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放弃
“嗯?下午的事?”舒小绿装傻的说道。
花瑞希转了一个身,看向了黑漆漆的校园,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够了!我们果然还是不适合在一起,分开吧!找个能爱你一辈子的男人,毕业后,就结婚吧。”
舒小绿的大脑轰的一声,心仿佛被四分五裂一般,久久才吐出一句:“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花瑞希一抹冷笑挂上,侧头看着舒小绿说道:“我累了,也想通了。我的人生,根本就不该糟蹋在你这土包子身上,我的未来一片美好,你也不想拖累我的,对吧?”
舒小绿紧咬住唇,努力的克制着眼泪,颤抖着声音说道:“嗯,你说的对。”
是的,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可能成为幸运儿?
“所以,像你这样的虫子,不要再靠近我了!”花瑞希冷声说完,便抬腿离开了。
谁知,才走两步,一道人影迎面而来,紧跟着一个来势汹汹的拳头砸到了花瑞希的俊脸上……
“啊……”舒小绿未来得及伤心,先尖叫一声,叫道:“千蕙,你干嘛……”
没错,揍花瑞希一拳的正是一直呆在三班里的河千蕙,在听到花瑞希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她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所以她狠狠的揍了一拳,于是吼道:“花瑞希你这混蛋,你还是男人吗!”说着,举起拳头又想冲过去……
“千蕙……”舒小绿连忙拉住,一张脸都要皱成了麻花状。
花瑞希捂住了被砸的左脸,冷眼看着河千蕙一会,话也不说一句,直接走人了。
“这混蛋!”河千蕙咬牙切齿的哼道,想挣脱舒小绿的钳制,追上去,但是没有挣脱开来,因为……
因为舒小绿此刻紧紧抓住河千蕙的手,泣不成声的说道:“不要……千蕙……不要……”
“小绿……”若不是因为看到这样的舒小绿,河千蕙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花瑞希走,她心疼的伸手轻轻的擦掉舒小绿的眼泪,说道:“哭吧,尽情的哭!其实啊,早点看清也好,费事越陷越深。”
“呜……”舒小绿猛的抱住了河千蕙,眼泪似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只想把心里的委屈,不愉快一次发泄出来。
这个沉痛的事实,太过突然,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原来这一切,只是她太过天真而已。
天堂,地狱,不过也就是一句话之差。
河千蕙伸手抱住舒小绿,深呼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很乐观的语气说道:“舒小绿,其实,分手真的没什么的,我们换一个心态去想这件事,好不好?”
“舒小绿,你这次如果坚强不起来,他会把你看得更低,更厌恶你,所以,我们好好的生活,好不好?”
舒小绿边哭着边点头,她知道,她都知道,她知道跌到了必须自己站起来。这是谁都会说,却又很难做到的事情。她舒小绿亦是如此。
但是,她必须站起来,这样的她,怎么还能让别人担心?
分开以后。
舒小绿放弃了手术,没有了花瑞希,她的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必要给任何人增加负担。她只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一直偷偷的注视着他。
直到有一天,她彻底不再出现他眼前。
分开以后。
花瑞希并没有天天和那个女生腻在一起,而是每天都会去练舞。
舒小绿也无视了所有的流言诽语,依旧每天默默在角落注视这花瑞希练舞,活像个跟踪狂。
但是,她只会站在花瑞希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止住那已经满溢出来的思念。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不同的是,舒小绿不远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区若白一直在注视着她。
她是舒小绿,那个花瑞希说留下,她就会为他留下的舒小绿。
只是,他为什么要赶她走?谁来告诉她,怎么忘记他的笑容,那带着曼陀罗毒液的笑。对他的爱,没有留下纹身刻骨一样铭心。
谁能洒脱的当一个深爱过的人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诞生过?
曾经回忆,一点一滴,直钻她的心底最深处……
快十二月的天气,中午仍然有些雾,灰蒙蒙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沉闷,缥缈的一些水气弥散在冷风里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舒小绿拉了拉上衣厚厚的领口,一个转身离开了花瑞希练舞的实验楼。
刚转过身走了几步,舒小绿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区若白。
“唔。好巧啊!”区若白有些不自在的打着招呼。
舒小绿无奈的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道:“是啊,好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区若白每天在不远处陪着她一直站着?她虽然并不讨厌这个男生,但是,她却只能装作看不见,因为她的眼里,只有花瑞希。
“天气太冷了,要站在这里,是不是该穿厚点?”区若白微笑的说着,上前两步,伸手想摸摸舒小绿的脑袋。
才刚触及,舒小绿后退了一小步,稍微低下了头,说道:“要上课了。”说完,越过他小步跑向三班的方向。
区若白转身看着舒小绿离开的身影,内心的苦涩再次涌上心口,他侧头看了一眼实验楼,也往一班的方向走去了。
而——实验楼一楼的某个玻璃窗里面,正站着一个穿着单薄校服,额头还有点点细汗的男生,那是花瑞希,刚才区若白和舒小绿的身影全落进了他的眼底。
“瑞希,这样真的好么?”东城悠带着担忧的口气走过来,递给花瑞希一条热毛巾。
花瑞希接过毛巾细细的擦着额头,脸,和手,淡淡的说道:“这样是最好的。”
“但是,你可以不用继续参加大赛了啊!这样怎么能支撑的住呢?”章子轩满脸愁容的看着花瑞希,不由得的叹了口气。
“上课了,走吧!”花瑞希把毛巾丢到一旁的盆子里,套起件外套就走出了实验楼。
东城悠和章子轩对看了一眼,都没辄了!
