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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路走来(2)

我们仍然无语,却默默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凌崴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他,只是空了一页日记,在页末画上了一个圆圈。我很冷静,也很坦然。两周以后,我收到了凌崴的一张来自南国水乡的卡片,有姓名,却没有地址,卡片上只写了六个字:三年后,北大见!我明白凌崴的心意,也接受了他的挑战。收藏了卡片,封住了心思,带着无限的信心与希望,跨入了高中的校门。

此刻,我还精心地照顾着这份友情,我怕我会随波逐流而把它遗忘了,于是把它刻在了心的最深处。友情很淡,却很清香,洋洋洒洒,飘到了江南,飘到了塞北,飘到了凌崴和我的心中......

牟淑女

感动

生活是美的,活着,便是一种幸福。为了一塘秋荷,你也许会打着小伞冒雨跑去观赏;远望西坠的残阳,你也许会在暮色里站成一尊雕像;凭栏赏月,你也许会手捧月光,微笑无言......

其实,只要有一颗细腻善感的心,就不能不为人生感叹。当看到那些肃然于国旗升起时的人们的时候,我们也感受着一份庄严;当看到解海龙镜头里的那一张张纯朴的脸,一双双单纯而充满了渴望的眼睛的时候,我们不能不被深深地牵动;在阿里老妈妈的泪光里,孔繁森成了我们心中伟岸的雕像......

这,便是感动。感动是一种朴素的真实,一种心灵的震颤。它是灵魂的雪点在温暖的阳光下的消融与升华。生活便是如此,一点尘缘、一个微笑、一个招手、一句叮嘱......这些东西藏在心里便是一种真实,久了,便是一种深刻,甚至是一生的刻骨铭心。或夜阑人静,月光如水:或心旅寂寞,焚一缕香烟;或窗前小栖,风淡如梦......过些时候,只要一凭栏、一抚物、一入定,温馨的记忆便会不自觉地突涌出来。令善感的心激动不已——甚至梦里,也会荡漾着爱的芬芳!

所以梦里飘来一片红叶,不要惊诧于它的无端,或许它曾是你一段尘缘的珍藏。

所以捧着一张偶然翻出的旧相片,不要惊诧自己为何泪流满面,也许那模糊的身影是你曾经的牵挂。

所以临窗偶读一篇精致小品,不要惊诧自己为何指尖微颤,也许那一段哲理演绎的是你一生的刻骨铭心。

生活便是如此,只要懂得体验回昧,便能感受一份真实,既如此,在别人给予自己爱的同时,你是否也想要付出呢?你不妨在雨中为别人撑一把伞;给陌生的过客一杯暖茶;送亲爱的人一束鲜花甚或是一束青草也好——只要不是敷衍,不是做作,不是故弄玄虚,只是为了表达你的情怀,有你真诚的目光,捧着那一抹纯朴而清鲜的碧色,定会使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如果你觉得生活给予你的很多,你不妨大声歌唱;如果命运并不垂青于你,你也不必咒骂,不论是顺是逆,你都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一个对生活充满感恩的人,即便是面对一抹绯红,一轮弦月,几株樱树,也会赋予它们美感与灵性:平淡的会变成热烈,普通的会变成深刻。哲人说,只要慧心独具,随处拈花微笑,便能感悟一份爱意,一份情趣,一份韵味,甚至哲理。

而我要说,生活是美的,感动别人也会感动自己。

吴永燕

一路走来

初冬的夜晚,星星格外明亮。校园里少了喧哗,寂静地让人更觉寒冷无奈。因为期末考试临近,此时许多同学正在浴血奋战,几乎天天泡在卷子中。凌雪虽极不愿如此机械地忙碌,可这次考试似乎不可马虎。年级主任一再强调:“这次考试关系着下半年我们复习的精神状态。况且,这是我们升入高三以来的第一次全市考试......”有一种不亚于高考的架势。

凌雪不喜欢喧闹,她一直向往宁静平淡而不平庸的生活。一向从容冷静的她无法在分数面前高傲。高三以来她的最好成绩是二十名。压力已无声无息地在侵蚀她。“透透气,无论如何,我要挺过去。这一次不可以再无动于哀,不可以再等闲视之。”这么想着,她独自来到了操场。

