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安内(中)
“那是自然,对了,戏已经开场了,鱼儿也已经上钩了,之后可就看你的了。”夏颜落双眸微眯,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不知为何,季舒玄就是喜欢看这样笑着的夏颜落,狡黠,聪慧,明明是在出害人的点子,她却能做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这样看我?”夏颜落微微脸红,自从季舒玄醒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对着季舒玄的时候越来越爱脸红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是个小狐狸精,要不然我怎么最近总觉得魂被勾走了一样。”季舒玄单手住着下巴,意料之中的看到了某人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
欧阳歆儿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从小娇生惯养,入宫以后也是在家族的庇佑下横行无忌,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深陷冷宫,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没得吃。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发出难听的声响,欧阳歆儿抬头,见到的竟然是熟人。
“歆嫔娘娘。”
“红樱姑姑?”欧阳歆儿激动地站来起来,“是不是皇后娘娘让你来放我回去?”
红樱摇头,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一边将东西拿出来,一边说道:“歆嫔娘娘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怎可如此出言不逊,皇后娘娘就算再喜爱娘娘你,也不得不顾忌皇上的颜面呀。”
“那些话真的不是本宫说的!”欧阳歆儿连忙抓住了红樱的袖子“是那夏颜落,她在装傻!我敢肯定!请姑姑一定要帮本宫转告皇后娘娘。”
“奴婢,知道了,一定会将话转达给皇后娘娘的。”红樱躬身后退一步道:“皇后娘娘知晓冷宫凄凉,定然也没有什么好的饭食,今日特地托奴婢来送来些可口的,还请娘娘委屈些时日。”
欧阳歆儿看了眼饭菜,却没有动筷,只是言谢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也烦劳姑姑送了过来,只是本宫现在没什么胃口,等下再吃吧。”
红樱淡笑,又将筷子递到了欧阳歆儿的手边“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还请歆嫔娘娘用膳,奴婢还要回宫复命,还请娘娘莫要为难。”
“难道本宫吃不下也要本宫硬吃吗?这也是皇后娘娘交代的吗?”欧阳歆儿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愤然起身。
红樱却丝毫不惧,平静的说道:“是”
闻言,欧阳歆儿颓然的跌坐回了椅子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原来……姑姑真的要对我下杀手了,那贱人说的话,姑姑真的信了吗?”
“不管颜妃说的是真是假,娘娘终究知道了太多关于皇后娘娘的秘密……”
“所以不管有没有今天的事情,我的命运也是注定的是吗?呵”哼笑一声,欧阳歆儿一把将桌子掀翻,碗碟碎了一地。
“娘娘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红樱也不恼,只是叫了人进来压住了欧阳歆儿。“把酒给我灌进去。”红樱抬了抬手,指着新端进来的酒盏道。
“放开我!王玉溪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欧阳歆儿凄厉的叫喊着,只是这空空荡荡的冷宫无人在意。
将酒灌了进去,红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挥了挥手,其余的太监都退了出去,红樱捏起欧阳歆儿的下巴,嘲讽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后娘娘身边养的一条狗,不过咬人的狗可要不得,要怨就怨你自己嚣张跋扈,不知检点。不过,你也不亏,往日死在你手中的妃嫔也不在少数,放心,到了下面,你也不会孤单寂寞的。”说完,红樱撇开欧阳歆儿,看着她毫无尊严的趴在地上,心中却有着无限的快感。没错,将这种往日高高在上的贵人踩在脚底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陈旧的大门再一次关闭,连带着最后一点月光都消失了。欧阳歆儿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炷香,两炷香……
“喂,你还要趴到什么时候?”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夏颜落坐在窗台,晃着两条小腿,拄着下巴问道。
话音刚落,刚刚还如死尸一般的欧阳歆儿缓缓起身,脸上却是无比的平静,她缓缓转身,直视着夏颜落。那个女人拥有着她羡慕不已的容颜,却也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
“你说的没错,一切都如你所料。”平静的开口却掩饰不了声音中的怨毒,欧阳歆儿握紧了拳头,今夜,红樱让她认识到了在这个皇宫中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那你决定好了吗?我们的交易?”淡淡的开口,夏颜落把玩着手里的一缕秀发。
“若我答应你,你真的能放过我们全家吗?我……”
“我知道你曾经派过杀手刺杀我。”夏颜落直接把欧阳歆儿想说的话补全。
“你知道?!”
“不光是我,皇上也知道。我们全都知道却留你到现在,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轻笑一声,欧阳歆儿自嘲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我当过王玉溪的狗,知道她们王家的底细嘛。”
“你既然知道,也应该知道你们欧阳家不过是王家的外戚,我们的目标只有王家。至于欧阳家,你们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少做,但是你可以戴罪立功,保你欧阳一族免于屠颈之灾。只是往日的荣华富贵,怕只能是云烟过眼了。”
“可你为何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故意露出破绽,逼得王家造反吗?”欧阳歆儿不解。
“我知道你不会。”夏颜落信誓旦旦“就凭你的性子,就不会让王玉溪好过,再说,我可不信你会为了一时与我赌气,对你们全族性命于不顾。”
对视良久,欧阳歆儿轻笑出声,接着越笑越张狂,夏颜落也不劝阻,依然坐在窗边摆弄着头发。
欧阳歆儿抹去笑出来的泪水,声音中却带了些哭腔“真没想到原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模样,南湘国的第一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了南湘国王有眼无珠,竟将珍宝赠与他人。也难怪你入京之时连王玉溪也要派人去截杀你。”
“你说什么?你说我进京遇刺是王玉溪派人干的!”夏颜落从窗边跳了下来,如果是王玉溪干的,那未免也太过天衣无缝了,难道王家的势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连季舒玄都查不出一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