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却见后面五姑娘已经杀了过来,我大叫一声小心,他一回头,一只丸子飞过去,五姑娘大惊,连忙后撤,他哈哈的笑着,“堂堂神冥教连一颗石子都怕。”这个夏冗月,原来是在故意逗人,谁让他家用毒天下皆知。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将我一把拉了起来,我还不知所以,就听一边嘭的一声巨响,不好,地雷已经开始炸了,怕是会引起连环的。
然而我还没回头,他已经将我一把拉起,向空中飞去,我大叫,“快放下我,你去救姐姐,姐姐还在园中,地雷马上就要爆炸了,会将你的园子炸飞的。”
他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她死不了。”然后便带着我飞离了此处,远远的听见轰隆隆的声音连天而起,我回头望去,园子已然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而他,也不知道要将我带往何处。
当我们在一处晦暗的树林停下来时,我直扶着手臂叫痛,他也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低头一看,手臂上果然一片青紫。
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他许是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草丛中,我白了他一眼,也坐了下来,再看对面不远处的他,脸上带着扭曲的神色,似乎痛楚难忍,活该,我心里暗骂着,然而看着他一点一点将痛苦隐忍起来,一会儿便像没事人一样了,我心中暗暗又佩服他的耐力,想他这么多年为练功将自己摧残成这个样子,该是已经练就了非凡的忍耐力,这点痛苦对他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我便安心的眯起眼睛休息,过了一会儿,天山有乌鸦飞过,发出嘎嘎的难听的叫声,又听嗖的一声,我睁开眼便见他手中已然有了那只乌鸦,他扬了扬手问我,“你可有火折子?”
我一愣,摸了摸身上,摇摇头,“听见外面有声音慌忙出来的,怎么会拿火折子。”
他也摇着头,看着那蕲艾的乌鸦在手中耷拉着脑袋,一闭眼,突然对着乌鸦的脖子咬了下去,我惊的一下起了身,他痛苦的一声哀嚎,然后便将乌鸦扔了出来,我看着他脸上血红的一片,已经与他身上的红色不分上下,干燥的嗓子里一阵恶心,蹲下来想要呕吐,他却又是一声惨叫,一抬头,就见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向下伏去,我犹豫的看了看,想着怎么说也是我姐夫,还是过去看看吧,于是便赶紧奔过去,扶起他,他艰难的喘着气,灰暗的眼摇摇头,“看来果然不行了,这赤炎功早晚会要了我的命去。”
我看着他,心中暗叹人的贪欲,既然早知道是练这个功导致的,怎么不散了功呢?然而我也知道人类的贪欲是无法规劝的,便淡淡的说,“可是需要吃东西?”
他扬起头点了点,“方才强用内功,如今五脏六腑空空如也。”
我看了看旁边,起身收集起几根干柴和碎树叶子,掏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将木棍开了个洞,然后将干叶子放进去,钻木取火。
他狐疑的眼神一直落在我的头上,我不管他,专心的弄我的火,一会儿便满头大汗起来,待接连的钻了一刻钟后,终于看见那木棍冒起了烟,我赶紧将旁边的木棍聚集起来,将那已经着了火的木棍和着一些碎柴火点着了。
当我终于将那乌鸦烤了起来,看着火光中眼露钦佩的夏冗雪,不禁心中也得意起来。
这时我便听见他用淡然的口气说道,“几年前便听闻你在凌夜休身边,甚得宠爱,怎么宫中出来的女子,应该享尽荣华富贵,还会这样的土方法?”
我扬起眉,道,“几年前?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他愣了一下,呵呵的一笑,“那传闻中的姬九媛,可是你呢?”
我不可置否,他却道,“一定是你。”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我笑了笑,“怎么说?”
他道,“那凌夜休我虽未亲眼见过,却早已研究过,凭他的能力,怎会对一普通女人青睐有加,你看那武凌儿,容貌姣好,武功高强,又是神冥教宫主,她由得没一点地位,一个自宫中长大的废后,又能有什么吸引了凌相?往日我总觉得是凌相故弄玄虚,如今我方知道,他该是早已看出你非常人,如今你一女子在外竟能支起八道军,又能说出那些诡异的方法来夺得领导,也能看出你果然不出凌夜休所料,他将你放出皇宫,可实在是亏了。”
我笑笑,道,“那八道军是我与萧兄李兄一同建立,还少不了几位姐姐的帮助,又不是我一人功劳。”
他呵呵一笑,“那所谓的地雷土枪,据我所知,可都是你的手艺,还有那什么‘农村包围城市’却不知又是何处来的理论。”
我哈哈的大笑,说,“姐夫倒是想的多,从未见过面,却对小妹如此了解,然我对姐夫却是一无所知啊。”
他得意的笑笑,又将身上裹的绒衣抚了抚,道,“不过是一个小小庄主,江湖中人谬赞我是天下第一庄,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冷哼一声,边转着手中的食物边道,“姐夫是在考验小妹的脑袋吗?江湖怎么会是乱世中还能有的?若只是江湖第一大庄,又怎会有如此财力,依我所见,我们在这宛城的一处园子,便该值了不少钱,却不知姐夫是怎么牟利的,不过是一点铁器,养活这一庄几千人马?依自小妹这里出来的铁器,怕是不够吧,莫不是姐夫背着小妹与其他人有合作?况且不论财力,一个如此庞大的教派,这么个乱世,若不依附一派势力,又怎会安然存活,就比如,您刚一进中原,他凌也休不就允许了,那姐夫在突厥地区这么久,是怎么待过来的?”
我眼睛撇向他微眯的眼睛,里面的狡猾奸诈尽收眼低,连带那浅浅的威胁,也不在话下,他淡淡一笑,在我看来确实故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