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周欣欣被他说的吓了一跳,还好他们俩周围因为上官逸刚走的关系,没有其他人,上官宇说的声音又小,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被人传了!
见周欣欣被转移了注意力,上官宇满意的笑笑,只是,那双带笑的眼在接触到四周跃跃欲试打算过来恭贺的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姐夫,妹夫,以及各种嫂子和小姑子之后,立刻变得冰凉深邃,直接让他们打消了想要过来的念头。
不管怎么说,三哥(三弟)实在是太冷了!
“把人都吓跑了,确定没关系?新任统领大人?”周欣欣见他把人都给吓跑了,不由得笑着对他问道。
“本来就是为了你,我才会去主动领这种苦差事,和他们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上官宇坐下来替周欣欣布菜,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席位其实不在这里这种重要的事情。
周欣欣是因为对此毫不了解,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可是觉得上官宇参加这么多年了,总不会出错吧?于是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得不说,也许我们的三皇子殿下在最初不许周欣欣知道某些的规矩,就是为了能够完成现在这一刻吧?
皇帝陛下在高处看着自己的儿子,居然跑去了平时给偶尔能进入家宴的大臣坐的位置,实在是对这个忤逆的儿子不知道该要说什么试好了!
“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周欣欣正专心致志的吃饭,就觉得入口处一阵子骚动,抬头见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凑在一起,忍不住对身边的上官宇问道。
上官宇看了她一眼,又眯着眼看了看那边的几个人,瞳孔骤然一缩,发现有个小太监的袍子上站着一些带褐色的泥土,“我想,不用我们去找你口中的那个凶杀现场了。”
那一句御花园里的女尸浮现在脑海,周欣欣手中的筷子放下来,谨慎的把碗都推开了些,对上官宇问道:“你确定?”
吃饭的时候想起这些,实在是,太不愉快了。
今天她估计就是和这顿饭无缘,前前后后的总有什么要来打断她一下!
“嗯,他袍子上有血祭,恐怕是找到了当初杀人的地方。”上官宇点点头,看了一眼高位上瞪着他的皇帝陛下,像是看见空气了似的转开目光,对周欣欣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周欣欣的注意力都被凶杀案给吸引走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对父子俩之间这种暗流汹涌的气氛,实在是不够给面子。
两个人避开宴会的人群,一路绕路走到那些小太监和宫女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宇走过去直接开口问道。
都被吓得直哆嗦的几个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扭头发现是刚刚扶摇直上的三皇子,脸色都是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道:“奴才不知道是三皇子殿下,殿下饶命,饶命啊!”
上官宇被打断的莫名其妙,“我是在问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先别磕头了,都起来,跟我出去说。”
在这里跪成一片,恐怕出不了多久,就该让他父皇发现了,到时候事情更加麻烦。
“是,是,奴才遵命!”
“三皇子您请!”
几个被吓坏了的奴才听着上官宇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松了口气,弯腰随着上官宇往外走。
到了上清宫外面,上官宇对那几个奴才说道:“我问什么你们就老实说什么,谁敢说一句假话,我就摘了谁的脑袋,懂么?”
几个奴才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声应诺。
“你刚才去了什么地方?”上官宇直接就是对着那个身上衣袍带血的小太监问道。
那个小太监好像本来就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被上官宇那双冰的扎人的眼睛一看,脚都软了,声音虚虚的说道:“奴才今日轮值该去打扫上清宫的花圃……可是……才一进去……就觉得……觉得里面有些味道不对劲……脚下也……湿乎乎的……”像是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个小太监忽然浑身发抖的说道:“奴才……奴才借着月光……拨开花圃一看……居然……居然是一具尸体!”
周欣欣和上官宇听的齐齐一愣,互相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被杀的受害人,不止一个?
那个变态杀人狂魔,居然把上清宫的花圃当成作案基地,连续杀人作案,最后甚至干脆还把一句尸体给扔在了花圃里面么?
与此同时,周欣欣在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这样的案发方式,连续两天都发现了血流未干的被害人,显然是一起连续杀人案。
而她现在不确定的是,不知道这个人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作案目标,甚至是这个人会不会越来越疯狂的杀人!
