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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开悟

在这里寄住的几天里,从来没有人登门拜访过房东一家。而现在却因为一起谋杀案变得如此热闹非凡。听起来像讽刺一样。

我像平时那样大摇大摆地往内屋走,却被一个警察装束的男人挡住,他没告诉我挡住我的理由,只说:“暂时不能进去。”

唉,我现在的生活可真是不爽,走到哪儿被拦到哪儿。我对拦住我的那个人说:“你们若是还在检察指纹的话就赶快放进去,我就住在这里啊,所以这儿到处都是我的指纹。”

那个人两眼瞟向屋檐,根本没听我说的话。我只好拉了拉他的衣襟,用撒妖的口气说:“叔叔,这个屋子里有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不得东西,我有权利把它拿回去吧,您说呢?”

他的眼神终于回到了我这里,他回答说:“是什么东西对于你这么重要?也许我会帮你拿出来。”

“Disney笔记本。”我告诉他说“写字台上封面印有米老鼠图像的两本笔记本。”

他进屋了,而拿给我的,却只有我用来写童话故事的那一本。“对不起了小姑娘,那另一个本子已被列在警方的清单内了,你不能拿走它。”

我点点头。

后来,我才弄明白“清单”的意思,是因破案工作而在受害者在房内拿一些东西可以提供线索的东西,把这些东西列在一张纸上给死者的亲属,数日后按单归还。我远远的看着他们。

“可是,你们就可以拿走它么?”我说话时,眼前又出现了另外一张饱经风霜的瘦男人的脸。

一组人已经出来,当头的那个一手拎着一个布袋,另一只手把一个纸单交给瘦男人。想必,这就是尚阡陌的父亲了。他是那么苍老。比爸爸和叔叔都要苍老。无神的眼睛盯着厚重的大地。姐姐是他的全部希望啊!

“你好像和我女儿走得很近,你究竟是谁啊?”瘦男人和气地问我。

“这个……”我想了一会儿,说:“我从家里跑来了,别的地方都容不下我,只有尚阡陌姐姐允许我与她住在一起。”

“我会帮你们的。”我接着说。

“怎么帮?”瘦男人问道。

“我可以帮忙破案。”我一字一句地说。瘦男人苦笑了一下,然后马上又恢复到了原来的苦楚表情。我不由自主地,陪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我们都不说话了,因为警官正与房东谈着什么,我们都倾听着。房东说话速度很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记不太清是下午几点钟了,尚阡陌的手是一直被男生挽着的,但可以看出来是极其不情愿地。

一段时间后,听到内屋里有两个人正在争吵,但我没有注意争吵的内容。然后男生走出来和我说,尚阡陌饿了,让我做饭给她。而我去厨房里发现,已经没有盐了。我想也许我忘记了把它放在哪里,可并没有找到。于是我去叫我的儿子,让他帮忙买。

端给尚阡陌的饭菜里用的是男生递给我的一小包盐,当时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做过饭之后,是男生端进屋内的。那个时候屋里已经安静了。再没过多久,男生就离开了。

话到这里基本上已经结束,后来的事我都知道了,警方也知道了。

“你在说谎!”我因听出了破绽而显得十分激动。

“你个小屁孩瞎掺和什么?”房东看起来有点恼羞成怒。而问话的警官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得意洋洋地大声咳嗽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到房东跟前,故作礼貌地问道:“您说,是凌然给你的那包亚硝酸钠,被您误认为是食盐放在给尚阡陌的菜里。那我可要好好问问您了,为什么您家的饭菜里没有发现亚硝酸钠的成份呢?”而房东的表情很是出乎我的意料,还会是那般地平静似水:“这也是我想说的,我用过之后放在了炉灶旁边,可翅是凭空消失了。我想也许被男生拿走了吧。晚上我是叫我的儿子去买盐的,你们可以问他。”

而这时的我当场泄气儿了。记录的警官很突然地问我:“小姑娘,你是否知道这个叫作凌然的男生的地址?”

告诉还是不告诉?我犹豫着。坐在角落里沉默许久的尚阡陌父亲说:“别想了,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我被感动了,那眼神里全是失去女儿的苦楚,没有一丁点儿对凶手的怨恨。我不得不说了。我发现我有点害怕得知真相了。一切都往不好的方向去了。

告诉他们的,是第一天去的那间不大的房子的地址。听到警车启动的声音,我终于松口气了。我知道,凌然是不会在那里的。我转身想对房东说点儿什么,看她那怒气冲冲的样子,摇摇头想还是算了。我挥挥手把房东的小儿子叫了过来:“一会儿,会有个温文尔雅的女人过来,她若问起我,你就告诉她说我会在市新华书店与她相见。”

男孩儿点头说:“好,我会做到的。”

我把笔记本紧紧地搂在胸前,跑出去了,屋里的人一定不会想到,我要去哪里。他们也许会猜到因内急要去弄堂顶头的公共厕所。其实我要去那家熟悉的酒吧里,我要去见凌然。我要跑快点了,我早就该去那里才是。

此刻异常想见到他。

于是脚步飞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新与明朗起来。可是我心里的紧张完全没有因为好空气而放松一丝一毫。

我的整件衣服全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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