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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治军之道(3)

闻袁午帅全军溃退,六安、霍山之危即在目前,希公自不宜南来矣,已飞札飞缄止之,抄览。弟二十六日辰刻信,二十八日巳刻到。次青新军致败,弟处新军宜日日训练。

八月二十九日午刻

【译文】

沅弟左右:

听说袁午帅全军溃退。六安、霍山的危急就在目前,希公自然不宜南来,已发紧急公文和信制止。抄去一阅。弟二十六日辰时来信,二十八日巳时到,次青由于新军导致兵败,弟处新军应天天训练。

八月二十九日午刻

二十、祁门人心渐稳

【原文】

沅弟左右:

初二早接二十九日已刻来信。此间自二十九日鲍军至渔亭、张军至黟县,去老营各六十里,祁门人心渐稳。所虑者,贼由婺源窜江西之腹地耳。其次所虑者,败兵二万人拥塞祁门,潢坑满谷,所在抢掠,油盐百物,皆无可买。贼在休宁,与鲍军相隔六十里。彼若不能打鲍军,或者不敢至婺源,畏鲍之蹑其后也。

次青六日无信,而平江各员弁皆谓其实未殉难,其堂弟胞侄表弟等皆如是说,并说城未破之前一时次青已先出城,殊不可解。昨寄季高信妙阅。

九月初一日己刻

【译文】

沅弟左右:

初二早接到二十九日己时来信,这里自二十九日鲍军到渔亭、张军到黟县,距老营各六十里路,祁门人心渐稳。担心的是敌军由婺源窜扰江西腹地;其次是败兵二万人拥塞在祁门,满坑满谷都是,到处抢劫,油盐百物无处可买。敌军在休宁,与鲍军相隔六十里。他们如果打不过鲍军,或许不敢到婺源,害怕鲍军在其后攻击。

次青已六天无消息,平江的各位官员及弁勇都说他并未殉难,他的堂弟、胞侄、表弟也都是这样说。并说在城未攻破以前一个时辰次青已先出城,真不知怎么回事。昨天寄给季高的信抄寄一阅。

九月初一日己刻

二十一、如奉旨北上愿否同行

【原文】

沅、季弟左右:

初五日酉刻接初二午刻来缄,具悉一切。纪泽在桃树店所发之禀亦已收到。

徽州、休宁之贼日内尚未动作,鲍、张两军日内亦休息未进,祁门、黟县等处渐有卖米盐者。希庵所带四营,暂令扎去祁六十里之历口地方,防西路之贼穿建德、祁门中间而走景德镇,即去年沅弟破景德镇贼之出路也。次青二十五日城破走出,二十六夜在街口所发信,初六夜乃接到,大节已亏,此后难于自立矣。

二十五夜所奉寄谕,初六日乃恭折复奏,兹抄去一阅。不知皇上果派国藩北上,抑系派润帅北上,如系派我北上,沅弟愿同去否?为平世之官,则兄弟同省必须回避;为勤王之兵,则兄弟同行觉体面。望沅弟即日定计,复书告我。无论或派我或派润帅,皆须带万人以行,皖北皖南两岸局势必大为抽动,请弟将如何抽法,如何布置开单见告。一切皆暗暗安排,胸有成竹,一经奉旨,旬日即可成行。不可似都将军,四月初十发起程折,八月乃成行也。两弟以为何如?

九月初十日

【译文】

沅、季弟左右:

初五酉时接到初二午时来信,俱悉一切。纪泽在桃树店所发之信也已收到。

徽州、休宁敌军近日还没有什么举动,鲍、张两军目前也休整朱动。祁门、黟县等地已渐渐有了卖米盐的商贩了。希庵带来的四个营暂时命令他们驻扎在距祁门六十里的历口一带,防止西路敌军穿越建德、祁门中间而去景德镇。也就是去年沅弟破景德镇后,敌军出逃之路。次青二十五日城破出走,二十六日夜在街口发的信,初六夜才接到。他说大节已失,今后难于自立了。

二十五日夜接到圣旨,初六才上折复奏,现抄去一阅。不知皇上是真的要派国藩北上,还是要派润帅北上。如果是派我北上,沅弟是否愿意与我同去。如果是大平之世作官,兄弟同省必须回避;但现在是勤王之兵,那么兄弟同行却更觉得体面,望沅弟早日定夺,复信告我。不论派我北上,还是派润帅北上,都必须带万人随时,皖北皖南两岸的军力必然要作大的抽调,请弟将如何抽调,如何布置,开一单子告我。一切都要暗暗安排,作到胸有成竹,一接到圣旨,旬日内就可以成行。不可像都将军那样,四月初十发出起程奏折,八月才成行。两弟以为如何?

