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突然走近,我惊慌失措,看着他一脸的狠毒,想也不想便扑到了凌夜休面前,挡住他,“夏冗月,你干嘛,给我回去,别靠近来。”我大喊着,喊的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夏冗月睥睨着看我,面露狠色,“姬九媛,你别不识好歹,赶快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我呵呵一笑,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便能安然的回去吗?今日别说我不怕死了,就是我怕死,我也决不怕你。”
凌夜休一言不发,却伸手揽住了我的腰,他细长的手抚在了我的手背上,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就好像如今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我知道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老大你现在多少说几句话来吓唬一下夏冗月啊,不然真的有可能死翘翘啊。
可是他却拉着我的手,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目光紧紧的盯着我,就好像要将我所有的细节都揽进心里,就好像要天长地久的看着我一样,那一刻我心里突然一片宁静,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就好像那宫中每一个人,那大胤每一个臣民,只要有凌相在,天就不会塌,我们就还能安定的生活。
“九媛,今日你能这样为救我连死都不顾,也不枉我千里万里的跑过来,哼,如今这世上再难有你这样的女子了,天下人皆以为我不近女色,乃是断袖之人,却不知我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女子,便是再有天仙嫦娥在世,与我又有何干。”他说着,用他满是血污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我的手,我感觉着他手心澎湃的热血,心里也好像被点燃了一样,不管他现在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心甘情愿为他付诸一死。
“你别说了,是你傻,明知道他是故意引你来杀你的,怎么还要跑来呢,你该老老实实的住在你的洛阳的,我早已被预言十八岁必亡,便是有天神下界,也无法再救我了,他夏冗月再厉害,还有神仙厉害吗?我死不死都是注定的了。”我笑着淡然的说,突然觉得生死好像不过是一种变换的旅行一样,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记得凌夜休曾说过,有的时候死也是一种奢求,他不怕死,我也不怕死,连死神都不怕,他夏冗月又有什么可怕的?
殊不知我们两个这样你浓我浓的,可气煞了夏冗月,他看着我们都要哆嗦了。
“姬九媛,你……你休要在我面前演戏,什么十八岁必亡,不过是你今日故意对我说的,你想吓走了我,我就不信你果然不怕死。”他咆哮着过来,我却仍旧拿他当做空气,他一个转身,便将腰间软剑抽了出来,那寒光一闪,悠然向我刺来,我不躲不闪,仍旧对着他笑,那剑便在我眼前一闪,停住了……
我直觉寒气逼人,却不知是心中的寒,还是剑上的寒,他决绝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要刺穿我的身体般,然后哈哈一笑,“哈哈,姬九媛,我早知道你对凌夜休动情至深,今日倒是让我见识了一回。”说完他突然转向凌夜休,“然你可见九媛一身伤痕,她在你身边你却从未珍惜过她,如今她已然是我的女人,我今日可放过你一条性命,但是我定要将九媛带走。”说完他便要来拉我,凌夜休却一个转身,不顾口中血沫直流,将我护在了身下。
“你休想,九媛与我在宫中几年,早已是我的女人,你却恬不知耻的污蔑她,今日若让你带走九媛,我凌夜休颜面何存。”
夏冗月一听哈哈大笑,“早已是你的女人?凌夜休,你休要再扯谎了,九媛嫁与我时,仍旧是完璧之身,亏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已经相识几年,几年了你都没能动她丝毫,莫非你果然是不行啊?”说着他yin邪的一笑,恨的我牙痒痒。
凌夜休却不恼不怒,仍旧冷静的看着他,“哼,突厥毛子不知礼义廉耻,自然不知,若非明媒正娶诏告天下的将九媛娶进门来,我自然不舍碰她分毫,让她受委屈。”
夏冗月却道,“你们汉人就是会装模作样,你说的好听,如今我只看到九媛一身伤疤,不知多少年陈年累月的积下来的,我都为她不甘。”说着他又看着我道,“九媛,你随我去上京后,我定会找最好的药,保管将你身上是伤去掉,有我在一日,我便不会让任何人能伤你分毫,你看看那凌夜休,如今自身难保,我不过弹指之间便能将他杀死,你跟着这样的人,以后只能受罪。”
凌夜休却大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要带走九媛,你正妻小妾无数,喜新厌旧,还想来带走九媛,如今九媛要不要跟你走还看她的,若是她愿意,我拱手相让,若是不愿意,你强带也带不走她。”
我一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最后却将这个问题扔给了我,有没有搞错啊。
夏冗月也转过头来,微眯着眼睛连威胁带引诱的看着我,“九媛,你倒是说说啊,你若是跟我走了,我定不会伤他性命,否则……”
我看着他那一脸恶毒,不禁向后缩了两步,凌夜休见了立即笑了出来,“夏冗月,你看到了,九媛根本不愿跟你走,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夏冗月怒的向着凌夜休就是一剑,凌夜休慌忙躲过,拽着我翻了个跟头,我被他压在身下,惊的拉着他的衣服,他回头安慰的对着我一笑,我却见夏冗月又攻了过来,我吓的赶紧大叫一声,“凌夜休,快走。”然后一转身便将他推到了一边,夏冗月的剑直直的向我刺来,他一脸惊慌,赶紧停住了剑,我愣在当场,却突然听见凌夜休闷哼一声,转身便见他痛楚的捂着胸口,看来伤的不清,我赶紧连滚带爬的奔过去,扶着他,“你怎么样了?”
他惨淡一笑,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没事,有九媛在这里我又怎么会让自己先死呢,我还要保护九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