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城的马车数量,因为钟勉的慷慨提议,最终是一行人用了四辆马车,于是,周欣欣和上官宇就成了车队里的第二辆马车的主人。
马车里,周欣欣看着正在翻书看的上官宇,开口问道:“既然你手里有金牌,为什么补早一点拿出来?”
这是让周欣欣最想不通的地方,上官宇的手里有金牌,只要拿出金牌,从一开始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事情,哪里还用的着这样费劲的?
又要让阎将军冒险拿出自己的令牌,又要拉着他们这一群人来回来去的演戏,累都累死人了。
早就料到周欣欣会有此一问的上官宇放下手里拿来装装样子的书册,对周欣欣无奈的说道:“金牌是那么容易就能要出来的?我当初从我父皇手里拿走金牌的时候,就和他交换了条件。”
一说交换条件,周欣欣就想起来,上官宇和他父皇那个坑爹的,三个月后去打仗的约定,忍不住天马行空的想,上一次是让上官宇去打一次仗。
这一次,难不成这老皇帝是让想让上官宇打个几年的仗再回来么?
上官宇一看周欣欣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伸出干净整洁的食指,点了点她的光洁的额头,对她说道:“别胡思乱想,我只是答应我父皇,这金牌我只能用一次而已。”
“只能用一次?”周欣欣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而后无语的说道:“他金牌都给你了,还要限制你的使用次数吗?”
相对于周欣欣的反应,上官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而是有些理所当然的说道:“若是我什么事情都只能靠我父皇给我的金牌来解决,那我倒是还不如什么事情都不要揽下来的好。对于老六,除了金牌之外,没有其他更能彻底震慑他的办法,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要出这道金牌来对付他。”
周欣欣明白上官宇这是不想倚靠别人的能力来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也就不再多说,而是转而说道:“那么,方老爷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虽然说人已经从钟家镇带出来了,可是,终究是还算得上是“戴罪之身”,若是带回了都城,上官逸借机发难的话,该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说过,回了都城之后,我要解决这些事情了?”上官宇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对着周欣欣坏笑着问道。
“唉?”周欣欣呆呆的反应不过来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那方老爷子怎么办?”
总不能不管吧?
上官宇朝着她眨了眨眼,然后说道:“交给我父皇去忧心好了。”
周欣欣眼睛转了转,渐渐明白了上官宇的打算,他这是要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回到他父皇那里。
如果事情只是发生在钟家镇,而且没什么知道那个人是阎将军的父亲的话,那还好办,就算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也还蒙混的过去。
可如果这事情闹大了,被通道了都城里,有阎将军亲自为自己的父亲申冤的话,皇帝如果还想做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傻事儿,那就真的是脑壳子都坏掉了吧。
“也对,他那败家儿子闹出来的事情,由他来收拾残局,正好。”周欣欣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懒骨头一样的靠进上官宇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对他说道:“到了歇脚的地方再叫醒我,我先睡一会儿。”
看着怀里迅速进入睡眠状态的媳妇儿,三皇子也只好认命的笑笑,拿起书册继续看起来。
回都城的一路上,无惊无险,众人赶在上官宇对他父皇承诺的十日之限的最后一天回到了都城。
而到了都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上官宇就是亲自把方老爷子送到了阎将军的府上去了。
期间的过程周欣欣并不知道,因为她正在皇宫里忙着给上官情看病。
皇后的景仁宫里,来来回回的宫女和太监乱作一团,掌事嬷嬷的斥责声连连不断。
而在景仁宫寝殿之中,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正抱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对周欣欣担忧又焦急的问着:“欣欣,情儿她到底是怎么了?诊断的出来吗?”
