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清洗漱完，在挑上班衣服，挑一件去年夏季旧款的连衣裙，她穿过挺多次的。
今晚回念家吃饭，念紫估计也在，她猜测，这顿饭，要有内容……
念清边斟酌，边脱下上衣，戴上文胸，她自己睡的时候，习惯不戴文胸，这样会舒服很多。
扣好文胸，电脑桌上的手机，忽地响起。
念清走过去，看了眼，是顾清恒的号码。
她迟疑几秒，接听起，开了免提，边换衣服，边听电话……早上，上班时间很赶。
“早安。”顾清恒声线带有磁感，应该，是刚起床。
念清脱睡裤的手，莫名一顿，觉得，很感。她轻声回他：“早。”
“你在做什么？”顾清恒闲适地问，是成熟男人的气质，和二十几岁的男性，感觉，不一样。
念清瞥了眼化妆台的镜子，抿唇。
自己此时，几乎全倮。虽然，手机只开了免提，没开视频，但……
光倮在外的肌肤，泛起激灵。
念清迅速换上连衣裙，含糊道：“换衣服。”
顾清恒悱恻缠绵地嗯了声，声息哑沉：“我很想看。”
昧。
念清没说话，对着镜子，在拉裙子背上的拉链。
“换好了吗？”顾清恒很敏锐，听得仔细，他那边，也开了免提。
“换好了。”念清舔着唇道，有些麻。
“上午，念海过来签约，你下去接一下他，然后，坐我的电梯，带他到28楼的会议室。暂时，我不想让公司的太多人，接触他。”顾清恒吩咐着念清的一些公事。
“好。”念清懂，要避嫌。
接着，顾清恒还吩咐下一些细节，念清听着，嗯嗯了几声，都懂。
他做事，细心周到，事事考虑全面，她完全，不用担心。
差不多要出门时，彼此说了声再见，结束通话。
念清将手机，放入包包里，抬眸间，看见镜子的自己，脸儿薄红。像昨天中午，她在楼梯间，逗留十几分钟，才离开，心跳加速。
顾清恒的一个电话，对她，影响力，甚大。
上午，顾氏。
念清一直工作到，9点45分，准备下去接念海。
几个同事让她，多加留意，看看对方，是不是个美女老总，回来后，告诉他们。
念清笑着说好，心里清楚，没有女老总。
坐电梯，下去。
念清在公司门口，等候5分钟，念海公司的车，就来了。他身边带的人，不多，一个男助手，一个女秘书，以及，一个律师。
念清，没叫念海，在公司，不方便。她跟念海的下属，互相握手，打过招呼，便带他们进去，按下顾清恒的专用电梯。
念海挑起眉头，不做声。顾氏，他来过几次，清楚这台电梯，是顾清恒专用。
电梯，很快到了。进去。
念清按下28楼的按钮，垂下眼。
念海在打量自己的养女，7岁时收养她，如今，长得亭亭玉立。念清不丑，五官是标致，但肯定没自己的女儿好看。
“官少砚住院的事，你知道吗？”念海突然问，眼睛眯成缝。顾清恒，念清，以及，官少砚，这三人背后，一定隐藏着阴谋！
念清抬眼，看了眼念海，蹙眉：“不知道，严重吗？”
官一依只说官少砚体不适，她以为，是发烧感冒的小病……
“心病。”念海意味不明地看着念清，说道：“看来，他对你，也不是没有心。”
念清抿起唇，念海这话的意思，不好……
“叮……”，28楼到了，电梯门打开。
端午早已在等待，他对念清和念海他们，点了下头，带他们去会议室，推开门：“请进。”
顾清恒坐在首席位置，还有，几个念清没见过的同事，应该，是顾氏的高层。
念海，已经带人走进去。
念清稍稍蹉跎两秒，一边是她养父，一边是……她上司。她稳住心虚，镇定走到顾清恒身边，站着。
立场，有些奇怪，但她没有站错位置，她是顾清恒这边的，员工。
“项目，我打算由念清负责。签约之后的事情，她会和你沟通。”顾清恒对念海说道，将一份文件，递给念清先看看，深邃的目光钉在她身上，几秒，才移开。
念清接过文件，对他的眼神，不敢有何反应。
念海点头，自然，没意见。念清是他的养女，他养大的人，由她负责，对他是件方便的好事。
但心中，仍存多疑。
“那开始吧。”顾清恒让端午，将拟定好的合同，拿给念海。
双方同事的人，开始核对项目的细节。
念清看着手上的文件，有几个地方，和她之前看的，有改动过。她看了几眼顾清恒，记住下，慢慢再分析。
“合作愉快。”念海向顾清恒握手，提议道：“现在，刚好是中午，一起吃饭？”
顾清恒淡笑婉拒，说要将项目的手尾，处理好。
