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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国际的梦想

根据苏联政府与土耳其政府之间的协议,1929年2月,托洛茨基来到君士坦丁堡。他最初住在苏联领事馆里,后来住在附近的太子岛。在太子岛的日子里,托洛茨基主编了《反对派通报》,并写下了许多著作,如《我的生平》、《不断革命》、《列宁生平》等等,他还打算写《国内战争史》以及其他书。但《国内战争史》、《列宁生平》均未写成;虽然写了《马克思与恩格斯合传》的部分草稿,后来也丢失了。

1932年秋,托洛茨基应邀到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去做有关俄国革命问题的演讲,后途经法国又回到了土耳其。托洛茨基是不甘寂寞的,他注视着国际局事。1933年初,希特勒在德国垄断资本集团的支持下上台,出任德国总理。开始,第三共产国际对希特勒和纳粹主义的危险性估计不足,托洛茨基倒是预测到希特勒上台的危险性,他明确指出:如果希特勒掌了权,打垮德国工人的先锋队,并在以后的多年里使整个无产阶级四分五裂和士气涣散,那么德国法西斯政府将是唯一能发动反苏战争的政府,希特勒将成为资产阶级世界的超级勇士。

希特勒上台后,便加速了争夺世界霸权的步伐,并加强了进行反对世界民主力量的斗争。托洛茨基认为共产国际领导在法西斯主义面前惊慌失措,未能对它采取防范措施。随着希特勒的上台,托洛茨基声称将改变自己的策略。在这以前,他以共产国际内部的反对派自居(尽管他已被开除出党),而现在他将着手准备建立第四国际,来同第三国际分庭抗礼,充任世界革命的领袖。

托洛茨基把建立第四国际(有人称之为“托派国际”)的任务,看成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工作,认为这个工作比他参加1917年的十月革命和在1918至1920年内战期间的活动更重要。这并不意味着想否定或忽视自己在十月革命和三年内战时期的那段历史,而是他认为,用“革命方式武装一代新人的使命”,历史地落在他的肩上。为此,托洛茨基开始了繁忙的联络工作。

1933年秋,托洛茨基的追随者在英国开会,主要讨论希特勒上台对国际局势和世界工人运动所发生的影响,宣传成立第四国际的必要性;1934年7月,托洛茨基的追随者创办刊物《新国际》,一方面攻击资本主义制度,一方面批评斯大林的国内外政策;1936年7月,托洛茨基等人在日内瓦召开第四国际第一次筹备会议,在会议所通过的决议中,托洛茨基分子以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居,断言自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事业的继承人;1938年9月3日,第四国际成立大会在巴黎附近一座私宅中举行,有21位代表出席,宣称代表11个国家的组织。第四国际虽提出一些革命的口号,但其实质却是分裂了国际工人运动,并不受欢迎。有人说,托洛茨基这位老人处于自我幻想之中,他虽然在政治上已失败并已无能为力,但仍在幻想历史将以某种方式报复他的对手。

1934年冬天,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和中央组织局委员基洛夫在列宁格勒遇刺身亡。这件事在苏联国内外引起很大震动,苏联政府指责托洛茨基与暗杀事件有关,一些国家的共产党组织也认同这一说法,如,法国共产党机关报《人道报》上发表过一篇引入注目的文章,题为《托洛茨基的双手沾满基洛夫鲜血》。在这种背景下,托洛茨基的日子艰难了。1935年春,他被法国驱逐;随后,在挪威的住所遭袭击;1936年末,托洛茨基被挪威政府驱逐前往墨西哥,寓居在墨西哥城郊的考约阿康。

1938年3月,苏联政府宣布:托洛茨基参与了暗杀基洛夫以及试图谋害斯大林等人,其儿子谢多夫则是英国军事间谍。这种指控在今天看来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但却使托洛茨基的处境更为不妙。1940年春,两万名墨西哥共产党员在该国首都举行游行,要求把托洛茨基驱逐出境。游行三个星期之后,托洛茨基的住宅便遭到一群武装人员的猛烈袭击。尽管他的住宅防卫森严,但在这一事件中,托洛茨基夫妇和他们的孙子塞瓦险些丧命。

1940年8月20日,托洛茨基被西班牙人拉蒙·梅尔卡德刺杀,终年60岁。凶手被当场抓住,凶手在行刺时,随身带了一份事先写好的遗书。其大意是:他在巴黎留学时倾向于托洛茨基主义,但后来才知道托洛茨基是可怕的骗子手;特别是有一次,托洛茨基命令他去暗杀斯大林,他因不愿执行命令而被大骂了一顿;于是,他决定为全世界的工人阶级而杀死这个骗子手。遗书下注明:如果他有了什么意外,请把这封遗书公开。这封遗书中所谈的一些事情是伪造的,这次刺杀案的背景,目前仍是不解之谜。

托洛茨基死了,他操办的第四国际也倾刻间灰飞烟灭。但他一生中的功过是非,至今仍然是一个热门话题。

(执笔:刘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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