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他的脸,问道,“怎么样了?醒醒啊?”然而他的脸死人一样冰凉,让人不忍再去碰,想了想,我将他翻过来,然后想着将他的衣服脱去,然而又一想,他那么怕冷,别再因为我给脱了衣服冻死了,于是便先四处找了些柴火,继续我的钻木取火,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每次我都担心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会突然静止不动,要是他死了我怎么跟我姐姐交代呢?
还好,等我终于升起了火,他还能发出浅浅的呻吟,我用尽全力才将他的身体拖到火边,那一身衣服沾了水让他更沉的要命,我费尽全力才将他的衣服脱下,中间他曾死活不让我拔,我却仍旧强迫着将衣服死死的拽了下来,那衣服上带着那么多水,一拧还能流水呢,亏他还穿的下去,所以说这就是裘绒衣服的缺点了,太吸水。
等我将他的外衣全部脱下去,再看他,已经抖的好像运作的电动缝纫机了,无奈的将他拖过来,让他靠在火边,然而依旧没有减缓,我摸他的身体,他那胸膛上的肌肉好像铁皮一样坚硬,同样也好像大理石一样冰冷,好像他就是一具雕塑,而不是人。
我浑身一颤,心里想着他不会真的不是人吧?然而看着他那一脸虚弱又让我笃定,他不是人的话也不会这么虚弱了,说来说去还是练那什么赤炎功让他自己把自己糟践成了这个样子。
心里再次咒骂一句活该,我将他自己留在这里,然后安心的去水洼边捉鱼,这次我知道中间有多深了,于是手里紧紧拿着树杈不放,大晚上的鱼倒是更好捉了,但是捉的都是些晚上出来觅食的鱼,不很大,我捉了好多,连带着一些看起来傻兮兮的虾,用棍子串了,放在火上烤。
这时突然听见他又哼了起来,似乎身体很不舒服,我无奈的走过去,看着他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心里也一阵愧疚,怎么说要不是因为我贪玩想把他骗进去,也不会有今天的事,而且他也是为了救我才出了这样的事的。
于是我满心无奈的将他的头放在了我的腿上,他咕哝着嘴还好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是仍旧浑身颤抖,我想着倒是从没照顾过这种病症怪异的家伙,他不会真的因为冻了一个晚上就死了吧?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只得牺牲了自己,幸亏是夏天,烤火倒是热的我难受,于是我告诉自己,我是在将他的身体当冰块,就这样让他在我怀中躺了下来。
抱着他的感觉是什么呢?
说实话真的很像抱着大理石的柱子,就是那种小时候夏天热的不的了了,只想找棵凉快点大树抱着让身体降温,那种感觉。
于是我忽冷忽热的过了一个晚上。
等早上再醒来时,他人已经不在了,我惊讶自己空荡的怀抱,再转头一看,那家伙已经穿戴整齐,正偷吃我昨晚吃剩下的鱼。
见我醒来,一脸窘迫,手里拿着鱼放也不是,吃也不是,只得尴尬一笑,“烤的要糊了,真难吃。”
我故意哼哼了两声,道,“夏大庄主醒了就好,我真怕大庄主晚上熬不过就辞世了,那我可怎么向你们大突厥交代啊,堂堂一庄之主在寒冷中活活饿死。”
那个饿字我说的十分重,他吐出遇刺,将鱼放在一边,看那脸色颇有种没什么大不了的意思,“如此一来,我倒要感谢你昨晚的委身相救了,不过早上看那景象倒有些意思,我回去定当向皇上禀报,将实情道出,然后请皇上为你做主,不会亏了你的。”我一听,脸一下红了,他说的好像要回去禀明皇上赐婚以向我负责一样。
我立即将手边的鱼刺向他扔过去,不想再说话,他却拍拍手站起来道,“放心,我知道你也不想天下尽知,尤其是让那个凌……”我立即眼露异色,他笑笑改口道,“尤其是让你姐姐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真后悔我怎么那么讲道义的,他冻死了他活该。
那天我们继续生火找鱼找果子,倒是有的吃有的喝一切还好,就是一整天面对着他好不无聊。那些鱼也是越吃越没点味道,尤其是夏冗月那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家伙,好像吃的饱了就忘了早上是怎么趁着我睡着偷吃的。
于是我们开始寻找有没有别的好吃的。倒是翻遍了周围的树林灌木,找到一只兔子几颗果子还有一片花丛,那成片的野花让人看着甚是奇怪,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倒是有可能是鸟儿飞来偶尔带来了一粒种子,于是年复一年的成了这一片花丛,那花散着幽幽的香,倒是十分好闻,于是我无聊闲的采了一大把,弄回到了那水洼边,还让夏冗月给笑话的一阵,说我倒是好心智,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心思摘花。
我无所谓的哼哼两声,心想反正我知道水幕定会找到我的。
又到了晚上,他开始更加恼怒和心烦意乱,许是每个晚上他都太过难熬才让他比我还要痛恨夜晚,也或者是他心里以为过了一日出去的希望就少了一点所以才显得这样焦虑,无从可知,我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就是自己想自己的事。
我却无所谓的躺在那里,边看着放在一边的一大丛花,心里美滋滋的听着他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
然而当早晨醒来时我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人在头顶上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一般,我第一感觉便是那夏冗月是不是在头顶,然而一边的响鼾告诉我他还在睡觉,这树林中除了我们二人还有别人?除了人……不会是鬼吧……我吓的赶紧起身,不意外的见到四周一圈的绿眼睛,在还在晨露中没有苏醒的树从中灼灼发亮,我却吓的全身发凉,右手轻轻拉旁边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夏冗月,他动了动,没有醒来,我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绿眼睛,气的一把掐住了他的肉,他才终于在暴怒中醒来,骂道,“哪个贱-人敢饶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