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魔阳族——
水井边,有道纤瘦的身影在吃力的卷动着吊桶,然后提着满满一桶水踉跄的走到院中,将水住满木盆。
无暇楷了楷额角的汗水,虽着破旧的单衣,在这冷天里却也累得出了一身虚汗。她抬眼看了看屋顶上刚升起来的那弯残月,此时下人们都已经停工吃着晚饭。
照常的,她看到了那抹身影,每天都会在此时从西角边上经过,无暇瞟了飘寂静的四周,悄悄退出杂院,跟上那人。
回魔阳已近十天,之所以回来一是因为轩辕凌风以爹娘相要挟,原来连城的计划失败,爹娘根本还在魔阳,二是,她要报仇,只因他说的那句:他该死!上次那一刀没有杀了他,这次她要彻底的摆脱掉这个残忍的恶魔。虽然机会渺茫。
所以她劝服了无魂,回到了这里,但她首先得想办法救出爹娘。
“呃……!”那人还未来得急回头,身体便直直朝前扑到,无暇迅速接住她手中的篮子,扔掉那根粗大的棍子,然后将她拖到一旁,用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她还有气,一想到方才动手,她手都在发颤,生怕一个不小心用力过了头无端端把她给打死了。迈着急促的脚步,拉低披风上的帽檐,无暇来到地牢前。
“慢着!”门口两名侍卫将她拦住,“是送饭菜的吧,篮子拿来,我们要检查。”
还好,无暇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只是要检查饭菜,并不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她把篮子双手递上,那两人掀开布帘看了看,一股子咸腥的馊味飘入鼻间。
“唔……,真难闻,好了,可以进去了,快去快回!”
无暇始终低垂着头,她将布帘重新盖好点头进入牢门内。没想到轩辕凌风居然拿这样的饭菜给爹和娘吃,简直太可恶了。
地牢内无暇也算是熟悉了,阴潮的地牢尽头透过那扇天窗隐隐约约有星点的月光照来,无暇加速了脚步。
“暇儿?”有道虚弱的声音先认出了她,无暇已经摘下帽檐,放下手中的篮子上前一把将芷娘抱住,是娘,是娘的声音!无暇激动极了,没有发现芷娘的不同之处。
“暇儿,暇儿真的是你!快让为娘看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芷娘此刻四肢全被;牢牢的绑在柱子上。
半晌她才不舍的松开手,当慢慢适应了牢内的环境,无暇往左右探了探。
“你是在找……你爹妈?他被关在那边,放心,我们都没事,你怎么会到这来的?快让娘好好看看你,孩子,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你爹都跟我说了,说你已经……已经变成……唉,都是娘害了你啊……”芷娘看来甚是激动。
无暇正准备询问那些一直憋在心中的疑惑,刚一抬头,却只发出一声惊讶的抽气声,踉跄的后退一步,瞪大着一双惊恐的目子紧紧的盯着芷娘的脸。
那张脸上挂着深浅不一的刀痕,已经结咖,上面覆盖着模糊肮脏的干涸血迹,整张脸被毁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先听了声音,无暇几乎已经认不出她来。
怎么会这样,天,这究竟是谁弄的,太残忍了!难道是轩辕凌风?可恨,简直太可恨了!
“孩子,你发现了?你别难过,娘的这张脸是……”
“白无暇,我可真是小瞧了你!”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在此时响起,缓缓转身,高大的阴影从头顶笼罩而下,从他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接着有烛光忽而照亮了整个地牢,无暇紧绷着身体,眸子内燃着愤怒的火焰。
无视芷娘的叫喝,轩辕凌风伸出两指紧紧掐住无暇下颚,她被迫抬高起头,对上一张白银面具,定定的与那双冰冷的眼睛对视,无暇冷冷的嗤笑一声,就算他带上再多的面具,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邪恶!
“你变了,”淡淡嘶哑的几个字让无暇楞了楞,随即疑惑又褪去,眼中的冰冷更甚。她是变了,是被他逼的!
“很好,让我们都忘了该忘的,记得该记的!因为……,你,还是我的奴,为了以示对你今晚冲动的惩罚,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
啪!一条粗制皮鞭从他身侧甩开来,轩辕凌风将它至于手中抬高,立马有人从身后接过。
他要做什么,是准备用着皮鞭来打她吗?想到那一下下的抽痛,无暇不禁打了个冷战,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凌风!你有什么仇恨就冲着我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暇儿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啊,芷娘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她,我的命你拿去,要杀要剐都随你!”
“凌风……你放了她们母子,冲我来,所有的一切皆是因我而起,文叔求你不要伤了她们!”地牢另一边远远的传来沙哑的呐喊,听声音正是轩辕文轩。
“打!”毫无迟疑,简短有力的声音下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拿手持皮鞭的随从领命上前,一记重重的抽响伴着芷娘一声闷哼回荡开来。
没有感觉到预期中的疼痛,无暇惊讶的睁开双眼,看到那粗重的鞭子正抽打在芷娘的身上。
不要、不要打娘亲!急欲扑上去的无暇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截住,重重的撞进轩辕凌风怀里。
“你若再不乖,我可以给她再加上几十鞭,你可要想好了。”
“呃……呃呃……!”无暇立马重重的点头,挥舞着双手拼命的求着他。
“很好,停!”鞭子声骤然停止,“我希望,在游族祭天到来之前,你都能这样乖乖的,否则……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无暇的头点得如拨浪鼓,她抬着一张泪脸心痛在看着芷娘嘴角上流出的那抹鲜血,心里恨极了轩辕凌风的残忍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