“为什么不马上报告给上面的人,而是在这里私下议论?”上官宇看着这几个聚集在一起的小太监和宫女,冷声问道。
一个年纪较大的宫女壮着胆子回答道:“回三皇子殿下,奴婢们也想要禀报的,可是,总管大人不在这里,奴婢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找谁了,所以才会聚在一起商量办法。”
周欣欣在旁边点了点头,的确,她一直没看见这次宴会的主管太监。
突的,周欣欣心头一跳,看向上官宇,“该不会,出事的是……”
“你看清楚那尸体是谁了吗?”上官宇也想到了那里,疾声厉色的对那个小太监问道。
“没!当时……当时天太黑了……奴才又害怕……直接就……就跑回来了……”那个小太监被上官宇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看着那小太监被吓得脸色一会白一会清,周欣欣有些不忍心,扯了扯上官宇的袖子让他别说了,然后柔声对着那小太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周小姐,奴才贱名小乐子。”
“你今年多大了?”
“回周小姐,奴才今年十二岁了。”小太监看着周欣欣的和颜悦色,表情稍微好了些,他年纪是这里面最小的。
“为什么进宫?”周欣欣又继续问道。
“家里穷,养不起那么多孩子,爹娘就把我托人送进来了,说是能换不少钱,不仅可以让弟弟妹妹有饭吃,我以后月月拿到的薪俸,还可以给弟弟读书用。”个子矮矮的少年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哀伤,努力的弯着眉眼挤出一个欣慰的笑,可是,周欣欣却可以在他的眼底看到一丝不甘,一丝悲恸。
也许,这孩子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向梦中的父母发问。
为什么,为什么被放弃的是我?
爹,娘,我疼,好疼啊,身边好多人熬不过去死了,你们也知道我可能会死,还是用我来还钱了吗?
也许,这孩子会在寄回去薪俸的时候想。
这些钱能够买多少粮食?够给弟妹买衣服书本的吗?
爹娘收到钱会不会特别开心?
“小乐子,你现在再跟我们去一趟那个花圃好不好?那边的花圃太大了,我们不一定能马上找到那个地方。”因为身高问题,周欣欣蹲下身才能和小乐子对视,这个小太监的眼睛比更多的人都要来的清澈。
恍惚间,那双隐约含泪的眼,让周欣欣以为自己见到了缀着露珠的琉璃。
“好。”虽然心里还是很害怕,可是小乐子却是想着师傅的教导:主子说什么都要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到,不然的话,就等着挨罚吧,挨饿被打都是轻的,要了你的小命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所以,出于如果自己死了,弟弟妹妹就没饭吃了的想法,小乐子强撑着最后那点胆子,带着他们往花圃走去。
至于其他的太监和宫女,则是被上官宇喊来几个侍卫看管了起来。
“周小姐,为什么要把芳雪姐姐他们看管起来?”小乐子不敢去问上官宇,但是周欣欣一开始就对他很好,说话很温柔,所以他才敢小声的对周欣欣问问题。
周欣欣看着旁边被人害怕外加刻意忽视的三皇子殿下,瞥着他笑了下,才低头对小乐子说道:“你刚才不是一回来就先和他们说了吗?万一坏人就在宴会厅里怎么办?那样他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岂不是会找芳雪他们的麻烦吗?”
小乐子被吓得走路都差点摔倒,慌慌张张的对周欣欣问道:“那,那怎么办?我们,不,不是,奴才,奴才可不可以回去告诉他们?”
“你别害怕,让侍卫守着他们,其实就是在保护他们,有侍卫在,一般人会过去对他们做什么吗?”周欣欣揉揉小乐子的脑袋,对他说道:“你一会儿要是觉得害怕,就远远的指给我们看大概位置,然后在一边等着就好了。”
“没事的!”小乐子攥着小拳头给自己鼓劲儿,对他们俩说道:“奴才带三皇子殿下和周小姐过去!”
就为了这两位主子能想着奴才们的生死,小乐子都觉得可以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哦,对了,这句话还是他师傅教他的,说是为人奴才这样才是最正确的!
“嗯。好。”周欣欣担心小乐子害怕,一路上还只是不是碰碰这孩子的肩膀或者和他说说话,以让他减轻心理负担。
其实,那些侍卫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芳雪他们那一群人。
可是,更大的原因是,现在不能确定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能在宴会开始到这个时间,才发现染血的尸体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还在宴会场里。
这么一想,那些注意到小乐子,并且靠近他的人,就都有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