过头去,是锦年。
锦年清清的看了她一眼,她本就是冷淡之人,只在皇莆寒身边才会多话撒娇,此刻她看到季舞歌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径自朝着御书房而去。
季舞歌本想喊住她,但是她的脚步很快,季舞歌没有喊出来,让侍卫把住她是一样的。
却不料,侍卫并无丝毫阻拦的意思,放任锦年走了进去,心如雷击,所有的耻辱全部晒在太阳底下,只觉昏天暗地。
季舞歌知道,皇莆寒正在和众大臣正在商议如何处置温家的事情,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可是,结果只是不允许她进去打扰而已。
原来,他的一切只是为了防备她而已。她的心被撕裂了,这个愿意拿性命来救她的男子,竟然不愿见她。
或许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或许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她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锦年,凄美而绝望。
锦年在上楼之前,转过头来看了季舞歌一眼,季舞歌并未弄明白她看自己的意思,她的眸子那么淡,似要告诉她什么事情,又似乎不是。
季舞歌站了起来,心疼的要命,太阳好毒烈,她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她在这里闹事时候的情景,忽然觉得好笑,竟然在这里跳街舞和钢管舞,笑着笑着忽然流出了眼泪来,那时候,她的感情是多么分明,两个人如淡水之交,一下子,仿佛全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