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误会
“救她上来!救她上来!”皇莆行疯狂的喊着,声音嘶哑而惨烈,可知他对清水用情之深。
“告诉朕,当年的红青罗在哪里。”斩钉截铁,皇莆寒丝毫不和他啰嗦,季舞歌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亦是不愿再此浪费时间。
皇莆行冷静了下来,眸子里几乎冒出血来,“你要那东西做什么!”那是起死回生之药,并非适合每个人,用得不好,就有可能会让那将死之人在地狱里煎熬生生世世!
瞬间他明白了过来,冷冷的看着皇浦风,“你要救谁?一个女人?”谁值得他花如此大的力气。
皇莆寒淡然的扫了一眼慢慢沉入水下的清水,“这几年,她的身子骨可是大不如从前了呢。”他冷冷的提醒。
“救她上来!”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告诉皇莆寒,他的声音大了几个分贝,也有了作为一个王爷的霸气。
皇莆寒却丝毫不为所动,“在哪里。”
“蔷香宫!在那废弃的蔷香宫!救她上来!”一个痴情如此的男子,几乎要发疯,声音中再次失去了霸气,只有祈求。
皇莆寒转身而走,轻轻点头示意身旁的侍卫,那侍卫立刻跳下去将清水捞了出来,抱着她跟上了皇莆寒的脚步,任由皇莆行在后面大喊咆哮,低低啜泣。
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灰尘已经落满了整个地面,走在上面吱吱呀呀的响着,只留下乱七八糟的脚印证明有人来过。如此空旷的地方却因为有了人而显得更加的诡异。
皇莆寒径直去那多宝阁,在那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红青罗,本是要转身走,却在那小小的盒子下面摸到了一样东西。
是一封信。
他拿起,轻轻拆起,若是他没有来,不知这信要尘封到何时。
却是只看一眼,他就愣在了那里,如此娟秀的笔记,他认得,那是清水写的。
天下浩劫,红颜无颜,若吾离去,君莫在意。他心吾心,皓月明边。
清水。
皇莆寒全身僵硬,三年来,第一次他再次为清水疼痛,这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心吾心。
这个他,分明指的就是皇莆寒!而这封信,分明是在告诉皇莆行,她爱的人是他而不是皇莆行!
难怪三年前她要离开,难怪三年前他看到她和皇莆行在一起,原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眸子里再次闪现三年前他看到的一幕,在他去六王府之际,竟然看到他最爱的女子****的躺在他六弟的床上!
而那时,他已经胜券在握,一场关于政权交替的动荡即将结束,皇莆行已经是他手下败将,可她……
皇浦风从楼顶落入窗前,轻轻一跳,就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入了季舞歌的房间。
看着她沉睡的脸,他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臂为她把脉,却是刚接触到她的手臂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脉象,虽然并不那么混乱,却也是如虎豹豺狼,一照顾不好就可犯命。
此刻,季舞歌已经转醒,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她只觉得安全,这只手,肯定是皇莆寒的,他还在意自己,朦胧中还记得皇莆寒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
看着她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皇浦风心一动,笑意充满了嘴角,“皇后。”他轻轻的唤着她,她苍白的模样让他好生心疼。
季舞歌睁开眼睛,看着他,“好疼。”她委屈,眸子里有泪水,手埋进胸口里,浑身都疼,不是被人暴打的那种疼,而是被万只蚂蚁啃噬的那种疼。
皇浦风轻轻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不疼,马上会好的。”他传入自己的真气,想要镇住她的疼痛,这种现象,恐怕是不好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如被万仞一般,口气亦是无限心疼。
却不知,正是他的真气,更是给季舞歌带来了万般的痛苦,让她在这场****里狠狠的挣扎。
“都是你,都是你不好,”季舞歌忽然流下了眼泪来,想到他赶自己走,本来身体就有些虚弱的她,此刻更是如被梦魇。
“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皇浦风抹去她的眼泪,无限柔情的看着她,这样模样的她,如何叫人不怜惜呢。
季舞歌仿佛顿悟一般,擦擦泪水,“你是皇浦风。”刚才,她竟然把他当作了皇莆寒,看来自己并未完全清醒。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落,那只给她安全感的手,原来并非是皇莆寒的。
皇浦风一愣,原来她认错了他,心里顿生失望,还是拉起了她的手,放在脸颊,温柔的看着她,“我带你走,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可好?”
耳朵动了动,他知道皇莆寒已经在不远处了,这是内功修为高的人的敏锐,但是并不让季舞歌看出来。
季舞歌转过头不去看他,也并不给他答案,她在等皇莆寒,等他给她一个解释。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白色帘帐,那上面是曾经皇莆寒亲手挂上去的暖玉。
皇浦风眸子里闪过难过,但还是打起笑意,“让你受委屈了,”是的,他知道她的委屈,可是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孩子?”
季舞歌一愣,心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僵硬住,双手抚摸上肚子,“孩子,孩子呢?”她泪眼婆娑,朝着皇浦风看去。
皇浦风心惊,难道,是皇兄?是他不要这孩子?随即他笑了出来,此刻他必须安慰她,“你身体不好小产了,皇兄说,待到你身体好了再要孩子,以后机会多的是。”虽然是这般说,他却是万般心疼,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罪啊!
季舞歌直直的望着他,没有表情,犹如断线的木偶,“他说?”他说,不要孩子了,是这个意思吗?为了让她离开,他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脑海里再次闪过昨日他对自己的逼迫,还有今日他强迫自己喝下去的那碗汤药,是了,肯定是那碗汤药!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亲手结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泪水怔怔流下,越来越凶猛,皇莆寒,没料到你竟然是如此狠心。
皇莆风恨自己,此刻竟然不能安慰她,只觉揪心,把随身携带的铁卷自腰间解下,那是他出生时候先皇亲手绑在他身上的,能够护住一个人的心脉,此刻,他给她,只是想要保护她。“把这个放在你的胸口,我可再也不想听见你喊疼哦。”他温柔的劝慰她,把那铁卷塞入她的手中。
皇莆寒已经越来越近了,他站了起来,还是不忍这样离开她,低头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她并不闪躲,“记得放在胸口,这样就不会再疼了。”沉默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再次开口,“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季舞歌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坐起来伸手想要去抓住他,皇浦风把手递给她,她只是不说话,抓住他,任由泪水肆意的流,“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