一个月后,寒假来临。
舒小绿再也没有办法每日的看着花瑞希练舞,只能依靠电脑得知花瑞希的消息。但是,让舒小绿疑惑的是,flowers好象在歌壇里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在哪个酒吧演出过了。
唯一的消息是,他们的博客在11月份更新过,最近半年都要闭关练舞。
这天忽然变得好冷,大概是要下雪了。
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天空漫不经心的散落了几片小雪花,跟着越下越大,雪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下来。
舒小绿拉开了房间的窗帘,看着漫天的雪花飘落,最后眼光只落在了对面马路上的路灯上,那曾经有一个人在那里等过她,如今只剩孤寂的路灯伫立在原地。
“瑞希,下雪了!你还在拼命练舞么?又或者是……”舒小绿轻轻的喃喃自语,话到最后却哽咽了,不禁苦笑。
又或者是,和那个女人在被窝里温馨的过冬。
她相信时间会把她带走,但是她更愿意把自己停留在这个时间点上。因为,她不会忘记他,永远都不想忘记。
这个唯一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会把这一切的思念,带走,永远的带走。
转眼第二年春,flowers打进了省决赛,开学后,舒小绿慢慢的也和区若白也有了些小来往,但是也只是学习上的比较多。
时间来到了五月,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了,学生们都已经换上了夏天的校服。在这五月份,学校的女生们却是无比的兴奋和惆怅起来。
兴奋的是:六月,是街霸大赛的总决赛;惆怅的是:高三的东城悠和章子轩也将要在时间紧迫的六月高考,然后离开向阳高中。
这事实已经不知哭红了多少女学生的眼眶了。
不过,花瑞希还有一年在校,这让她们的心灵又得到了慰籍。
在清爽的五月里,舒小绿依旧穿着一件长袖的校服,但是,自从舒小绿在花瑞希那失宠后,再也没人会关注她会怎么样,她依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舒小绿。
会穿长袖,是因为,她的病已经到了必须隐藏起来的地步了,她的全身都多出了许多的疹,红斑。不遮掩起来的话,很吓人。
不过她唯一庆幸的是,红斑还没有蔓延到脸上。否则,她将没有机会继续看着花瑞希练舞,她现在的心态是,能多看到他一天,是一天。
虽然如此,但她身边依旧有一个河千蕙,以及,一个区若白。
五月十七,星期二。
舒小绿中午一如既往的不休息,而是去了实验楼的角落处,偷偷的看花瑞希他们练舞。今天的太阳有些大,一股股热浪袭来,夏天的味道,早已蔓延开来。
看着花瑞希熟练的舞技,迷人的身影,舒小绿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微笑的同时,舒小绿却又有些担忧。
因为今天花瑞希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舒小绿站在远处,有点看不清楚,但是,他整个人看上去很乏力的感觉,而且舒小绿没有看漏过花瑞希时不时捂胸的小动作。
虽然最近舒小绿看花瑞希都有些精神不足的样子,但是今天的他,真的有种能让人的心眼提到了嗓子口的感觉。
此时的音乐,有些激昂振奋人心,flowers的动作也活泼了起来。花瑞希则单手撑地,双腿弯曲着不停的扭动着,而后,双脚滑落地面左右分合着跳动,同时双臂一伸一缩……
音乐在这时已经接近了尾声,忽然,花瑞希猛的翻身跳跃,左手狠狠的向地面撑去,看似准备玩一次头旋风车。
可是就在他的手掌要接触地面的那一个瞬间,舒小绿揪住了胸前的衣服,向前踏上了一步,焦急的她只看到花瑞希的身子猛然一颤,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很狠的摔了下来。
一旁的东城悠和章子轩见状,立刻大惊失色的扶起了花瑞希,此时,她看到了花瑞希那苍白的脸色,起伏不平的胸口……
他们大声的说着什么舒小绿听不见了,因为她的脑袋已经空白,只想着,要过去,她要过去看看花瑞希怎么了,有没伤到哪里……
她很担心,担心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般……
就在舒小绿就要从后门夺门而进的时候,她却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犹豫了,现在的她到底有没这个资格进去看他?
忽然,舒小绿的手从后面被牵住了。
舒小绿惊愕的转头看去,是满脸复杂表情的区若白。
区若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松开了舒小绿的手,问道:“为什么不进去?”
舒小绿抬眼看了看区若白,又别过了眼:“我……”
区若白转过头望向窗户里面,淡淡说道:“他们走了……”
“嗯!”舒小绿立刻又低下了头,果然她没走进去,是好的。
区若白无奈的捂住了额头,仿佛在思考什么,揉了揉,松开,说道:“已经够了!这种事我做不下去了!”
舒小绿疑惑的看向区若白,问道:“什么意思!”
区若白把脸撇开,看着远处,有些苦涩的说道:“瑞希找过我!说希望我能够接近你,然后走进你的生活。”
他的话让舒小绿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所以我才说隐瞒这种事,我做不下去了!”区若白忍着心痛看着舒小绿这样走过来的半年,明知到事实的他,又是承受着如何的煎熬?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舒小绿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捂住心口,究竟怎么了?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
“瑞希他……有哮喘,还有……心脏病。”区若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把真相说出来好不好,但是,他知道的是,绝对比继续瞒着要强多了。
“你说……什么?”舒小绿身子顿时后退了一步,摇晃了一下双手捂住了嘴吧,瞪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区若白,仿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样,她的脸瞬间闪过无数种表情……
无法置信。
区若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说道:“本来他就有哮喘,跟你在一起后,他已经努力的要去控制病情,希望和能你一起。但是,去年他得到了一份检查报告,关于心脏病的,真的是雪上加霜了。所以他选择离开了你。并找到我,说,希望临走前,能看到你能幸福的活下去,说,他还想看到你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