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遇故人
顾忆蝶跟着毛平从后门走出了“无语楼”,毛平倒是个热情的青年,他刚才听到顾忆蝶救了小玉,心里感激顾忆蝶。
当年,毛平十五岁死了双亲,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无处给人打短工,来到昌泉城后,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就是“无语楼”,当时凤婆看他年纪不大,也是一个厚道的小子才留下他。
毛平不是个多事多话的人,他能留在这儿这么多年,一个原因是:这里找另一份工作很难,一个原因就是似他如兄弟一样的小玉。
毛平带着顾忆蝶去的地方离花楼有几步路,毛平知道凤婆留下顾一是什么打算,他在这儿几年了,凤婆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了他,他也在无语楼做了后厨的头。
小玉见凤婆从身边走过去,她的心这才放下来,从地上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无语楼”开门的时候要比其他的花楼要早很多,来寻欢作乐的人早早就有人进了“无语楼”。
顾忆蝶也没什么事,特意跑来帮忙,她跟着毛平,可是厨房的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时间一长,她悄悄的溜进了前面的花楼里,看着在高台上正表演的姑娘们。小玉也在其中。
她们的音乐顾忆蝶欣赏不了,没多久她就无趣的溜到其他地方去了。
让顾忆蝶想不到的是,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一下躲了起来。也不算熟悉,顾忆蝶见过他几次面,他就是任一飞身边的王汉。不用想王汉站在门外,那么……
顾忆蝶转身走开了,可是人走心好像堵了什么似的,她没走几步,又返回来,走到王汉的面前,望着他。
王汉看到顾忆蝶的脸,可是吃惊不小,他话也不顾得说,一脚踹开房门,大声的喊了一句:“庄主,你快看!”他也顾不上礼仪一手抓住顾忆蝶的手腕拉着她大步走进房里。
顾忆蝶沉着气躲在王汉的身后,望着床上交欢的男女,她的脸刷一下白了,心里的气大了!她没有给任一飞转头的机会,她如风一样消失在房间里。
王汉就觉得手里一空,他转过头来,人已经没了。
“王汉,你让我看什么?”任一飞本来心里就不高兴,看了一眼有些和顾忆蝶相似的脸,他索性站起身来,提好裤子,生气的走到发愣的王汉身边,顺着王汉的眼睛望得门口。
“王汉!”
“见鬼了,不成!庄主,我刚才明明抓住夫人的手,可是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不过,庄主,王汉用性命担保,刚才那个少年一定就是夫人!”
“你说什么?”任一飞一把抓住王汉的手臂。
“夫人刚才就在这里!”
“小蝶,她在这儿?刚才吗?她怎么……人呢?”
“消失了!”
任一飞一拳打向王汉,王汉退到了门口。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小蝶!”
“是!”王汉转身奔出房去。
任一飞迅速的穿上衣服,也奔出去,他和王汉把无语楼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顾忆蝶的影。
其实顾忆蝶根本没有离开那间房子,她的速度太快,所以王汉没看见她躲进了屏封后,等任一飞出了门,顾忆蝶这才走出来,站在已经穿好衣服的妓女面前。
顾忆蝶只看了一眼,她就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的脸,这位姑娘和小玉一样也是凤婆从罗刹门带出来的。虽然心里同情她,可是她心里刚才的气愤还是难平。
顾忆蝶转身伸手打了那姑娘一个耳光后,顾忆蝶握紧那只手,惭愧的望着被自己吓愣神的姑娘,她很诚心的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姑娘,你想要什么,只要小蝶能做到一定帮你!”
那姑娘一直摇头,眼泪滑滑的往下流。
顾忆蝶心里真得很不是滋味,她本来就是想帮助这些和小玉一样的可怜的哑女们,她因为生任一飞的气,打一她,顾忆蝶无耐的望着她,说:“我是小玉的朋友,刚才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我的丈夫,所以我才对你出手,对不起!”
那姑娘听着顾忆蝶说是小玉的朋友,慢慢的擦去眼睛,望着顾忆蝶,看着她寻问的目光,顾忆蝶知道她开始相信自己了,认真的点了头。
那姑娘空出一块床单,用手指在床上写了:“你真是小玉的朋友!”
“是,我叫顾忆蝶,早在十年前,我曾在罗刹门认识了小玉,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在那儿待过吧!”
那姑娘点点头,写:“你是小莲!”
“我在那儿的时候,凤婆是这样叫过我!”
那姑娘安心的一笑,写:“真的,请你帮我们!”她写完,眼泪又一次涌出一眼眶,望着顾忆蝶。
“放心吧!有我在!我会让凤婆得到她应得的下场!告诉我,你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姑娘点点头,拉着顾忆蝶走到桌边,手蘸着茶水,在桌上迅速的把十多年来她们的遭遇一一的写了一遍。其实大概就是,她们被凤婆带到了这里,然后盖起了这家“无语楼”,让她们几个学习琴棋书画和舞蹈,在几位姐妹中有天赋的不是多,这位姑娘就是没有开赋的一个,所以她只能用身体来取悦男人。
后来,凤婆又买了十几个小丫头,小丫头在进来之后的第一天就被割了舌头。她们逃过,被抓回来后所受得惩让她们再也不敢逃了,就这样“无语楼”一天天的成长起来,她们只能任劳任怨的为凤婆出卖着身体和青春。
顾忆蝶看着那姑娘写完,问:“你恨门主和凤婆?”
那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写:“其实门主对我们,并不坏!虽然我知道我们受得罪因他而起,可是他是一个好男人,有时他打过我们,但从来没有侮辱过我们!而凤婆根本不把我们当做人,我们只是为她挣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