操场上一些人在跑步,凌雪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抬头想看星星,但星星们似乎也心情不好。寥寥几个还黯淡无光。这使凌雪想起了童年。她并没有依偎在妈妈怀里,而是一个人搭了三个板凳做梯子,她想接近最亮的那颗星星。她不但喜欢听关于星星的故事还喜欢自己去想像去编故事。“凌雪!想什么呢?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小涵,你也来锻炼吗?..."对呀!减肥加散心一箭双雕嘛!”说着做了一个弯弓射大雕的姿势。凌雪被她逗乐了。“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你等着我,我有事跟你说,别忘了!”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确是勿容置疑。一节自——9课上想想将来的路那么崎岖,回忆一下过去的快乐时光更让你觉得痛楚,自习课便随之而过。今天三节晚自习语文考试,凌雪心里叫好,因为考试相对背历史、政治好过得多。一一叮铃......“放学铃晌了。这或许是最动听的音乐,

也是最完美的判决。放学铃声意味着自由与快乐。可高三的勇士们似乎并不为其所动,看许多同学拿出了课本还要再接再励。

“小涵,可以走了吗?”“0K!Let"sgo.”“凌雪同志,你看看这是什么?”“信呀}”“我真是佩服你们俩,经过八年抗战,现在已经是天各一方了还这么好哇!”“什么呀!你不要想像过度,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你看,自己脸都红了。说实话小雪,杨洋可是罕见的好男孩,真无法想像他相思时是抱头还是喝酒,对!应该是写信。恐怕你今天晚上要看个十遍八遍吧!”“去你的,真是天马行空,胡扯一通。回宿舍可不准乱讲呀!”“当然,你还信不过我吗?”她们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宿舍。这一夜静悄悄,信凌雪看了,杨洋的确还十分珍重那份感情。出门在外,谁都会觉得无助。除了程涵以外,凌雪几乎没有朋友。在这般寂寞、空虚下她和杨洋通过书信彼此关怀、鼓励,相互支持相互设想未来为对方排忧解难。在别人眼里他们超出了友情。凌雪有时也想与杨洋更近一些。但是,毕竟高考在前,退一步海阔天宽。于是,她疏远了杨洋。凌雪只想与别人一起分享快乐幸福,而苦恼、哀愁她总独自体味。她相信那句话:一切随缘,顺其自然,自己的路自己走!

忙忙碌碌一学期又过去了。快过年了,凌雪拎着旅行包回到了家。父母的关爱依旧,家的温暖无法抵抗。会了会初中的同学,往日一幕幕又浮上脑海。杨洋与凌雪已不再通信。凌雪只想一心一意考上大学。杨洋或许也正在为就业奔波。有时凌雪想想:这十八年一路走来,几多风雨,没有,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长大了了?自己也不明确,只是知道肩上已不再轻松。

一场大雪让凌雪有兴趣去贴近自然。古朴的村庄,不变的天空,白雪把一切都裹了起来。凌雪向后看了看她的脚印,深深浅浅。这一路走来,收获与失去已成定局。但毕竞走过便无需后悔。

风雪依旧,凌雪向前奔跑着,她在向未来冲锋......

多少年后,凌雪和杨洋会走在一条路上。在他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百感交集,不知所措。一路走来,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是凌雪的一个梦,或许真会实现,也不一定。

张翼

年关

快到年关的时候,班上不少放弃高考的同学走了,放弃了那座金光闪闪的独木桥,没留下一点痕迹或是太多的回忆。

我曾有种感觉,不久你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辞而别。每每这样告诉你,你就笑,轻轻拉长嘴角,昙花一现地露出浅浅的酒窝,像花丛中偶然飞起的一只粉蝶,很迷人。就是真走也不会不辞而别。你又一笑。我不再说什么,其实我更怕你有辞而别,更个白执手相看泪眼,更十白自己会忍不住伏在你肩上哭。

你喜欢大自然,崇拜大自然。“人只有与大自然融合才能找到真实,才能找到永恒。否则,一切都是虚幻。”说这话时,你的脸上泛着神秘的光,我虽然读不懂,但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虔诚。

