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痕清浅的双眸微微一沉,踌躇片刻才是迎上了柳素衣的那双有些泛着青灰色的眸子,“前几日倒是发现了件有趣的事儿。”
“说——”
墨痕眉眼轻挑,清涟悠远的声音,冷得能叫人为之一颤。
“姐姐曾经指引我见到的那名齐舒毅公子,似乎对王妃……不,对穆莜然有着异样的感情呢。”
墨痕话落,清眸微敛着瞧向柳素衣的反应,待见到柳素衣微抚着胸口,秀眉淡淡地拢在一起,墨痕清凉的唇瓣却是跟着微扬了些,她盯着微蹙双眉的柳素衣瞧得仔细,那双看似清透的眸子之中如今却是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亦正亦邪,叫人瞧了便是说不出的古怪来。
“舒毅?”
柳素衣淡淡地吟着齐舒毅的名字。
“是。”墨痕轻应了声,眸光依然仔细地落在柳素衣脸上,“瞧着齐公子瞧向穆莜然的眼神,里边似是隐着浓浓的爱恋呢。”
墨痕说至此出,竟是连着口吻都变得十分清浅暧昧,似是能将一件本是没什么的事硬生生地又给说成了真的一般。
“舒毅的为人我是熟知的……咳咳……即便他当真喜欢上了那个穆莜然……咳咳……他也定不会表露半分出来。”
柳素衣轻咳了几声,纠正着墨痕的想法。
朋友妻不可欺,以往她跟着萧煜、齐舒毅一道儿游玩之时是有听过齐舒毅这般说来的,即便那时的他是一脸玩笑的模样,然而依着舒毅的性子,不见得能做出什么背信弃义之事。
舒毅不该是那个计划中的人选,何况将他这个无辜之人拖下水,她亦是不忍心的,毕竟曾经的他们亦是朋友一场。
“是,齐公子或许真如姐姐说得那般真是个正人君子,然而——”墨痕突然诡异地一笑,而后自床榻的枕下拿出一包粉剂递至柳素衣过目,“有了这包东西,奈何他是当今圣人,也绝对没有抗拒的力气。”
想她墨痕在怡春楼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见识过?装得再像模像样的文人雅士,在见到怡春楼的姑娘宽衣解带之后还不是一样的兽性不改?所以男子对于她而言都是同样的,并无区别,况且那名叫柳素衣称赞不已的齐舒毅亦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天天的眠花宿柳,却说他为了顾及朋友之情不会与心爱的女子双宿双飞,叫她听来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是——”
柳素衣凝眸浅问。
“这可是个好东西。”
墨痕说罢一下子抿嘴笑开了,如今她的模样虽不如怡春楼那些姑娘般的淫-荡,然而声音听起来亦是叫人觉着十分不舒服,柳素衣心中乍然一紧,她找了墨痕来复仇当真是明智的选择吗?想那墨痕自小出身青楼,似乎有些花楼女子的特性已是隐隐地自她身上体现了出来,自小的熏陶及影响是否已是根深蒂固的无法轻易抹灭了?
“它呀——”墨痕浅笑着凑近柳素衣的耳畔,“它可是能在两人行鱼水之欢时,起到翻云覆雨、如神似仙般畅快的作用呢!”
“莫非这是——”
柳素衣眼眸骤然一紧,猛地用力夺过墨痕手中的粉剂,斜扬了双眸道,“这般不正当的手法,我不能。”
“不正当?”墨痕冷哼了一声,“这又有何不妥?如今她已是怀了煜王爷的孩子,只有我的这个方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赶出王府!”
“什么!”
柳素衣又觉心中猛地一紧,好似叫一名壮汉一下子拽住了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紧接着喉头尝到一股子腥甜,闷咳了一声之后,一口殷红的血水自口中吐了出来,将面上的那方黑纱染得色泽更为阴暗了些。
那个穆莜然怀了他的子嗣?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子嗣?!
“姐姐——”
墨痕叫柳素衣惊了一跳,忙自一边取了条手巾叫她擦拭,瞧着柳素衣的模样似乎已是活不过几月了,若是再受些刺激,指不定都活不过这个月底。
墨痕立于柳素衣身后替她抚背顺气,在柳素衣瞧不见的后头,蓦地唇瓣阴邪地一扬,那种笑意即便是在温暖如絮的白日见了,都能叫人倒抽一口寒气的。
如今的她已是得到了穆莜然全数的信任,有了那个傻丫头的一番热忱,这才使得她能在这煜王府之中安住下来,也是因着如此,她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接近萧煜!
萧煜,呵,煜王爷呢!
她好不容易才能自青楼脱身而出,且一出来便是遇到了这么一个风姿俊朗的男子,若单单只是替柳素衣复仇却不捞半点好处,她岂不是太亏了?
以她的姿色想要在这煜王府之中当个妾室又有何不可?何况自己较之穆莜然而言,除了出身不如她,她不知还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臭丫头!
论才情,她绝不会输给穆莜然!论女子魅力,那穆莜然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她却已是年方十八,可正是如花般绚丽绽放的年纪!论勾魂之术——
哼。
且莫忘了她是什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