九月初七日

二十二、英军占天津进犯通州

【原文】

澄侯四弟左右:

前初四日发信后,是日希庵带兵四营来援祁门。其营即扎历口,去祁城六十里,老营业已安固。希庵于十二日仍回江北。微州、休宁之贼旬日并无动作,或由婺源以窥江西,或由严州以犯浙江,均意中之事。南岸兵力太单,将才太少,殊为可虑。幸北岸有希、多及沅弟三军,或可恃耳。

英夷占据天津,进犯通州,官兵屡挫,夷氛距京仅二十里,圣驾出幸热河,飞召外援,令鲍超带三千人进京,余以鲍超人地生疏,断不能至,请于胡、曾二人酌派一人进京护卫根本。九月初六日具奏。若钦派余去,则十月奉旨,十一月底即当起行。明知此事无益于北,有损于南。而余忝窃高位,又窃虚名,若不赴君父之难,则既诒后日之悔,复惧没世之讥,成败利钝,不敢计也。左季高初五日自江西开船,连日风雨,尚无抵安仁之信,极为盼切。余身体平安,惟目光更花耳。寅阶先生必求留此专教纪鸿,弟为我殷殷留之,余另日再写缄奉留。

九月十四日

【译文】

澄侯四弟左右:

上次初四发信后,当天希庵带兵回营来救援祁门。其营驻扎在历口,距祁门六十里,现在老营已经安全。希庵于十二日仍回江北。徽州、休宁敌军旬日内并无活动,或许由婺源进犯江西,或许由严州进犯浙江,都是意料中事。南岸的兵力太单薄,将才大少,很是忧虑。幸亏北岸有希、多及沅弟三军,还可以依靠。

英军占据天津,进犯通州,官兵屡次受挫,敌军距京师仅有二十里。圣驾出幸热河,飞旨传召外援,令鲍超带三千人进京。我以鲍超人生地不熟,决难到达,请于胡、曾二人中选派一人为进京护卫之本。九月初六上奏,如皇上派我去,那就十月接旨,十一月就应当起行。明知道这样做对北方没什么好处,对南方反而有害,但我窃居高位,又有虚名,如不能奔赴国家之难,就会既使将来留下悔憾,又使身后留上讥讽,成败与否,不敢计较了。左季高初五从江西开船,连日风雨,还没有到达安仁的消息,极为盼望。我身体平安,只是眼睛更花。一定要留下寅阶先生教纪鸿,弟请为我殷切挽留。我过几天再写信挽留。

九月十四日

二十三、安庆不撤围江西宜保守

【原文】

沅弟左右:

十三日接十一日巳刻一缄,十四日又接一缄。问纪泽归期,泽儿住安庆,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归去,不必候批折也。

安庆决计不撤围,江西决计宜保守。此外或弃或取,或抽或补,合众人之心思共谋之。北援不必多兵,但即吾与润帅二人中有一人远赴行在,奔问官守,则君臣之义明,将帅之职著,有济无济,听之可也。

润帅寄来韦志浚探报,四眼狗尚未至庐江,北岸之警尚在。十月以后,大通厘员即札派弟保之二员。手卷觅便再寄。有关防数颗,令纪泽篆之。湖北六君子之信,吾已阅过。兹将吾复润帅缄抄去弟阅。

九月十四日申刻

【译文】

沅弟左右:

十三日接到十一日巳时一信,十四日又接一信,询问纪泽归期。泽儿住在安庆,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就可回去,不必等侯皇上批折。

安庆决不能撒围,江西一定要保守。此外各地或弃或取;兵力或抽或补,众人一起商议。北援不必用很多兵力,只是我和润帅中有一人随军远行,尽职官守,就能表明君臣大义,将帅职责。管事不管事,听之任之吧。

润帅寄来志浚探报,伪英王还未到庐江,北岸军情仍然紧急。十月之后,大通办厘金的官员,请弟写公文保举二人。手卷找到后再寄去。有关防官印数颗,令纪泽篆刻。湖北六君子来信,我已批阅,现将我复润帅的信抄去请弟一阅。

九月十四日申时

二十四、望随时进规勿陷于不义

【原文】

沅、季弟左右:

天晴三日,狗在北岸想狂噬矣。鲍、张皆于二十五日进兵,二十七八可攻休宁。贼是静守不出之象,恐难得手。得润帅信,北事决裂至此,薄海臣民,同深痛愤。初六日请旨之疏,不知道途能不梗塞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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