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向前移了几步,没人看见,我接着挪,前面的灵堂一片雪白,家人在里面哭丧,声音凄厉,我刚想再迈一步,却突然有人拉住我的衣袖,一转身,便看见竟然是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苦涩一笑,问道,“傻子,你想干什么?”
他笑的甜甜的,“新娘娘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我想了想,将他拉过来,悄声道,“你敢不敢跟我玩游戏啊?”
他笑着说当然敢,他是男子汉大丈夫。
我便奸笑着将火折子递到了他手中,道,“我们去灵堂后面,看谁先点着了那白花,如何?”
他脸上出现了狐疑的表情,“为什么要点了那白花?白花多好看啊。”
我故作亲昵的点了下他的头,“白花哪有我们那日的红花好看,你一点着了,那花就变红了,你点着了就过来告诉我,我就能让你看见红花。”
他一听立即来了兴趣,马上点头,欢喜的跑了过去。
我看着他跑过去,心里有那么多愧疚,然而我是个自私的人,尤其在这种环境里,我更加自私。
这时候所有人都还在笑着看那灵堂里的吹打哭丧,根本没人注意到傻子已经跑掉了,门口的那个大寡妇还对着老人鄙夷的笑着,道,“老不死的,你还来看,马上我们也要给你这么办了。”说完又去磕她的瓜子,我摇了摇头,若是让我在这里活一辈子,最后变得像她一样,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突然注意到灵堂后面在冒烟,然而他们想到的不是着火了,而是诈尸……
那大寡妇先是一惊,将手里瓜子全扔向了空中,大叫道,“快跑啊,诈尸了。”
然后周围顿时乱了起来,比我预料中还乱,东家人突然听到声音,也全都站了起来,向后面冒烟的地方看是怎么回事,去查看的人惊慌的跑出去,大叫道,“别跑,傻子点了房子,他在里面出不来了。
这下傻子家人可急了,全都慌乱的跑去找水救人,我看着大家都纷纷跑去救火,根本没人看我一眼,便偷偷的掩到了后面的柴火堆里,我早已经趁着白日收柴火的时候在里面弄了个大洞,就是为了能钻进去躲避。
里面虽然扎的慌,但是不动的话基本没什么问题,我打定主意要在里面窝上半日,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似乎还在救火,然而刚过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喊着买来的贱-人跑了。
外面顿时一片骂声,将我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果不其然,他们马上决定一半的村民都 去追,因我刚跑又是一女子,定是跑不远的,他们分头去追我,剩下的人仍旧在救火,火并不大,一会便浇灭了,我听见有人在训斥傻子,傻子委屈的呜咽着,说新娘娘说能变成红花,听的我心里更加愧疚起来。
那些人听傻子这么说,便认定是我骗傻子去点火,然后我好趁机逃跑,于是他们都开始骂我这个中原来的奸狐狸,用这样恶毒的方法。
我在柴火堆里窝到了半夜,他们来来回回的找了几遍,无果,便有人说定是在树林里被狼给吃了,否则一个姑娘家不会跑这么快的。
他们谁也想不到我竟然还没走,他们都劝了下傻子家人,说就当是丢了那二两儿子吧,再攒几年就回来了。
之后便摇摇头,离开了。
听着傻子一家在屋里哭喊了大半夜,心疼那二两银子,快到三更了,他们才熄了灯,过了一会子,我想着差不多了,便从柴火堆里跑了出去,看看四下无人,整个村子已经进入沉睡,便拼了命的向树林中跑去……
白昼在我的奔跑中来临,我又累又饿,看着似乎永远也跑不出的森林,心里直泛酸,难道我堂堂金女,真的就要栽在这荒郊野岭?我心里真的很不甘心,然而我已经觉得每一步走的都那么吃力,想要停下来休息又怕这一休息便再也起不来了,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荒草树根,也没点野果子和水源,我又渴又饿,体力不支,最后终于倒在了树丛上,我看着边上四处都是碧绿,却没一点能吃的东西,肚子已经在叫嚣,估计再不进食马上就要罢工了,我不能死在这里啊,我的非蕴还不知道在哪里等我,我还没有游览过名山大川,没有经历过浪漫爱情,我的第一次还没有庄严的交出去,两世了,我已经成了老姑娘了,我太不甘心了。
想到这些肚子里更加泛酸,我看着树根上的青苔,和边上紫色的一串一串的花,选择了一下,一把掳下一串花,硬生生的塞进嘴里,有点香味,但是总体来说甜甜的,不十分难吃,当然也不好吃,既然有了这第一口,我便也不在乎了,将边上成串的花一点一点的摘到,拼命的塞着,直到觉得肚子里已经满满的香味了,才气喘徐徐的伏在那里,泪痛苦的流下来,为了能活下去,我该做的,都做了,老天想让我困死在这森林里,我宁愿做了野人,做了食草动物,每天就这些花花草草,也不会让你们得逞了。
就这样在森林中困了两天两夜,我早上收露水,饿了吃青草鲜花,偶尔还能碰到一棵长了奇怪果子的树,想了想也摘了些放着,结果那果子是苦的,吃了几个还不如吃青草去。
我仰望天空,万里苍穹,却将我困在这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哎,难道我真的将成井底之蛙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头顶上有鸟的声音,MD在这困了几天了,连个活的东西都没见着,我以为我是跑来一个死亡森林了,今天竟然有鸟了?我将自己用藤条做的弹弓拿起来,对着天空看着,却突然看见一个白影飞过,再一见,那白影略过眼前,猛的停了下来,我呆愣的看着他,他却笑靥绵绵,手中一只玉箫,轻轻放在嘴上,一串鸟叫便飞了出来。
“MD,你个烂鬼,竟敢逗我。”
我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就是不放了,“你今天休想再跑,把我带出去再说。”
来人正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地府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