周欣欣看皇后着急的眼里都有泪光了,心里也是不忍,对她劝道:“姑姑,你先别着急,放心吧,我不会让情儿有事的。”
话说是这么说,可是,看着怀里唯一的女儿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皇后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这件事,还要从周欣欣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三天说起了。
那一天早上,皇后正陪着上官情在她的景仁宫里用早膳。
“母后,三哥和欣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上官情无聊的拨弄着碗里的清粥,对皇后问道。
知道上官情平日里没什么玩伴,在乎的人就是周欣欣和上官宇他们两个人,皇后对上官宇这样的问题,也就显得耐心许多,“羽儿他们说好了,是十日之内回来的,情儿你别着急,等几天就好了。”
听了皇后的话,上官情委委屈屈的一嘟嘴,“之前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三哥和欣欣在宫里的时候,也没时间来看看我,现在总算平静一点了,他们又出宫去了。”
皇后闻言失笑,这话说的,真是小孩子心性,她刚要笑一下上官情的小孩子脾气,就惊恐的看着上官情握着勺子的手忽然松开了去,然后,整个人像是突然背抽干了力气一样的滑落在了地上。
“情儿!”皇后赶忙将昏迷过去的上官情抱在怀里,几番呼唤都没有反应之后,连声对身边的宫女喊道:“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而后,太医们却都对上官情的病症束手无策,一直到周欣欣回来之后,皇后立刻将她接到了景仁宫,为上官情看诊,而那些完全没派上用场的太医,则是都背皇后黑着脸“请”回了太医院。
“姑姑,情儿这几天都接触过什么人?”对上官情进行了一番诊治之后,周欣欣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的推测。
见周欣欣脸色如此,皇后也知道此时十分重要,便赶紧让随侍的宫女去把上官情的贴身宫女都给找了过来,而后自己也是将和在上官情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对周欣欣交代出来。
只是,皇后说的那些,经过周欣欣的筛选,应该都不是上官情发病的原因。
等到那些上官情身边的随身侍女都到了之后,周欣欣开始挨个盘问起来,等到她问到最后一人的时候,终于有一句话得到了她的注意力,“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被问话的小宫女本来就十分害怕,公主殿下忽然重兵,他们这些奴婢奴才的,都成了逃不过的嫌疑犯,被周欣欣这么一逼问,连都白了,哆嗦着说道:“前,前一天的下午,德妃娘年宫里的一个宫女曾经来给公主,送过一个香囊。”
“香囊现在还在吗?”周欣欣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恐怕就是因为这个香囊引起的,赶紧对着这个宫女继续问道。
小宫女紧张兮兮的想了又想,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事情记不起来,只好对周欣欣说道:“奴婢,奴婢想不起来了。”
“胡说!”在床榻上一直抱着上官情的皇后听到她这么说,凤眸一瞪,怒声道:“昨日的事情而已,你怎么会就记不清了?说,是不是你联合他人谋害了公主!”
那小宫女被皇后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不是,不是,奴婢没有,真的没有!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啊!”
宫里的人,都鲜少看见皇后发怒,如今她扯冷子的满脸怒容,自然是震慑的效果好过其他人许多倍,周欣欣也是知道,皇后现在是关心则乱,便只好对她说道:“姑姑,再容我详细问一问,可好?”
皇后见周欣欣对此事还有疑惑,又因为几乎把所有的信心都压在了周欣欣身上,只好点头说道:“好,你继续问吧。”
周欣欣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那个小宫女给付了出去,免得一会儿在说起什么,触怒了皇后姑姑,到时候恐怕这小宫女吓都要吓死了。
带着人到了偏厅里,周欣欣对那小宫女问道:“昨日是什么时候,德妃派人来送那个香囊的?”
“应该是……”小宫女仔细的想了想,努力把时间准确到她能做到的最精确的地步,然后对周欣欣答道:“应当是每日送午膳的一盏茶之前。因为当时公主问过奴婢,离午膳还有多久,她有些饿了。”
周欣欣点点头,把这个时间记在心里,又对她问道:“那你最后一次看见那个香囊是什么时候?”
问到了香囊,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重要的小宫女自然更是用心,可是,还是和刚才一样,不管她怎么去细想这件事,都想不出最后一次见到那个香囊的确切时间来。
“欣欣小姐,奴婢,奴婢想不起来了……”那小宫女急得都快哭了,她明白皇后娘娘刚才会对她发火,就是因为她想不起来这件事。
而且,如果她一直都想不起来,恐怕也就无法拜托自己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