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喷了喷,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大年三十晚的灯光总是格外的明亮,即使是昏迷中的苏黄也仿佛能被灯光驱散脑海中的混沌。隐约还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自己身旁离开,似乎还特意在自己耳边说了声:“好好表演吧。”然后是一阵笑声。
“我刚刚干什么来着。”苏黄摇了摇头,半眯着的眼皮,想使劲睁开,看看那在耳边说话的是谁,不过明亮瞬间将迷茫的双眼灼烧,“头好晕,对了,我刚在蔡爷爷家吃西瓜来着。”
费力抬了抬右手,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终于,模糊的双眼似乎能看清什么了。那是一把鲜红的刀,刀本身自然是不会是红的,但刀上的鲜红的血液却将它染成了红色。迷糊中的苏黄却未考虑清楚为什么手上会有一把鲜红的刀。
“啊~”一声熟悉的尖叫声传来,熟悉的声音,苏黄半辈子在身体最深处烙印的声音,那是属于苏黄最爱的声音。
蔡咪的叫声,彻底惊醒了苏黄。睁开双眼,是一片红色的世界。蔡老、蔡大伯、蔡婶,一个个或坐、或卧,聚满在40平米左右的大厅中。
大年三十夜,满聚亲朋的日子,屋里、屋外被火红的灯光印的一片通红。40多平米的屋子聚集了20来个亲朋好友,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但此刻,房中的人却没有一个动的,更没有一个说话的。不是他们不想开口,也不是他们不想动。只是他们不再有能力动弹——因为死人是不会动的。
苏黄睁开双眼后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甚至连大门口他那魂牵梦绕的美人全身瘫软在别人怀里抽泣都没注意。
大年三十夜,灯火分外红。此刻的蔡府却是红的彻底,但绝对没用哪家希望将家这样染红。苏黄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想到在厨房见过的周安,眼角一丝明悟,一切都是周安干的,肯定为了那块金属块。
望向门外,门外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蔡咪。梨花带雨的蔡咪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只是一个劲的在曹景怀里哭泣。望向那个一米八的个子的年轻人,虽然才二十来岁看起来稍显稚嫩,但见到屋里的场景始终未表现出失态,举手投足间的气势更是不得不让苏黄承认蔡咪确实找了个好男朋友,至少比自己强多了。两人旁边各站着一个保镖,一脸警惕的看着屋内的苏黄,将蔡咪和曹景护卫在身后。
“阿黄哥哥,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待的,为什么,为什么。”绝美的容颜,梨花带雨更惹人怜爱,但此刻却包含了无比的痛恨,“爷爷、大伯他们将你当亲孙子一样,你怎么就能下得了手,还有雯雯和萌萌他们两个才几个月大啊。”说完似乎想找苏黄拼命,不过幸好被身旁的曹景和曹景的两个保镖拉住了。
“少爷,别刺激他,我们先退后等警察来了再说。”曹景的保镖见曹景似乎有话要说,急忙拉住他。说起来这两个保镖曾经也见过不少世面,在边境参军时还多次和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毒贩子打过不少交道,但蔡家这样修罗般的场景却也是第一次见。而且里面那个叫苏黄的家伙气势太盛,要知道着是17条人命啊一个个捅都还要半天才能全杀死。老子早退役了,现在只是曹家雇佣的保镖,负责保护少爷小姐行了,这中制伏杀人犯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吧。两个保镖心中却是暗暗想到。
“人是周安杀的,不是我。”看着保镖和曹景一副看待残暴凶徒的眼神,苏黄的解释仿佛是那么无力。
“小咪,蔡家的人我一直都当亲人看待的,难道你也这样认为吗。”说着苏黄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这愤怒包含了对周安的恨;包含了对自己明明就在蔡家,却无法阻止蔡家17口死亡的痛;包含了对最爱的人误会的心碎。不过更多的自责,是自己将金属块带来才导致了17条生命的丧生,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确实是杀害蔡家17口的元凶。
忽然,苏黄笑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要说。一个小意外,我的到了个金属块。”顿了顿,“好吧,貌似有几个势力都很在意着金属块。”
“你是想说,蔡家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是,为了得到你身上那块金属吗。”曹景不顾保镖的阻拦愤怒道,“即使这样也不过是你给蔡家带来的灾难。更何况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没有否认,因为苏黄丝毫不在意曹景的看法,更何况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曹景还是情敌。“上个星期去了趟商城,看到一款很漂亮的项链,当时就想,这么美的项链只有小咪才能配得上。”在保镖一脸警惕中,苏黄却是说起了家常,“于是我将它买了下来,准备送给小咪你。”
“那些不用你送,小咪是我女朋友,我自然会买给她。难道你认为我们曹家会差一条项链的钱吗?”苏黄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恩,你们曹家我当然比不上,不过我若是要杀害蔡家的人,又为什么会专门去为小咪挑礼物呢。”说着也不管曹景的看法,自顾自的将手伸入上衣口袋。
