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炼离!
华夏大地广阔无垠,各方疆域奇人辈出,在这样的情况下,造就了一个宏大的古武世界:内江湖!
内江湖涵盖了七十二般武艺,三十六路功法,可谓是精彩纷呈。
楚地炼家以一部传自前秦的大元功立族,在这三十六派中算是中下游势力。不过虽说是中下游,但是因为他们是家族式武学宗派,一族嫡系旁系加起来上百口人,整体实力倒也可观。不过近年来,在炼家老爷子退出江湖,一代新秀炼中平落寞后,炼家已是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野心之辈甚至已经在动用手段,准备蚕食炼家的这一份古武界权力。
一切,看起来那么糟糕!而生在其中的炼家子弟,却是多数都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仍然自娱自乐以名门望族自居。
炼家老宅,坐落在南楚江边,背靠武陵源,风水极尽讲究。带着古风的建筑层层叠叠,如同画里江南。
炼离面无表情,走在院落间隙的小道上,他双手交叉叠放在小腹处,心中却绝不是表面这么平静:父亲的伤,又加重了!
虽然自己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并且可以保证实施,只要给自己一些时间,绝对能够改变这局势。可是,现在煎熬中的,是最疼爱自己的父亲,他如今的落寞,怎能不让自己心碎!
“咦!炼离表弟?听说你还在天都市念书,怎么跑回来了?”突然,在小道将要拐弯时,那大院里一个青年叫出了炼离的名字,语气测测的说道。青年面貌端正俊朗,里里外外透着阳刚朝气。
炼离收起思绪,停下脚步,抬头看了青年一眼,皱了皱眉,眼中平静,直接无视那青年。可笑家族已经是最危难的时刻,那些蛀虫居然还耍小心思动歪脑筋。
“怎么,你父亲又传授你什么绝学?至于这么狂傲,这么看不起你青虹表哥!”青年身边,是一个豆蔻少女,身材娇好,面容出众。
这一男一女两兄妹,是炼家旁系中极为接近嫡系的一脉,男的叫练青虹,修行大元功天赋直追嫡系的几个出色子弟;女的叫练青霓,本身除了长相,一无是处。不过这不是重点。老家主即将退位,现在族中为了那一个位置,正是内斗激烈的时候,而嫡系那几位有资格争位的叔叔伯伯,自然极尽所能拉拢一切力量。炼青虹炼青霓兄妹的父亲炼中河,执掌着家族不少产业,权力也极大,正是几位嫡系叔伯眼中的香馍馍,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而在三年前,炼离父亲如日中天时,于一次小小的矛盾中,炼离狠狠地羞辱了炼青虹,从而结下不可化解的梁子。现在炼离父亲落魄,而炼中河地位拔高,炼青虹便在某些牛鬼蛇神的唆使下,跳出来试水了!
炼离当然清楚这些,在过往的记忆里,一切都有过经历。已有的事,后必再有!躲不过,只有面对。不过在提前知道一切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翻盘?
炼离嘴角微微翘起,他怜悯的看了一眼两兄妹,抬步就走。对于这种小鱼小虾,他没兴趣,他要钓后面的大鱼!
“站住!”炼青霓见状,怒喝一声,叫不住炼离,她冷笑着,讽刺道:“怎么,表弟这是瞧不起我这些旁系子弟么?看来你已经自以为是年轻一辈第一人了么?”
炼离这次停都没停一下,直接抬步走人。
“哼,孬种!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以前有些人不是很狂妄吗?现在当爹的废了,就软了?”炼青霓盛怒,一口气说出自己能想到最恶毒的语言,她却不敢直语明言,毕竟炼离是嫡系,他们只是旁系,像炼家这样的古武家族,规矩等级严明。
炼离停下了,他什么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忍受别人辱骂自己的父亲。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亲人就是炼离的逆鳞,而父亲,更是逆鳞上的伤口!
炼离目光落在炼青虹身上,至于那泼妇一样的炼青霓,他直接无视:“你,要报复我?”
那眼神,平静、深沉,且有种藐视众生冷漠。他就这样注视着自己,眼中却没有自己!这一点,炼青虹很清楚。他也是有野心的人,可是与炼离对视那一刻,他的心,动摇了!明明知道,炼离在用俯视的态度面对自己,可是炼青虹竟然无法反驳。此刻,他满嘴苦涩,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可是,什么时候,炼离不声不响,成长到了这么可怕的程度,却深藏不露!这样的心机,炼青虹想想都觉得背脊发寒。
嘴唇蠕动了一下,炼青虹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我理解!”炼离淡淡的一笑,笑容里,是掌控一切的从容:“出手吧,我想看看,努力三个年头之后的你,到了什么程度!”