自从放了假就没了你的音讯,我心里像胀满了棉花,虽鼓但感觉不到重量。我有一种茫然的感觉,不知是你溶化了,还是我误入了另一个世界。你消失了,我也迷失在茫茫痛苦中,前后左右,一片混沌,我叫喊而不知所云,我存在而无所适从,我追忆而无可奈何,我空虚而不知所措。

不安和思念像这个海边小城腊月里的风,撕扯着我身上每一根神经,一点点把我掏空。有时我会想,也许你真的不辞而别了?我拼命阻止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每当这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时,我就手指放进嘴里拼命地咬,想像着咬着你的小手指,咬痛你,让你跳到我面前求我松松口。那一次我问你将来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朋友,你笑了笑,让我很晕。你说没想过。我不依不饶地逼你即兴想像。你又笑,同样让人晕。我当时特想听你描绘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孩,我会心里一阵紧缩,然后红着脸以一个兄弟般的口吻告诉你,以后会有许多许多许多比刚才描绘的好很多很多很多的女孩喜欢上你。说完再看你的表情,或是等你一转身牵住我的手,自我会飞走一样紧紧地拉住我。“不敢想,我这么差的一个人,如果有人愿嫁也肯定是个孟光式的大虫。”你的调侃很巧妙。我的心一沉,不知是轻松还是失望。

还有那一次,外面下着大雨,我们并肩站在打开的窗前,听天地的啸声。雨冲到窗台和墙上溅起的水露,随风扑到我们脸上。你轻轻吟:“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也轻轻地和:“我轻轻地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一段沉默后你说:真想一辈子都能这样。我知道你的所指。

天天沉湎于回忆中,我想哭。你哪儿去了?我想你真的不辞而别了,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终于撕开了坚强的外衣,露出一个小女孩颤抖的脆弱的心。我哭出了所有的泪水,我感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哭碎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渐渐麻木了。木木地随爸爸东一头西一头地送年华,木木地听妈妈安排着做这做那,木木地应着同学打来拜早年的电话。只在偶尔风透过未关紧的窗缝吹上一段天籁时,心头会猛然一悸,一丝迟钝的痛楚掠过心房。

过年这几天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之就是一个累,麻木地累,笑早就僵在了脸上。傍晚照例打开电脑查信箱,里面依然是一堆贺卡,我百无聊赖地一个个打开,甚至不看内容,只记下姓名,以便待会儿“礼尚往来”。连续快击十几下后,我的眼慢慢睁大了,突然间,我感到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电脑显示器上展开了一片纯得发亮的蓝天草原,没有牛羊和人迹,一个沉沉的声音像是从天地交汇处颤出来:“想我吗?我很想你!”

我的嘴张成了一个“0”形,却喊不出一个“想”字。我知道是你,只有你才会来这样一个纯自然的开场白。我抓着鼠标的手止不住地抖,慌乱中竟出现了操作错误。终于,你的伊妹儿被我点中。你让我晚上等你的电话。晚上我傻傻地围着电话转,我怕别人先打来占线,我竟想扯断电话线阻止别人打进来,一心一意地等你。

电话中听到你仍然那么轻松潇洒的笑,我准备送你的泪一下子不知飞到哪了。你告诉我,这些日子一直躲在一个偏僻的图书馆里学习,你还说今年高考想考到上海。我很惊讶,我知道北大是你十几年的梦中情人。你在电话那头笑,说我知道的。是的,我知道。我曾告诉你我要考复旦的。

放下电话不一会儿,我听见电脑音箱发出“嘀”的一声脆响,我知道有人发伊妹儿来了,打开一看我就知道是你的。

三天后,你终于露了面,我陪你登上了电视塔顶。你沿穿大衣.只枝一件单外套,风吹着衣襟猎猎地响。你携着我的手,一言不发。我发现你正眺望远处的海,你痴迷的眼睛仿佛正陷入沉思。有一瞬间,我发现自己竟想这样站一辈子。一阵眩晕击穿了我的全身,因为突然掠过的罡风,因为你昙花一现的酒窝,因为那只有力地握着我的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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