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接住她的冲过来的身体,心里愕然。
斐红性格虽然大咧,但很少这么失态,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似是为什么事情而紧张,不然双手不会这么用力紧抱着他。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轻抚着怀中的斐红,一如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
但对她的亲密有点不习惯,以前两人也经常抱在一起,但都是互相安慰地轻轻靠着,象这样实实在在地紧贴在一起,还真从未有过,让他很窘很不自在。
斐红什么也没说,红着一张脸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自己是不是太激动了,只是那一刻想抱他的冲动自己也控制不住,她还从来没在他面前这么失常过的呢。真是够丢脸的,想着打哈哈混过去的时候…
“斐红,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季伦笑着地张开双手,象真的在等她抱过去似的,可是眼里盈动的却满是戏谑。
斐红摸摸鼻子,走了过去,头差不多靠到季伦怀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伸手在他的胸前一个用力,旋扭了一下。叫你笑,人家本来就不好意思了还笑。
季伦一声惨叫,退开了几步,一手按着被整的地方,一手指着她,“你太阴毒了,你,你,天,好歹我也姓季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区别对待。”
斐红嘴角抽了几下,能一样嘛,这个白痴。
“哥,回来啦。”紧跟在后面的季赐安也走了过来,跟季安打了声招呼,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后车座,帮着威叔把行李卸下,“我先把行李拿进屋里去。”提着行李迳自走向大门,从头到尾没再看斐红一眼,刚才一幕彻底灼了他的心。
季伦狠狠地白她一眼,跟上季赐安,分提了一件行李进屋去了。
季安牵过她的手,“斐红,真的没什么事吗?”
“我,我害季赐安入院了,我让他吃我做的东西,然后他中毒了。”想说她上过阁楼了,想说她被震撼了,想说她真的很心疼,更想说她也跟他一样感到无望,最后却只说了季赐安的事。
“中毒?怎么用这么严重的词,赐安看上去没什么事呀?”难怪她这么紧张了,原来做错事了。
“是医生说的,一到医院就给他洗胃了,还好不算太严重,不过打了很多瓶药水呢。”嘟哝着把过程说了一遍。
季安突然记起接新娘那天,斐爸爸说过的话,原来那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再一次抬手抚过她的头顶。
“没事就好了,不要太内疚了。”
斐红没再接话,对自己心里闪过的忧郁苦笑,任由季安拉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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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要回美国了?还想着带你去我混过的那个音乐室里露两手呢。”季伦坐在吧台前,端着一大怀啤酒,喝过一大口后,嘴边的泡沫都没擦去,模样挺搞笑的。
他还没被老爷子弄进公司前一直在音乐室里接些电视剧及电影的配乐,跟一帮同好合作有两三年了,只是玩票性质,实际收入也只够养活自己,他也知道不能再玩下去,遂顺了老爷子的意。
“下次吧,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季赐安端起酒杯小小喝了口,实在受不了啤酒的味道,也不喜欢喝醉酒后的全身酸痛。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季安穿着睡衣从楼梯走下来,看到两人在喝酒,自行拿了个酒杯加入,难得三个人都有兴致。
“斐红放过你了?难得哦,那么粘人还真不象她呢”,季伦打趣道,“今天被她扭得好痛呀。”边说还边把衣服拉开,露出胸膛中间的一小块青紫,果真最毒妇人心。
“你自找的。”季安对他笑了笑。
转过头,“赐安,确定完全好了?明天就走真的这么急吗?不再休养一下,怕会落下病根。”
“别跟妈妈说一样的话啦,其实没那么严重,说是中毒,只是有中毒反应,洗胃后就好多了。”赐安就着杯子一口灌下大半杯,“下个月有新课题,而且上博要准备的资料我还没弄完,再说我在这里没什么事挺闷的。”
“哥,那个女人太恐怖了,别说我没提醒你,真的别吃她做的东西,就算她用一百万伏电电你,也别晕菜,吃下去下场还挺惨的。”心里并未怪罪她,但还是好心地提醒哥哥,不过,那家伙应该不舍得毒害自己的老公才是,担心得有点多余了吧。
“呵呵,一般她不会让斐爸爸以外的人吃她做的饭菜,另一个角度来说,有机会吃,你挺幸运的。”
“噢,哥,别逗我了,让我觉得很黑运吔。”季赐安哀叫着趴在吧台上,心里涌动的却是央求他吃菜时她的表情与笑容,真是一个天使般的魔女。
“赐安,真的有那么恐怖吗?”季伦好奇地问,毕竟也算是个女人,再差也不至于嘛。
“欢迎你去品尝,试过后就知道了。”季赐安阴阴地对着这个爱作怪的堂哥说。
“赐安,你有没有发现,季伦跟斐红的气场很象呢,在公司的时候我有好几次都把他们看作是一个人。”季安一手搭上弟弟的肩膀,一边看着季伦,样子不象,但动作神韵很象。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哦,季伦,你快说,是不是在模仿她。”赐安跟哥一唱一和地。
“喂,你们两兄弟别在那胡说八道,我才没学她,但倒是挺喜欢她的,因为她相处起来让人很自在,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类型,明白不。”
难得地,对这点大家都有同感。
……
待季安回到房间,斐红还没睡着,不知道在那发什么呆,连他进门都没察觉。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斐红回过神来,“没什么,季安,我跟秦天博伦他们联系好了,所以下周就去报到。”
这事倒让季安挺羡慕的,“很好呀,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高兴吗?”
“嗯,你呢,公司的事,好应付吗?”有一段时候没听他提起过公司里的事了,应该还顺利吧。
“别想太多,现在有季伦帮忙呢,他真的很能干。”没正面回答,公司里的事不想让她也跟着烦。
坐上沙发,把被子整了整,他有点累了,在外面怎么也没在家里睡得安稳,就算是睡沙发,感觉还是家里好。
斐红见他很累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其实不用说,有些事明白就好,放在心里吧,说出来,打破平衡,让两人都难受别扭又何必。
第二天傍晚。
“都不用送去机场了,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季赐安把行李递给威叔,一一跟家人拥抱道别。
轮到斐红时,斐红也象季妈妈那样走上前去张开手正要也给他一个拥抱,季赐安却不领情地转身就出门去了,斐红就这样张开双手站在那,既尴尬又难过,有种被屏弃在外的感觉。赐安还是记恨她了吗?
季赐安转身离开的刹那,闪过暗然神伤。有些人只要不见,不想,不碰触,就会忘掉,很快就会忘掉的,他坚信自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