念清也没去，大老板没去，她去反而更不合适。
送走念海。
念清留下来，和顾清恒，以及几个高层，在处理后面的事。时不时，那几个高层，会对她投来古怪的目光。
她，已经心虚到麻木。
见不得光的关系，不戳破，不代表别人看不懂，是真的心照不宣。她只能，故作若无其事。
全部弄完后，顾清恒让几个高层，先离开。
念清认为自己，也该一起离开，但顾清恒的目光，凝视着她。她知道，他想跟她独处。
两天，没真正见过他，只有，电话来电。
会议室门的，打开，又关上，里面，只剩念清和顾清恒。
“很想你。”顾清恒起身，蓦地将念清，紧紧搂在怀里，发烫的气息，包裹住她，几乎，将她沉溺。
所有的心虚，羞耻，在这一刻，都化作对这个男人的，着迷。
念清知道自己很不耻，偷了属于别人的……男人，还着迷上。
她轻轻环上顾清恒结实的腰，手指，揪着他质地好的外套：“我该走的。”
“不想放你走。”顾清恒执意地道，抱得念清更紧：“他们知道，就知道，对我们，没有影响。有事情，我会替你扛着，你就当，陪我一下。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太明显了。”念清深深呼吸，顾清恒说的话，很有引诱力，让她，忘记矜持。
“他们不敢乱说话。”顾清恒心里，有衡量，不会随便拿念清乱来：“我很迷恋，和你的关系，想你跟我一样。对你，我很贪婪。”
顾清恒唇上的气息，几乎，要吻上念清，迷人。
念清心跳很快，唇瓣，微热，对这个成熟的男人，迷，惑。
顾清恒忽而笑道：“再说，我奶奶知道你的存在。”
念清呼吸一紧，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清恒，几秒，声音道：“你在开玩笑吧？”
“不要怕，我是你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你。”
“别在这里。”
“你穿这个裙子，很漂亮，我想亲自为你脱下。”
念清脸儿绯红，心跳快要爆，受不了顾清恒的……直白表达。
“今晚，来我家。”顾清恒碰着念清的软唇，不瞒她：“我想要你，很需要你。”
“不行。”念清轻声拒绝。“我今晚，要回去念家。”
“做什么？”
“吃饭，我很久没有回去了。”念清坦白说道，抬头，对上顾清恒深邃的眼睛，斟酌道：“只是吃饭而已，你……不要跟着过来。”
担心，顾清恒不放心她，也去了念家。那就真的……摆明告诉念紫，她抢了她的男人。
“嗯。”顾清恒温文尔雅。
两人，温存片刻。
念清想起一个事：“你合同，改了几个地方。”
顾清恒颔首：“临时改的，你的事，我一直在反复思考。”
念清摇头，重点是：“上面有一条，写明，项目完工后，我会得到一笔奖金。”
顾清恒挑眉，莞尔道：“这是规矩，顾氏不亏待员工。”
念清懂，顾氏在奖金酬劳方面，确实慷慨，奖罚分明。
“奖金，不用给我。”她的情况，是例外。
这个项目，本身就是她占顾清恒的便宜，现在，还要他给奖金，真的，说不过去。
念海再次打电话过来，确定念清回家吃饭，说，给她安排车接送。
为他的公司赚到利益，待遇，好上不少。
念清想想，还是婉拒，心里是想省下车费，但担心被同事看到，解释起来，会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念清给宴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宴子她要回念家吃饭，不用等她。恰好，宴子和办公室的同事，调了加班，晚饭也要在外面解决。
两人聊了会，挂掉电话。
念清上了公交车，路程越近，心里越忐忑，有些心虚。
她和顾清恒的关系，不多人知道，但也有人看出苗头。
念海，肯定已经告诉念紫，和蒋蓉，她拿到项目的事。以及，她刚和官少砚解除婚约，恢复由。念紫，不是个没头脑的女人，一定有联想到，这些事情，个中的腻味。
她猜测，今晚的晚饭，估计，是念紫变相的质问。
不好应付。
一个小时，下了公交车。
念清选了条远路，走回念家，手心攥得紧紧，是紧张。
