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外,古天驻足了下来。门庭上方,高挂着一块一米多长的匾额,上头写着“宝丹医馆”四个大字。
门被打开,一药童模样的少年正在柜台上打理药材,一些变质发霉的被整理到一旁还未处理,真正能够使用的药材屈指可数。
医馆很破旧,糊窗的纸有些也已经破掉,但草舍内却打扫的十分干净,让人一进来就能感受的温馨。
古天:“我回来啦!”
“芯儿回来了,我炖了甜汤,正等你回来吃呢。”药童放下手中的药材,迎上前去,随手把挡在芯儿面前的古天推开,一脸殷勤地道。
“师兄,我的甜汤呢?”古天从地上爬了起来,问道。
“哦,古天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差点没看到。”药童沉着声阴着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该死的秦昌,你是瞎还是瞎啊,是老子先进来的好吗!”心中愤怒地咆哮着,表面上还是带着一脸的牙问道:“师兄,我的甜汤.”
“甜什么汤啊!咱这条件,我就炖了俩碗,师傅和芯儿各一碗,哪还有多余的给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芯儿端去!”
此时古天心中早已将秦昌问候了上百遍。
芯儿躲在一旁,正抿着嘴偷笑。
在乱石冈,铭刻出八道命纹火的秦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起码对付起古天,比对付起小鸡差不了多少。
不过秦昌十一岁便铭刻出八纹,今年十三,超过一年的时间未能铭刻出第九纹,因此今生也只能止步于八纹境界,再也无法晋级武道之路。
将甜汤端了上来,看着芯儿正舀着往嘴里送,古天的喉咙不断蠕动,哈喇子险些漏出来。
“没出息的玩意儿,还不快去练功!”秦昌怒喝道,眉头微拧,欲要发作。
古天见势不妙,夹着尾巴,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留下芯儿笑的花枝乱颤。
宝丹医馆的日常一般都是由秦昌打点,因此虽然秦昌方才十三岁,却显得格外老成,这也正是古天害怕秦昌的原因。
“芯儿晚些将这聚灵丹给古天送去,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紧下那家伙。这两个月内,那小子要是再不突破,以后可就跟我一样,只能是个废物了。”秦昌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瓶口用红布木塞塞得很紧,但依旧有馥郁的药香弥漫,轻轻一闻顿时令人心旷神怡。看着青花瓷瓶,秦昌的神色有些黯然,当初他若是也有一枚聚灵丹,完全有把握铭刻成功那第九道命纹。
接过瓷瓶,芯儿点了点小脑袋,笑嘻嘻得道:“我就知道秦昌哥哥还是很关心天哥的,就是嘴上不说。”
..
乱石岗实则是一座矿山,这里盛产紫碳,是一种能够产生极强火焰的碳石,能够达到木炭所产生温度的十倍,常用于炼丹铸剑之用。
乱石岗上有一株老榕树,树皮有些发黑,气根呈锈褐色,不知活了多少年月。
树荫下,古天赤膊上身,双手正举着一块巨石做深蹲。丹田位置,五道殷红的血纹线条,刻画出一簇拳头大的火焰,隐隐泛着红光。
砰得一声,将巨石扔到一旁。古天盘膝在地,天地元气不断往身周聚拢,呼吸间,一股乳白色的气体被古天吸入体内。
白气入体,丹田处的血纹愈加艳丽,红光宛若朝霞,将古天包裹在内。
少顷,一股白气凝成的漩涡熠熠生辉,乳白色气体顺着毛孔涌进古天体内,原本瘦弱的身躯隐隐变得膨胀发胖。
灵气入体,一股剧痛袭来,险些令古天晕厥。
“凝!”一声低喝,古天的双眸陡然睁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灵气聚拢,化作一颗明珠,没入丹田。命纹火焰犹如实质般跳跃,一道崭新的血纹正自纹心缓缓浮现。
新的血纹只有发丝粗细,却极为耀眼,其余五道血纹与之相比顿时黯然失色。
眼看着第六道命纹即将铭刻成功。这时丹田内部一阵躁动,已有食指长的命纹突然寸断,红光一闪,便消失不见。
“哇。。噗~”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还是失败了么!”古天一拳狠狠得砸在地上,声音中充斥着不甘。
连古天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每一次都是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迎来破灭,这种经历哪怕是一次也难以令人忍受。
“我就不信,我更加努力修炼,还会突破不了这第六道命纹!”古天目光坚定道。
手臂一伸,五根手指没入巨石内,单手便将上千斤的巨石举过头顶。
“天哥~”
芯儿跑到古天的跟前,笑盈盈的将手上的青花瓷瓶递了过去:“这时秦昌哥哥叫我给天哥的,说是叫聚灵丹,天哥吃了肯定噔的一下突破什么六道、七道。”芯儿双手夸张抡了个大圆。
接过聚灵丹,古天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心里清楚,秦昌表面上很不待见他,其实还是十分关心自己的。
这枚聚灵丹虽然不能让秦昌突破,但是能够淬炼骨骼,对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但秦昌依旧将他留给自己。
古天并没有矫情,将这颗聚灵丹收了起来,他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突破六道命纹,这样才不会辜负秦昌的一片心意。
夕阳西下,天际被染得一片赤红,空中那飘荡的云絮,宛如一匹赤兔宝马仰面长嘶。老树下,古天已经带着芯儿离去片晌,看似无人的老树下,悠悠的传来一口叹息声,不过转眼间便被树叶簌簌声淹没。
夜晚,阿木叔家可是热闹极了,一群娃儿有大有小围着一张桌子,眼放绿光盯着桌上那盆老母鸡,周围还摆着两大盘香饽饽和一大盘野菜。整个房间弥漫着饭香,使得众小口水直流,不断擦着嘴巴。
乱石岗条件向来艰苦,即便逢年过节也不见得能吃上荤腥,还有的孩子从出生嘴巴也不见得抹过几次油,又哪经得起这般诱惑。
“瞅啥瞅,没出息的瓜子,还不赶紧撩爪子吃,瞅能填肚子吗?”阿木叔喝了口酒笑骂道。
然而阿木叔自个儿也不见得比这群娃儿争气到哪去,一小盅酒喝完,还将酒盅倒了过来,生怕漏了一滴,吧唧着嘴大呼不过瘾。
“哈哈哈,猴皮儿将自个儿的手当做鸡爪啃了。”不知道哪个娃儿大笑道。
“这不太香了,一时没看清呢,你再说!”猴皮儿羞怒道,不依不饶追着那娃。
夜微凉,人却暖,这个夜晚,无邪的笑声将黑夜耀得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