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记忆的碎片开始清晰,那一枪我没来得及开,线人把我的情报给了冥蝎,而他的双胞胎义子双蝎早就埋伏在那,出于鬼叔的面子,他们一人一枪各击穿了我双肩骨,留我一条命,比杀我还让我难过,一个杀手,双手废了,拿枪都手抖,与废人无恙!
“哈哈哈!”我躺在床上狂笑!薰进来端着水杯,安静的看着我,“还好,你还活着。”薰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过,稍纵即逝,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不舍吗。。
“我会把你医好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你。你要帮我杀一个人!”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以力气。
“我会的,冥蝎的命我会救赎的!”我不是杀人,我在救赎他们!
薰双肩在颤抖:“不是他,我要你帮我杀鬼叔!”声音越来越小。我甚至以为我听错了!
“为什么?”我第一次问这么蠢的问题,但是到底为什么!
薰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出去了。我忽然觉得很熟悉的人,变的陌生了。
肩骨是新伤旧伤一起犯,为了不留下后遗症,动手术进行修复,没有麻醉的情况下,一次次虚脱痛醒,两个月后,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期间我知道了很多事情,鬼叔当年杀手排名第二,当年的第一还不是如今的猩红,而是我的师父,师父死后一直是鬼叔照顾我,薰口中的鬼叔跟我所认识的越来越像两个人,当年鬼叔出卖我师父,又为何照顾我呢?这次刺杀难道是鬼叔出卖我的?我只是他杀人赚钱的工具?可是为什么平时对我像儿子一样关心?
我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熏每天送食物给我,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做恢复训练,作为一名杀手,枪就是我的命,上次的失败,跟随我十年的枪,我没能拿回来,如今熏给我准备的枪比以前的好,我还是校准了好久,如今陪伴我只有枪了,或许这么多年陪伴我的也只是枪了……
傍晚,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后院里,枪被我拆卸了,我认真的修磨着内部零件,一切可能卡壳的地方,我都做了改良,“咔”屋里的时钟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现在的时间5。30熏应该来了,组织的人是最守时的,伴随着一阵脚步,随即通往后院的门被打开,熏提着便当走了进来,临近身边,淡淡的药香,放下东西,转身离开,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觉得应该让她知道,“明天我去找鬼叔!”熏停在门口迟疑了好久“去吧,早点回来……”她轻轻的关上了门,离开的脚步比来的时候缓慢了许多,很多事情,她不愿意告诉我,明天如果我回的来,她或许会说吧……
一夜不眠,夜间的院子,安静清凉,偶尔传来的虫鸣,让我有些恍惚,此去或许就是长眠了,一直以来就不曾有牵挂,揭开我的疑惑,长眠也无碍,我将枪放进副驾驶里,这辆车熏为我准备了好久了,方向盘上便利贴写着两个字,“保重”……我发动车开往我熟悉的“家”,只不过,这次我没有开到门口,而是距离很远就就下车了,我只带了一把跟随我多年的匕首和一把手枪,看着副驾驶的枪箱,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我没有带上它,下车我点燃了一根烟,时间还早,在曾经的“家”门口,我转悠了许久,没有异常,一个组织的人都没有,跟往常一样,只有鬼叔一个人在家吧,我推开门,穿过院子,一眼就看见了鬼叔,突然觉得他已经很老了,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冷静,好像没什么事能在他脸上惊起波澜,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身旁,而是坐在他对面,冷冷的看着他,我有很多疑问,我在等他开口,就像他在等我回来一样……
鬼叔拿起了桌上的烟盒,他拿出了三只烟,“火”他开口说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丝难过,我拿起桌上的火柴,划了一根递过去,鬼叔吸了一口,我看的出来,一吸一吐,烟没有走肺,他把这跟烟竖在我们中间,然后给了我一根,第三根自己点了起来,这次是自己抽,烟从他的鼻子和嘴里呼出,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中间竖的这根烟是给师傅的,我强忍着不让我的脸上出现情感,我自己点燃了烟,烟进了肺里,感觉好受了很多,我在等,等他抽完烟,等下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根烟了,师傅和鬼叔都教过,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即使对面是师傅,我也只能亲手解决……其实我知道,所以假设的事情,真正面对时,一切都充满未知。
鬼叔的烟燃烧到了尽头,只是他依旧不曾开口,我拿出了手枪,我们中间的烟也已成为烟蒂,我把枪放在旁边,枪头对向我自己,“要杀我,自己动手!”我左手衣袖里附着的匕首,是我最后的希望了,鬼叔伸出手,食指转动枪口,将枪口转到他那边,对准了自己,停住了,“动手!”鬼叔厉声道“不该知道的别问!”我僵住了,宁死也不愿解释?我盯着鬼叔的眼睛,浑浊的眼里透露出无奈,当年叱咤风云的鬼叔已经老了,多年一起生活的片段在我脑海浮现,一下自诩称职的我,居然下不了手了,或许我并不称职吧,或许我已经不再适合这个职业了,我有些恍惚。。突然一颗子弹破空划过的右耳耳畔,瞬间穿透了鬼叔的心脏,穿透了他坐的椅子,穿进了这座老房子的厚墙,右耳短暂的耳鸣,我转过身去,根据弹道,我看见了熟悉的那双眼睛,是熏,虽然一闪而过,但我依然看的真切,此刻屋里的时钟想起,已经六点了,这是组织很多杀手的习惯,整点终结一个人的生命,象征着圆满,杀手的自我告慰,只是许久不见得熏,如今展现的诸多细节,我已经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当初那个包扎伤口都喜欢调侃别人的小女孩,似乎已经变得陌生,收拾心情,或许唯一命中注定,我唯一下不了手有罪恶感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注定了我杀手罪孽的一身。
我回到住处,我根本不担心,从熏杀死鬼叔的熟练度,她可以选个更好的角度,一枪穿透两条命,不用去她挑选的现场,我都知道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光凭留在墙里面的子弹根本查不出什么,从犯罪动机来讲,鬼叔的死,肯定被定性为黑色仇杀,毕竟鬼叔在警察的档案里不是白纸一张。打开住处的门,严谨的说,门没有关,我的枪箱房子桌上,空气中还有药香残留,根据浓度判断,熏就在附近,我看了一眼枪箱,没有打开的痕迹,我转身走向后院,我没有任何刻意隐藏自己,就在我的脚触碰到后院泥土的瞬间,鞋子前面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