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我写过五六本杂文集子,在桂林和重庆编集的,几乎全被禁止出版,连原稿也丢失了,在香港出过两本,现在也已经很难看到了。
杂文与政论,我的确写了不少,但是自己很不珍惜,上面所说的那些集子,也都是报社和出版社的同志代我编集的,现在,连集子的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解放以来,这一类文章写得少了,但也没有完全搁笔。去冬,北京出版社要我编一个集子,凑集起来,也只是薄薄的一本。我自问并不懒散,也还经常有“不能已于言”的冲动,写得少,朋友们替我解释,说是忙的缘故,其实,这一类文章不是长篇大论,过去也都是在业余时间写的,写少了,不外是旁人不来逼,和自己不通自己的缘故。
现在搜集在这本集子里的文章,事实上都是逼出来的。报社和刊物出了题目叫我写,限期截稿,逼着写了,有时候内心激动,觉得非写不可,也就写出来了。由于这样,这本集子里的文章都是“急就章”。文章的好坏、工绌,表现着作者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高低,在此,可以自慰的是这些文章没有伪饰,出自真情。
写于一九五九年一月
(载《杂文与政论》,北京出版社一九五九年三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