“表弟,今日之后,一笔勾销吧!”炼青虹喉咙干涩,硬生生的挤出这句话。他不傻,他已经可以预见,那些想要对炼中平这里动歪脑筋的人,将来必定惊掉下巴。
“也好,你始终也是我堂哥!”炼离轻轻点头,对于炼青虹感官不错,心胸宽广,他也没有真正对自己有一丝敌意。
“小心了!”炼青虹提醒一声,提气纵身,一个翻滚越过一米多高的竹篱,趁此势未尽,拧腰在半空完成转身,一脚踢向炼离脑门。
这一脚旨在试探,只出了三分力气。炼离当然也清楚,他抬起左手,高举过眉,手掌划了一个圆,轻轻拨开炼青虹的这一脚。
炼青虹借势又以另一条腿翻转踢向炼离胸膛,瞬间加重到七分力道。炼离护在胸前的右手又是随意一圈,又不动声色的卸去炼青虹的攻势。
招式用老,炼青虹抽身后退,落身在几丈外。他看着炼离,眼中惊讶之色更重,对炼离也更加佩服:“想不到离表弟已经领悟通元,可喜可贺!”
“只是皮毛而已!”炼离面不改色,淡然回应。
“到了这种程度,那些路数对你已经无效,我还有一招,你破去便算你赢了!”炼青虹心中有些不甘,更多的是无奈,没想到自己与炼离的差距已经不可逾越了。他是怎么学武的?比自己小了足足五岁,现在还没满十八岁吧?
“好!”炼离随和的点点头,任意的站在那里,一手背负握拳,一手抬起,做出请的手势。
炼青虹凝神,一脚前跨大步,身躯躬起,如同矫健的猎豹:“燕翔式!”
炼青虹猛地冲向炼离,接近的瞬间狠狠地一拳轰向他的胸膛。拳风猎猎作响,刮面生疼。炼离平静的看着,直至那拳头近身一尺,这才轻轻后退小半步。炼青虹瞳孔微缩,这一拳势已尽,须庾之间尽然就被避开了。不过他没有气馁,身形一变,忽如跌倒一般,与炼离擦身而过,速度堪比鬼魅。
燕翔式,就是根据飞燕的飞行轨迹和捕食行为演化来的身法和攻击手段。炼离不得不感叹这个表哥的天赋很强大,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正好截下炼青虹于身后发动的一拳。
“砰!”闷响声中,炼青虹被震退两步,炼离只是晃了晃身子,卸去力道。
炼青虹借退势又斜冲出,划过一道弧线飞身一个旋踢攻炼离左肩。炼离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就在即将被炼青虹踢中的瞬间,他向旁边侧了侧身子,就像侧身把狭隘的过道让给别人一样,微不足道。可是炼青虹迅猛的攻击,竟然就这样落空了!
“我输了!”炼青虹站定,垂下高傲的头颅,失魂落魄。刚才那个接触,炼离可以很轻松的给空门大开的自己致命一击,虽然他没有攻击。
差距这么大?连他的底线都没探出来!炼青虹迷茫了。
“不,大哥,你怎么会输呢?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打不过这个小,小……”炼青霓冲上来抱着哥哥的手臂,本来想说大哥还没碰那个小杂种,怎么会打不过?可是看到大哥冷峻的眼神锁定自己,终于没敢说下去。她虽然恨炼离,不过都是因为他瞧不起他们兄妹,侮辱她眼中最伟大的哥哥,其实少女心思单纯,没什么善恶观念。
“你的燕翔式很巧妙!”炼离负手而立,依旧从容,他看着炼青虹叹了口气:“可惜你却没有做到完美,这身法融入攻击当中,还会再上一层楼!”
炼青虹闻言,猛地怔住,炼离一句话,如醍醐灌顶,给了他很多灵感!
“攀武道者,如逆水行舟,你好自为之!”炼离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他的背影那么单薄,却让人心生敬畏。
“炼离,今天之事时非我愿!”炼青虹回过神来,诚挚的说道。
“没关系,早晚都会有这一步,我不可能真的超然于外!”炼离摆摆手,心中却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要再留几天,先收点利息。最终他还是决定先离开,现在是紧张时期,不宜打草惊蛇。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隐藏在众多阁楼之间,一座四层阁楼上,中年男子对身边凭栏而立的青年问道。
“深不可测!”青年紧紧皱起眉头,他长相英俊,皮肤白皙,一头水蓝色碎发长至肩头,气质超凡,如同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哥哥。不过你要是因此小看了他,你就错了,在楚江地下世界,没人不认识这个煞星,因为他手段狠辣,动辄杀人!他叫,炼毅。
“没关系,他只是一个少年人,注定了在这场争斗中只是垫脚石而已!”中年人不屑的说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志不在年高。父亲,你不该小看他!何况老爷子态度不明,这是个难题。”蓝发青年炼毅摇头叹息,目光追着炼离的背影,直至他在转角消失。
“老爷子?哼哼,一切尽在掌控,让他们争吧!不到最后,谁知道会怎样呢?”中年人冷笑着,转身。
……
出了炼家老宅,炼离还要沿途走出一公里左右的山路,才能打到车。炼家老宅地处偏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让你们去争吧!不管谁笑到最后,你们都会哭的!炼离嘴角露出嘲讽,大家都当自己是个小孩子,谁知道自己是三十六年岁时阴差阳错重生回来的?而且,他们做什么,自己都提前知道了!这样,局势只在自己掌握而已。
一身黑色运动服,炼离独自行走在蜿蜒小道上,尽管心智成熟,可是这些天动脑子太多,说不累是假的。不过他不敢松懈,精练到三十六岁的功夫已经不在,能依靠的就是对于武学的理解及各种丰富的经历,这次回到天都市,是该苦练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