她没和顾清恒做过，可以有十足的底气，不怕念紫。可她，真的做过，看到念紫，她是真的忍不住，心虚。
念清按下门铃，开门的是女佣，对她笑歪了脸，给她备好拖鞋。
念清对她，淡淡点头，换上拖鞋，进屋，很久没回来，竟然有些陌生。
“爸妈，姐。”她逐一叫人，念海和蒋蓉的脸色，还算悦色。念紫……一直低头玩手机，没反应。
“你好久没回家了。”蒋蓉看着念清，说道：“给你煲了汤，先去洗手，可以开饭了。”
念清受宠若惊，反而很不适应。
她应了声，去洗手间洗手，洗完后，放空半晌，才开门，准备出去……念紫，却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她。
念清，微愣。
“让一让，我用洗手间。”念紫说，手扶住门框，将门口，挡住。
念清侧过身，让了，念紫却没进去，依然，挡在门口。
她蹙眉，有注意到，念紫的脸上，贴着纱布，是受伤。
“姐，你的脸？”念清不想过于沉默。
“最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爸已经给我请了保镖。”念紫捂着脸，想起这段时间，倒霉的事，瞪着念清，咧开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好的人要皮要脸，会自我约束。越不要脸的人，就越嚣张，我比不上某些人的耻。”
念清轻轻揪着手指，故作听不明：“洗手间给你。”
念紫一笑，抬起手，用力甩了念清一巴掌，声音很响，估计，客厅的人也能听见，但没人，会管。
念紫脸上的笑，转狠：
“第一次打你，是因为陆川。第二次打你，是因为你不要脸去勾、引顾清恒。现在打你，是要你看清自己的身份。我可以明着让你，爬上顾清恒的床，反正，他最后娶的是我。男人的逢场作戏，我不介意，到时候，你记得叫他一声，姐夫。”
逢场作戏。
念清疼，分不清是头疼，还是脸疼。
换做以前，她会打回去，大不了被念海和蒋蓉责骂，可现在，她也真的资格打回念紫。
“为什么提起陆川？”陆川的名字，从念紫口中说出，让她，更头疼欲裂。
念紫不喜欢陆川，明明是个穷人，却处处打击她。对念清，很维护：
“当年，你和陆川私奔，我早就知情。我本来打算，等你们一私奔，我就报警，让警员捉他，告他诱、拐，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出现，浪费我一番心思。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将你赶出我家。”
“有空，我会和清恒说一下你的情史，有多精彩。”
说完，念紫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脸色变得很阴冷。
她爱顾清恒，很艰难才和他订婚，却让别的女人，先爬上他的床。
念清和他，做过几次？
深呼吸，念清倚着门，紧紧蹙眉。其实，她真的想拥有一段，简单点的感情，和顾清恒。
念清洗了洗脸，看着洗手间的静子，脸还在疼，痕迹不明显，念紫打她的时候，有用技巧。
擦干净脸。
念清出去，看到念紫他们，已经在吃饭，她安静坐下，拿起碗筷，默默在吃。谁也没提，刚才洗手间的事。
饭桌上，比较沉默。
门铃声，显得突兀。
佣去开门，带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是顾清恒身边的保镖。
将一个包装得体的礼物盒，递给念海，说道：“这是顾先生，送给你的一份礼物。初次和你公司合作，他也挺期待。他说，以后，可能，大家还会有机会，再合作。”
可能。
念海接过礼物，揣测不透，这两个字。
念紫期待地问着大齐：“清恒呢？有来吗？”
“顾先生还有公事在忙，没有空闲来。”大齐说着，对念清唐突道：“清小姐，项目的事，请你一定要好好担待。”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令人，琢磨。
念清沉默点头。
大齐婉拒念海留下他吃饭，送完礼物，客套几句，很快就离开。
继续吃饭中。
念海突然搁下碗筷，表态：
