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工精致的白玉栏蜿蜒地围绕着美轮美奂的水殿,花汀草长,园子里寂若深渊。秦琛略一凝神,偏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慕容姑娘便是东鸿公主吧?”
慕容凄掌心渗出冷汗,秦琛松开她的手,冷声道:“很有胆识,竟敢羊入虎口,你东鸿国不是还要从皇帝的虎口中拔牙吧?”
慕容凄愣了半晌:“公子猜得不错。难怪王爷说公子您是他的忘年之交。”秦琛太阳穴一动。
秦琛听她这话语气说得悲楚异常,沉吟半晌,压着声音道:“皇上派兵四处寻你,也难为你找到这么个巧地方躲。”
慕容凄嘴角边微微冷笑:“因为我,东鸿国的百姓遭此大难,如果能不回宫、不做公主,也好了。”此处阳光照耀,地气和暖,却好像经不住女子一哭,渐渐便阴沉了起来,但不见下雨。长长的白玉砖砌的路像是走不完。
秦琛听说这东鸿唯一的公主是国君与一个神秘女子所生,那女子还救了东鸿国,之后带孕消失,不知怎么十多年后公主被人寻了出来,送回了皇宫。而那女子却早已不知何在。
不知不觉间,秦琛已松了慕容凄的手,思量着走在前面。
慕容凄跟在他身后,缓缓摘下面纱,声音低不可闻地道:“我东鸿百姓舍命保我,如果我注定要被那个暴君捉进宫去,就绝不苟活于世上。”目光甚是柔和地注视着秦琛顿住的背影,热泪盈眶,“我知秦公子是谋大业之人,这面纱,送给公子。”秀丽绝俗的脸如奇花初胎般娇嫩,竟用“倾国倾城”一词,也显得俗不可耐。
秦琛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蓦然转身,淡淡扫了眼慕容凄的脸,旋即收回视线道:“公主有此绝色,也难怪皇帝会向东鸿国发兵,却不知道公主下一步想怎么做?”
慕容凄握住面纱的手凝在空中,秦琛扬了扬下巴,表示疑惑和询问。
慕容凄垂首摇头:“我也不知道了。”风一把捞起她柔长的青丝,滑过秦琛的脸上。
秦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毛,抿了抿唇,却没有笑:“也罢,公主既然投靠王爷,我们便是吴越同舟,秦琛定会尽全力为公主助力。”
慕容凄下意识地抬眼。秦琛的话说得不左不右,极为微妙,她不禁有些失落地噤了声。
秦琛默默看她一眼,她只重新戴上面纱,厚密的眼帘一垂,便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