恩?伸了半天手没从口袋里掏出个所以然来。苏黄记得很清楚,他将项链放在了上衣口袋,还专门用了个小铁盒包裹了起来。
“不用骗人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项链对不对?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对不对。”曹景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再一次被保镖拉住了:“少爷,他们现在精神有些失常,千万别刺激他,到时候他可能什么都做得出。”
苏黄这时候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没有再在上衣口袋中寻找,反倒是将手伸向了裤口袋。忽然,苏黄大笑起来。因为他好像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此刻苏黄的裤口袋中,静静的躺着一块小金属块,这块小金属块却是和他装项链的铁盒子大小差不多。
窗外,正看着好戏上演的周安望着屋里大声欢笑的苏黄,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安。看着苏黄放在裤口袋中的手,周安意识到了什么。
翻开上衣,周安的上衣还真称得上是个百宝囊。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制造的,毕竟这么小的手枪,在黑市上听都没听过,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一根小细绳,绳头上还有个滑动挂钩,绳子很细,直径估计两到三毫米,绳子围成一圈,估计有近二十米长,即使这样也占不了什么地方……
毫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道具,直径从上衣中翻出一个小布袋,很漂亮的小布袋,似乎精细装饰过。重点不在袋子上,而是在袋子里的东西。
一个金属小盒静静的躺在小布袋中。拿出小盒,金属盒中两片玻璃壁镶裹着一根铂金项链,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项链静静的摆放在金属盒中。连周安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条十分漂亮的项链,与门外那个漂亮的女子对比起来绝对的相得益彰。而手拿着漂亮项链的周安此时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
半个小时前。
望着一个个被迷晕的人,周安露出了笑脸。世上最美妙的事情是什么?有人会说最美妙的事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有人会说最美妙的事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基情小怪兽;还有人会说最美妙的事是达成目标时的满足感。
他人的想法与周安无关。在周安心中有着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最美妙的时候就是夺走他人宝贵生命那一瞬间的快感。看着别人宝贵的生命在自己指尖发出最后的灿烂,营造出一朵美丽的血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爽的。不过可惜今天却是不能将这些人弄醒,毕竟要是弄出点声响被人注意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看着清醒的人将只能默默看着生命流逝无法反抗,那种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的样子才是天下间最美的剧本。
一朵血花绽放开来,将乳白色的皮沙发上映出一朵红花;第二多血花绽放开来,将白皙的墙壁画上了红色的涂鸦,接着是第三朵、第四朵,……整个过程周安表现的十分有艺术气息,甚至一连绽放开十六朵鲜花,也仅仅裤腿和衣袖上沾上了一丁点血斑。直到第十七朵,看着手中好像叫做雯雯还是萌萌的小女孩,周安并停下手来,因为这最后一朵鲜花周安决定绽放在苏黄身上,将苏黄染红。
“或者你不是该改个名字叫苏红呢?恩,苏丹红也不错。”似乎对自己给苏黄取的新名字十分满意,说着还朝昏迷中的苏黄笑了笑。
不过下一刻周安便笑不起来了,因为外面传来了汽车声,想来应该是蔡家的孙女和孙女婿回来了。
“呃~,这下玩脱了,净顾着自己爽了。”慌忙中,周安迅速在苏黄身上摸索着,直到感觉到苏黄上衣口袋中的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物件才安下心来。
迅速取出苏黄口袋中的金属物件。
“哟,还用这么漂亮的小布袋包了起来。”将小布袋拿起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没问题,也不再细看,毕竟时间不等人,要是被发现就欢脱了。
拿起手中的刀柄,第十七朵血花绽放开来,从小婴孩的脖子上盛开的鲜花,飞向了苏黄身上,将苏黄染了个通红。
面对着这最期待的美景,周安却没有心情欣赏,甚至连衣领和裤脚上被花瓣飞洒到也不在意,只是注意着不踩到地上的鲜血,不留下脚印便好。
随手将还在淌着血的孩子扔开,掰开苏黄的双手,将刀柄放到苏黄手中,幸好苏黄是坐在沙发上的,将刀的一头平放在沙发上,一头握在苏黄手里却是不至于掉下来。听着门外不远传来汽车的关门声,想来不过一分钟这里的情景就要被人发现了。周安迅速取出个拇指大小的喷雾剂朝苏黄脸上喷了喷,接着一道青烟般冲向后院,三两步跃上走道的通风口,如一道烟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