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抽噎着。我怎能不知道,只是我一直以来自私的回避着。
“姐……我……我真……的……好……喜欢……姐姐。”他默然的注视着前方,眼神已经没有焦距。“姐姐……喜欢……斌斌吗?”
“姐姐最喜欢斌斌,姐姐爱斌斌。”我心如刀绞。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对斌斌的感情其实早已经超过了亲情,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失去他,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是姐姐以前懦弱,姐姐爱斌斌的,我是爱你的。”
“真的……。”他的眼光突然见变的明亮,然而只是转瞬既逝“真好。斌斌。好……好开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不可闻,说完垂下了眼帘,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不。”我伤痛欲绝,惨烈的声音响彻峡谷,在整个峡谷徘徊充斥着周遭的一切,久久回旋,听者无不一阵心悸,我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只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斌斌,你醒醒,不要扔下姐姐,不要……不要……。不要。”我喃喃的说,脸紧贴着他的头顶,希望能感受到一丝的温度。
“安姑娘,你别这样,斌斌已经死了。”区正轩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女子,心里一阵莫名的生疼。
“不,斌斌才没有死呢,他只是感觉累了,对,他睡着了,他只是睡了。“我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却温柔的看着一脸安详的斌斌。“斌斌,你在这里睡,姐姐守着你,等你醒来,好吗,你知道吗,姐姐好高兴,你今天说了好多话呢,斌斌等你醒了,姐姐和你一起去塞外,那里没有争斗,那里可以在草原上放牧,那里的天比任何地方的都蓝,姐姐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讲,斌斌,你快醒醒吧,斌斌。”我嚎啕大哭,想要哭尽心理的委屈与痛苦:“斌斌没有你,我要如何走以后的路,没有你,我在这个世界从此又是孤独。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至于陷你余此劫,没有我的软弱你就不会离开了,如果不是我想离开那些暗卫的监视,你就不会离我而去。”
“安姑娘,你别这样。”区正轩蹲下了身,手轻轻拂过我的头发。
“你走开。”我毫不领情的掀开他,他一个不稳就跌坐在地,“都是你,你害死了斌斌,你引来了那些人,一路上你分明知道他们在跟踪我们,你却绝口不提。”我明明记得那些是人为了他身上的秘籍。
“我只想他们是对付我的,没有想到会对你痛下杀手由此而害了斌斌,是我不对,你杀了我都成,只求你别这样,好吗?”区正轩一脸深情的看着眼前人。
我夺过他手中的剑,挥剑指着他的喉咙,然而却迟迟都下不了手,看着他清明透彻的双眼,那里面分明有我不想懂的深情,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迎来的是我的妥协,我扔下了手中的剑,“杀了你有何用,斌斌回不来了”我神情落寞的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人,已经没有一丝温度,模糊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泪滴在了那苍白的脸夹,化成一朵冰凉透明的梅花。突然眼前一片黑暗,然后陷入了混沌。
我浑浑噩噩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只感觉从狭小的马车换了宽敞的空间,每隔段时间有人从背后给我输入一股热流,因为我已经不想吃东西,每每感觉嘴唇有一股热流的时候我都咬紧了牙关,不让那些难闻的液体滑入我的咽喉,我只想就这样死去,随了斌斌去,我注定是被遗弃的人,那一世的俊东,两年前的欧阳顷,现在的斌斌,我已经心如死灰,再没有求生的意识。
“醒醒吧,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斌斌在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呀。”隐约感觉有人在说话,我却不想睁开眼。“斌斌在天上,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他看到这样的你,会心痛的。”手掌传来一丝温度,好温暖。是谁在说话,谁在跟我说话,对,斌斌不喜欢我哭的,他每次看到我皱眉都会心疼,他一定不喜欢我这样一直睡着,我要醒来,为斌斌报仇才对。我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憔悴的区正轩,此刻的他,再也找不到俊郎的影子,满脸的胡渣更显憔悴。“我睡了多久了。”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此刻的声音再不是清亮动听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沙哑和沉闷。
“睡了3天了。”区正轩一脸欣喜,眼前的女子终于醒来。紧握的手不曾放开。
“这里是哪儿”我喝过他递来的水问道。
“这里是一家客栈,你不适宜赶路,就带你来了这儿。”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道
我无力的睁着双眼,默然的看着头顶的床帐,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话。我们彼此沉默着直到我再次沉睡过去。
斌斌的离开给了我巨大的打击,这样的打击令我大病一场,这场病来势凶凶,我就在客栈里,躺着度过了这个暗淡的春天。
此刻我的心一片平静,丝毫没有感觉到失去斌斌的痛,或许我是无情的,我为自己的冷静害怕,我不该痛哭吗,不该感到绝望吗。然而我没有,只是觉得有点难过。斌斌的离去,让我再次感觉到孤独与清冷。
门“支呀”一声打开了,区正轩走了进来,挪过一张椅,坐在了床前,“还不想起来。”眼里满是心疼之意
我没有理会,感情,是累赘,欧阳顷是我的累赘,为了他我负气逃走消失两年,我是斌斌的累赘,为了我,他丧失了年轻的生命。我害怕,我懦弱,不愿意承认任何有关感情的瓜葛。
“想报仇吗?”听他这样说,我猛的转过头,直视着他。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很古旧的书,我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示意他给我一个解释。
“这就是嗜血秘籍。”他顿了顿道:“嗜血秘籍最大的特点就是凶残和血腥,这也是它的厉害之处,但是这门武工极其的难练,我也只练到第五层而已,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突破,因为这第六层要求的是—通彻心扉,越往后越难,最后一层更是特别—绝情弃爱,如果练了最后一层眼睛和头发都会变成紫红色。我一直没能体会到通彻心扉的感觉所以说练不到这第六层,更别说后面的绝情弃爱了。”说着,他陷入了一阵回忆“他们之所以认为我身上有嗜血秘籍是因为半年前我曾打败了天下第二庄的司徒山庄,其实那次只能算是侥幸而已。”他顿了顿接着回忆道“我时去追查一踪多年前的命案,我追查了进5年,直到一年前追查到司徒山庄才有了眉目,然而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满地的尸体,当时司徒山庄的庄主司徒洪正在练一门很邪的武工,他当时走火入魔把全庄的人都杀了,我看他杀红了眼,乘他思想混沌的时候才把他杀了,即使那时的司徒洪已经接近崩溃,我杀他时还是受了重伤。”他默默的注视着我“你能练,可是我却不想你练,因为练这个,你付出的实在是要比得到的多得多。”黑白分明的眼牟闪过一丝挣扎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