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活色生香、明眸皓齿的女孩,大伤初愈的她脸色仍然显得有些苍白,淡漠的脸上挂着一抹斜斜的微笑,整个人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神圣辉煌。
“紫邢,你……你醒过来了,太好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精妙的女孩说话也变得结巴了。
听到我的话语,她秀眉微微蹙起,“紫邢只是我的代号,憎恨我的敌人才这么称呼的。”
进而走到我跟前,凝视着我的眼睛轻轻道:“我叫颜无双。”
这么近距离得欣赏这张精致的面孔真是令我脸红心跳在加速,如果说昏迷中的她呈现的是一种静谧怡然的美,那现在的她展现的是一种灵动逼人的美,更显真实自然。
“颜无双,真是好名字,名美,人更美。”我心里暗自赞叹,相比于一身脏破衣服的我,不由得自惭形秽。
“我叫夕阳羽”沉吟了半晌,我鼓起勇气回视着她道。
颜无双微笑者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随我来,咱们先去休息会,我伤势还未痊愈,暂且不施展法术了,这里离我家也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扫而光,跟在她身后,仿佛空气都特别清新,精神也振奋许多,由于我身份的贫贱,从来没有过少女对我这般轻声细语,笑颜相待,我竟突然间感觉到了社会中人情的温暖。
背着洛川河,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走了十几里,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皎洁的弯月清莹地挂上树梢,开阔的大道两旁栽满了樱花树,曲折回廊间,朵朵粉红的花瓣迎风飞舞,散落成一片樱花雨。
走廊尽头是一幢白色恢宏的欧式风格建筑,气势宏伟,外观精致,我看了暗暗咂舌:“想不到颜无双她是个富家女,居然有这等豪宅。”
我小心翼翼跟着她走到建筑前,只见她从腰间包裹中取出一块水蓝色棱形令牌,将其嵌入红木门上奇怪图形的凹陷处,大小形状嵌合的天衣无缝,她轻轻伸手一推,门便开了。
“进来吧,这里是我近年来独自修炼与休息的地方。”颜无双转头看着愣愣的我微笑邀请道。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的微笑,微翘的嘴角,浅浅的梨涡,仿佛冬日里消融了寒意的阳光,春风煦暖的海棠迷人绽放。
见识过她对禁卫军冷酷倨傲的潇洒神情后,而对我态度如此友善的180度大转折令我受宠若惊,这种感觉就像一位身处皇宫的高冷公主,有天突然下驾民间与贫贱百姓亲切攀谈一样奇怪和不可思议,或许颜无双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其实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吧。
我收敛回心神,跟着她进了屋子,大厅装饰的玲珑百搭,中央的七星吊顶莹玉灯洁白透亮,将整个房间洒满光辉。
“夕阳羽,你饿了吧,先在这坐会,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我点了点头,小心拘谨地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贫贱的我从未享受过如此礼遇,身着简陋的衣衫与这气派豪华的屋子格格不入,暗暗自卑,心中想着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最有勇气的一件事便是今天救了颜无双吧。
我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每一处装饰和壁画,每一样东西在我眼里都是新鲜而奢华,正赞叹间,软跟鞋踩地砖的清脆脚步声从侧门传来。
我循声看去,颜无双她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左右手各托着一碟菜肴向我走来,天蓝色的休闲衫外套一件银白色便装小背心,青色纹路长裤紧紧包裹着修长双腿,完全就是一副家居女性的打扮,知性而优雅,我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呼风唤雨,杀伐果断的紫刑吗。
她走到茶几前像变魔术一般,将一盘盘美味菜肴放在桌上。
有鲜嫩的小黄鳅,被切成一段一段,每一段长短均匀,中间被剖开露出红白肉质,上面撒上一些红色椒粉,令人垂涎;有红色的虾仁丸子,一颗颗圆润香滑;还有一片片的干爽金桔,被捏成可爱小人形状的糯米团子等等,这些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艺,不仅追求口味,外型也是精巧绝伦。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还会做饭?”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颜无双拍了拍手,靠着我坐了下来,“我一个人生活这些小事当然得自己弄,你尝尝,味道怎样。”
她夹起夹起一块烤鱿鱼递到我嘴边,我仔细咀嚼,柔软香辣实在是美味,可惜的是鱼尾有点烤焦了,可能是她赶时间做的太急了吧。
对于常年吃着粗糙饭菜的我,这些美味佳肴诱惑力实在太大,我胃大大开,风卷残云般把食物扫荡地一丝不剩,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颜姑娘,你做的料理实在是太好吃了,我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只学厨艺吗?”
听到这话语,我心里猛地一个咯噔,眼前这人可不止是厨艺了得,武技更是令人高山仰止,我要是能学到她一半本事的话,行走在社会上也不会给人看扁欺凌了,更是能斩尽世间奸恶,这不正是我整天盼望,日夜期待地愿望吗,还一个清静的世间,抹杀一切罪恶与丑陋,正是我每天脑海里所包容的愿景。
想到这,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血液翻滚沸腾,从沙发上站起,跪倒在颜无双面前:“我想学习你的武技,你能收我为徒吗?只要你答应,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供你驱策。”
我语气激动,眼眶通红,鼻尖直接磕在了她的短靴上,想到我这些年的颠簸劳顿,忍受旁人轻蔑的眼光,骨子里高傲倔强的我只有麻痹自己,在心里流淌着带血的眼泪,今天终于有了一线转机,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她细直的长腿,不听到回答就死也不放开了。
颜无双静静地看着激动神情的我:“你先站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跟我下跪也太轻贱自己了。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
我扶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我生来就命贱的很,被人凌辱惯了,下跪不算什么。”
颜无双带着一丝惊异地看着我:“你爸爸妈妈不会心疼你吗?”
爸爸妈妈……呵呵,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心里悲伤之情渐渐上涌冲击着早已被麻痹了的神经,“我从来没见过爸妈,更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真是可怜的孩子。”颜无双轻声道,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指尖微凉的触觉,仿佛清爽的凉风拂过湖面勾起一丝涟漪,我内心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相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