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网留住了蝴蝶,蜻蜓在荷叶上叹息,剩下的残骸送给蚂蚁……
我在马路上,杨树在风中沉默,风在调戏蚂蚁,蚂蚁被我一双没有底纹的皮鞋踩死……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喜欢走路,二叔却说,我该买辆属于自己的跑车,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我开始相信,走路,是另一种寻找死亡的方式,就像刚刚死在我脚下的蚂蚁,就像斑马线上横空飞出的老太婆,从车前方的挡风玻璃撞出来的半颗头颅,鲜血永远是死亡的表达,表达着异样的兴奋,就像在泳池里溺亡前的性爱。
一路上,硬要是四个滚轮的匆忙而过,想必会错过太多风景。我开始怀疑世界,怀疑从前,不,一开始就是故意!
女儿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看到一张相,父亲说那是关于一次市里的商讨会结束后的集体照。从女儿的眼神里看出,那不是她关注的。
女儿指着相片中的某个人问,爸,他是谁?父亲的情绪不好瞳孔里带着仇恨,说,怎么?你对他有兴趣?这话几近讽刺。女儿忙说,没有啦!前些天他帮过我,可惜……被我误会了。
……
父亲的眼睛眯成黑月,说,那你得去谢谢他!
于是,每个人都有理由去干着不同目的同一件事。
我从海边走到了市中心,咖啡厅里有个女人在等我。
空调没有海风来的爽快,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始终让我春意盎然。
她纤白的手指掠过黄尾的刘海,停在透红的耳背上,我从来没有这么刻意去观察叫做女人的这种雌性动物,曾经我只在乎女人能否给我带来快乐。
我把她紧紧地锁在眼里,她唯有垂眉生涩:你……你叫农豹,对吧,你好!
好奇怪的名字!她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抬眸,刚刚的生涩如随云烟散去,一脸“骄横”再现,当年那刚烈坚贞的一巴掌恍如隔世。
换做现在,我不会再这样开口,我想和你上床!
我转瞬冷眸子对着冒着雾气的咖啡:你,梁芯。
她在心里低估,高冷,咖啡在埋怨,风轻云淡,无色无味,我习惯了这样的伪装,何时起已经是信以为真,好比天生如此!
梁芯递过来一张手纸:你走路过来的吗,擦擦吧!
我的沉默,只会让时间无聊。我点了点头:谢谢,不用。
她不会知道,我对汗情有独钟。汗是激情时的润滑剂。
梁芯抿了抿嘴,收回去的手有几分讶异: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曾经见过。
我的喉结上下滚动:在学校。
梁芯侧着脑袋,半分钟后便满脸通红:那个……呵呵呵……
她记起来了,就像我从那一刻开始记住了那个裹在黑色纱群里的屁股,尽管渐行渐远。
梁芯撅着嘴巴,双手捧着脸蛋,竟然毫无害臊的盯着我看。
我倒是增添几分对她的好奇了。
看似她什么都不知道。
梁芯:哦,对了,你二叔对你很好吧!
我:嗯。
……
梁芯无法摆脱眼前的窘迫,因为我的冷淡让她窘迫,以致让我对她有了嫌疑。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哪天无视了我的帮助,而感到愧疚,可现在为止还是只字未提。
我看着窗外的街景,神色故意怡然,天生几分冷漠: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
或许我更想说,有什么目的。?
其实我用不着这样问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梁副的“心意”。如果仅仅是因为我帮她从扒手里夺回的一个钱包而如约至此,对于我则是牵强。
梁芯来不及反应:那个……你别误会,我仅仅是为了答谢你!我…你……你的联系方式是我问爸要的!
没话说了,盯着天花板眼珠子打转。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遏制住眸子里的杀气,我不喜欢撒谎,尽管我一直在骗人:是你爸叫你来的。
她愣住了,视线重回我的身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