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近,我正琢磨着怎么在新年前办年货的当赚更多的钱,加上几日来整理一年的账目,搞的通宵了几日,眼睛都瘪了,那日正在补眠,却突然感到不适,抬起头来就见一人横着刀在我床前,我顿时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半,惊叫了起来,那人的刀却没有砍下来,反而在萧水幕进来前一跃跳出了窗,水幕见我没伤到赶紧出去追,可是半个时辰后却无功而回,他皱着眉坐到我床边,说怕是不好,他们定是怀疑我的身份了,才来试探的。
那几天全园上下戒严,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
然而一直到除夕了,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除夕夜宫中照例要有宫宴,三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一个多月以来我都避着凌夜休,竟然一月未见,今日看来是躲不了了,我心里有些激动和感叹,脑子里反复的想着那日的种种,想着他最后留给我的一吻,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恐惧,矛盾的心使我有些失措,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最后只得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
宫中一片繁忙景象,刚入夜便有大臣随着集在一个点赶来了,大家在门前见面不免要打招呼寒暄一下,我们正排队等着入宫,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莫相驾到。”大家纷纷向那边望去,只见莫相边对着边上的人打招呼,边在众人让开的路中缓缓走来,哎,人家位置高就是好,不用排队直接进了。
他一路和颜悦色的,这些日子看起来脸色却是好多了,他走过来,突然看见我,脸上一笑,将皱纹都挤成了核桃,然而那过于热情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不怀好意,我也恭维的笑了笑,以为他会摆个样子就过去了,却不想他停驻下来,问道,“有日子没见奉国公了,今日一见,奉国公看着身子更羸弱了,可是为国操心,太过劳累了?要注意休息啊。”
我干笑两声,越发觉得他话里有话,略点了下头,我笑道,“相爷说笑了。”他不再多言,狡黠的目光中有些东西让我有些惊讶。
宫宴中我排在离凌夜休不远的地方,是三品官员中离皇帝最近的一个,当太监尖利的声音一喝皇上驾到,众人下跪高呼万岁,我低着头却偷瞄着前面,那抹黄色的影子慨然站在前面,高兴的说道,“众卿家平身,今日除夕宫宴,大家不必拘泥,都坐下吧。”我站起身来要坐到了一边,抬眼便见凌夜休的目光向我一闪,却马上躲开了,那日的一切突然又出现在脑海中,我脸上一热,慌忙低下了头。
宫宴中没什么好说的,太监唱完太平词,凌夜休又总结了一下一年的朝中盛况,宫中舞姬便开始飞舞起来,音乐声响彻全场,大家都在欢畅,待酒过三巡,我眼睛一直偷偷打量着凌夜休,今日宫宴是男女分开的,皇后太慈殿招待后宫和官家女眷们,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总是笑着跟旁边的莫相说着什么,两个人的样子要多亲就有多亲。
一会儿,莫相不知为何离开了,我突然撞上他的眼光,慌忙想要装作没看到,他却轻轻一笑,对旁边的太监说了句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我想了一下,也随着他一同起了身。
太极殿的书房的门半开着,我轻轻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正当我奇怪时,却突然感到背后突然有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身体,他火热的胸膛好像熨烫着我的后背,让我的脊梁一下僵直了起来。
他火热的带着点甘甜酒气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垂上,他轻轻低着头,对我喃喃的说,“我们有一月未见了吧?”
我黯然的低下了头,是啊,因为那一次冲动,我们一月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轻轻的用嘴唇摩擦着我的脖颈,痒痒的,让我再次涌起了那种熟悉的心动,他的手突然在我身前慢慢向前移动,我惊的赶紧将他挣开,低着头羞涩的道,“我的朝服,皱了会被人笑话的。”
他呵呵的笑着,推手将门关了上,外面的通明的宫灯照映着昏暗的房间,他的模样有些模糊,我抬起头,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看他的脸了,我有些痴恋的看着,他带着些醉意的温柔的笑就好似雾里看花般美丽。
“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让囚公子消失,让九媛在重新回来。”他突然上前了一步,眼神凝重的说。
我愣了一下,让九媛再重新回来?我也想重新作为一个女人出现,那天跟他差点走上禁忌之路后,那种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可是面对他这样诱人的提议,我只能淡然一笑,满含苦涩,“姬九媛不可能再出现了,她的出现只能让我们更加被动,你当初将姬九媛捧到那么高的地位,现在她好像忠烈一样死去,她的死让天下再没有什么金女,她的死也让大家不再以争夺金女的名义来引发战争,她的死让瓦尔汗冗月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暴君,如今她的死让你可以进军三古寨,她死了比活着有用。”
他惨然的一笑,摇摇头,“九媛,你太执著了,这些不过是你找的借口罢了,你不能放弃外面的自由,姬九媛没有自由,囚公子有自由,你宁愿要自由也不要我,对吗?”
他果然是了解我的,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他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姬九媛身为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天下人皆知的金女,她在外面有太多的不便,也有比现在更多的危险,可是囚公子可以随意走动,除了担心强盗来抢钱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之所以不愿意成为姬九媛,全是因为,我当囚公子比姬九媛自在。
若不是因为他凌夜休,我回到京城也会安心做我的奸商,不会掺和进那些争夺中来。
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我只能黯然的低下头来,不说话。他突然将我一把拉过去,直视我的眼睛,黑暗中我能看见他眼中迸发的狂怒,“即使我说我愿意捧你到皇后的位子,让你母仪天下,你也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