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房,香莲正在门口守着,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有小丫头过来报于里头,只最后秋姨娘那诅咒,整个修明堂都能听到。
香莲迎上东君:“怎样?”
“妥了。”宋东君对着香莲说道。然后,留着翡翠在外头,她揿帘进了明间。
宋夫人陶氏正坐在次间的软榻上翻着书,见她进来,合了书问道:“走了?”
“走了。”宋东君在陶氏身边的小杌子上坐了,低着头道:“是千龄的错,扰了母亲的清静。”
陶氏道:“不过是几斤桃子,至于你那么大动干戈?让她几分又何妨?”
“秋姨娘在她院里做什么千龄都不会管,但她若是想染指其它,还龄不依。”宋东君道。
陶氏道:“府里多少年都没有添好消息了,她有了身孕又是男胎,自是得意。”
宋东君道:“府里要添男丁,千龄也是高兴。只是姨娘她不该存了别样的心思,这是千龄不能忍的。”
陶氏拉起东君在自己身边坐了,道:“吓吓她也就是了,怎么还要了人性命?”
“那丫头重了兄长的名讳。”宋东君抬头看向陶氏:“她们如此大胆,千龄怎能饶她。”
“唉。”陶氏叹了一口气,道:“于墨郎来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如你。”
陶氏伸头拂上宋东君的脸颊,语气平淡:“前两天我请了道士算过,撒了几回珠,都在圈外。千龄,墨郎回不来了。”
“不会的。”宋东君肯定道:“兄长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
“不枉他待你好。”陶氏道。
“母亲也待千龄好”宋东君回道:“不然那能由着千龄胡闹。”
陶氏想到自己的儿子,唇角弯出一道弧度。“不过是因为墨郎罢了。”
谈及宋中冶,一时无话。
宋东君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她有记忆起就一直待着宋宅里头角的一处废园里头,有两位老嬷嬷照看着。
两个老嬷嬷都年纪很大了,眼聋眼花的。而陶氏也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庶女养着,宅门里头见得最多的就是捧高踩底的,厨房里头送饭的总是不照时,有时一天就送一餐饭。所以,那时还是幼龄的宋东君会偷偷藏些饭食,等饿极的时候再吃。冬天还好,无非是冷些,可夏天,有时放上一顿就馊了。
废园里头种着几株大梨树,每到春暖的时候,满枝粉白,有风吹过的时候,白色的花瓣就会在空中飞舞。
宋东君就是在梨花飞舞的时候见到宋中冶的,那年她五岁,宋中冶已经是个英俊少年郎了。此后漫长的岁月里,这都是宋东君心中最美的一副画。
宋中冶抱起在地上蹲着的东君,伸手捏去掉在她鼻尖上的花瓣,温柔的笑着:“小东君,我是哥哥。”
“哥哥?”宋东君重复着问道。
“对的。”宋中冶抱着东君缓步离开废园。“啊……你好轻,嗯……哥哥觉的‘东君’这名字不合适现在的你,不如唤做‘千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