“阿紫，不要再无理取闹。清清拿到项目的事，其实，之前就去过我公司，和我沟通过。她和清恒之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她担心你误会，才没有直接拿回家说。现在，也该澄清清楚。”
“今天上午，我见过清恒，他和清清，没有别的交流。”
最后一句，念海是在说真话。
上午，在会议室，他有观察过顾清恒和念清，两人，除了几句公事，再没别的互动，眼神交流，也没有。
他有些，拿捏不准，念清和顾清恒之间的，关系。
但日后，他公司想再和顾氏合作，念清，必定是关键。
她能让顾清恒，松口一次，应该，就能松口第二次。
念紫拿小勺轻敲汤碗，没说话，将一碗汤喝完，她才问：“真的？”
念清知道念紫在问自己，她也不可能说是假的：“嗯。”
“去帮我盛碗汤。”念紫笑着将汤碗，递出，似冰释前嫌。
念清拿着汤碗，进去厨房盛汤。
念紫信不信，她的考虑显得多余。
念紫，一直就不妥她，陆川是起因，现在顾清恒，不过是多加一笔。
她没指望和念紫，交好。
念海叫念清到他书房。
他让念清坐下，问她道：“项目的事，确定全程由你负责？”
“是。”念清点头，将一些话摊开说明：“不过有情况，我还是要向顾清恒说明。爸，我只负责帮你拿到项目，其他的风险，我不承担。请你，严管你公司，将项目做好。”
这些话，念清认为，有必要说清楚。毕竟，她也有一定责任，在里面，这个项目，要到完成，至少一至两年的时间。
念海面色不好，对自己的公司，评价一直高：“我公司成立多年，没有出过状况。我很重视这次的合作，你盯好就是，不要给我弄出岔子。”
念清点头，彼此彼此。
“你和清恒……”念海突然，提起这一茬。
念清摇头，坚持不承认的：“爸，和你刚才在吃饭时说的一样，真的没什么。”
离开念家时，已经将近晚上10点。
念清加快脚步，希望能赶上，末班地铁。
在念家耽误的时间长，没话说，念海却不让她早走，说等下没车，就让司机送她回去，正好念紫有几个保镖，可以配她一个。
她拒绝，念紫用的保镖，她不敢用。
何况，她一个普通上班族，配个比她收入还高的保镖，可笑。
摸摸脸侧，已经不痛。
念清习惯了，在念家，她做错事，就要挨罚。也想，这一巴掌能够打醒她，让她，不要再和顾清恒，纠缠下去。
可如今，项目已经签约，如何停止……
念清叹气，真的，理不清。她在裤兜里，拿出颗糖，拆开糖纸，吃下。
身后，响起车辆的喇叭声。
念清没在意，在想别的，自己走的是人行道，她往里面，走进一些。
喇叭声，止住。
念清拿出来看，闪烁出是顾清恒的来电。
她抿唇，接听起，才刚出声说话，顾清恒就打断她，沉声道：“怎么越叫你，你越往远走？”
念清蹙眉，身后的喇叭声，响了两下。
她转头看去，是一辆黑色的奥迪，很眼熟，驾驶座上的男人，面部轮廓，俊逸。
念清心跳一顿，走近去，弯下腰问车里的顾清恒：“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你很忙？”
顾清恒眼中莞尔，伸长手，打开念清那边的车门：“先上车再说，这里，不让停车。”
念清有注意到电子眼，不好蹉跎，先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时，顾清恒已经将车，开走。
念清没问他是去哪，因为，已经错过回她家的哪个隧道，开上了高架桥：“你送给念海的礼物，是什么？”
顾清恒边开车，边温和道：“一套茶具，别人送我的，我自己用不到。”
念清点头，念海，是有喝茶的习惯。
“去我家……”顾清恒问，还是要征询念清的意愿，即使，很想抱她回他家。他侧眼瞥向念清，俊眉拧紧，眼神一瞬冰冷。
行驶的轿车，开到靠边的车道上，停下。
“怎么了？”念清问顾清恒，看到他，绷起的俊颜。
顾清恒伸出手，指腹温柔地滑过念清的脸侧，流连在一个范围，眸色深深。
念清微僵，看着顾清恒，不是很确定。
她离开念家时，有照过镜子，被打的一边脸，和没被打的一边脸，确实，有些微红肿，但，一点也不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