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潋滟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着,我看不出他到底心里有几分相信,说实话,时隔五年再相见后,我对他的一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突然扬起头来,波澜不兴般宛然的一笑,将一杯酒倒进口中,然后轻声道,“是啊,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在你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
我一愣,忍住心中想要拥抱他,向他解释诉说的冲动,轻笑一声,“每个人在臣心目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一笑,“是朕今日喝的有点多了,爱卿勿怪。”
这时皇后也笑靥如妍的挪过来,娇嗔着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去,“皇上,不能喝太多了,就算是高兴也要注意龙体啊。”
凌夜休瞥了我一眼,便肆无忌惮的将皇后搂在了怀中,口气中带着宠溺道,“皇后都已经开口了,朕只能从命了。”
皇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温柔笑容,羞涩的歪进了他的怀里,我默默的低着头,将一杯酒灌入喉中,只觉得辛辣的酒气只灌脑门,一股酸涩之气让我的鼻子酸酸的。
那天我在春生的搀扶下才得以缓慢的挪回了我们的马车,回到园中时,萧水幕摇着头将我背进了房间,将我安置进被子,我麻木的被他摆弄着,毫无感觉,他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喝不会少,我已经将小五罚去跪佛堂了,他太莽撞了。”
我傻兮兮的一笑,“我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他的脸滞在那里,半晌方知道我在说谁,我惨淡的笑着,“他在我面前夫妻恩爱,情之所依,以为我的玩偶没有感觉吗?还是想要刺激的我向他俯首,心甘情愿当他的奴仆?”
萧水幕坐了下来,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笑了笑,“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你要小心,他将你提到这样高的位置,或许,就是想让你摔的更惨。”
我茫然的看着他,“我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他笑,“你们是命中注定,我早已对你说过,你弱则他强,你强则他若,你们必定会纠结一生的。”
那晚我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见我死在他的剑下,梦见他慌乱的表情中带着愧疚自责和心痛,梦见他脸上带着那颠倒众生的魅惑笑容,樱唇微启,“佛手,你是我的……”那声音好像无所不在,将我压的无法翻身,任我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却仍旧能钻进我的心里,敲击着我已然粉碎的心……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脸都肿了起来,我无精打采的走进院子里,几个弟子正在练功,小五见我出来马上跑过来,愧疚的道,“公子,昨天我……”我有气无力的拍拍他的肩,问道,“你师父呢?”
他指指里面,我点点头转身进去找,可是还没进门,就听我带来的管家用他浓重的扬州话惊叫着进来了,“公……公子,不好了,来了个……”
我赶紧过去问怎么了,萧水幕听见声音也赶了过来,扶住满脸惊慌的管家,问道,“怎么了,王叔?你别紧张啊。”
他指着门口,大口喘着气,却说不出来话,这时我却见一个明黄的身影出现在莲花池边的凤明墙边,带着豁达的笑容,身后跟着几个低着头的小太监,可不就是当今圣上凌夜休。
我瞬间惊的愣在了那里,他手中拿着一只折扇,悠闲的敲着手背,向这里走来,小五这次倒先反应了过来,马上拉住人跪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也赶紧醒过来,同样跪了下来,萧水幕却说什么都不会跪的,他只是拱手示意了下,道,“皇上竟然大驾光临,实在是让人惊喜啊。”
那声音里每一个音节无不嘲讽,凌夜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我赶紧扯着他的衣角,知道他是神仙,可是现在在人家地盘呢,也不知道给人家点面子。
他却白了我一眼,没理我,凌夜休哈哈一笑,不再看他,反将我拉了起来,看着我浮肿的脸颊,摇了摇头,“怎么爱卿一日不见,脸色这么差。”
我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错愕的说,“皇上……皇上怎么……怎么……怎么来了……”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笑道,“这里却叫你打理的不错啊。”
我想起这里原来是他住的地方,脸上有些讪讪的,尴尬的笑道,“还要谢皇上隆恩,让我住在这里。”
他笑了笑,悠然的将扇子递给后面的人,然后迈步向里面走去,几个弟子都惊讶的看着我,不知所措,我挥了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便赶紧跟随着凌夜休绕过小路,走进了书房,
他一跃身坐到了书桌后面,糟糕,那上面是我的账本,我惊的想过去抢过来,他却一扬手,抬的高高的,不让我够到,我急切的说,“皇上……那是很枯燥的,全是数字,没什么好看……”
他却笑着翻了开,然而一翻开却皱起了眉头,我心道不好,我是我自己整理来给自己看的,里面数字全都写的阿拉伯数字,而且记账方法也同他们那种繁琐的不同,他看了不坐到要怎么想呢。
果然,他指着一串数字,诧异的问我,“这时什么记号?”
我嘴角动了动,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翻了又翻,脸上的表情愈加深不可测,我心想以帝王的敏感,别想到别处去,于是赶紧抢了下来,道,“那是我自创的,比较好记一点,世上也就我一个人看的懂了,(貌似萧水幕也看的懂)都是些数字的代号而已,没什么稀罕的。”
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又问,“果然就你一人看的懂?”
我用力的点头,差点把头都给摇下来以向他宣誓衷心了。
他笑了笑,道,“那你来教我。”
我看着他脸上认真的样子,错愕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