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一副干练的样子,跟大姐倒是有些相像,她竟然是自己来的,手里挥着小马鞭,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没有当年三姐时那种热情的姐妹相认,她却好像是气冲冲的找我算账一样,我不解的看着她,她却劈头就来了一句,“小妹,本来我是不该来的,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但是经过这样的事我不得不来了。”
我赶紧让过她,她直接坐到了主位,对着我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小妹,大姐的信上写,你竟然帮凌夜休得了三古寨,现在又想帮他得那周围三地,你这样实在让我不明白,你不帮大姐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样害大姐呢,其实说实在的,若是你想得天下,我一定会像帮大姐一样帮你,大姐也说只要是姬家子孙,是谁得天下都没关系,现在你明明有这个能力,却反来帮凌夜休抢天下,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一口气说完,让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刚想解释,她有继续说,“这次我来一是问你到底在帮谁,二是问你怎么能把我家小叔困了起来,对了,你不知道他是我二弟,我嫁入陈家的消息一直只有几个姐妹知道,好了,现在你知道了,你们也算是近亲了,你能不能让凌夜休的人赶紧离开,好让我家小叔赶紧出来,老是困在里面像什么样子。”
我赶紧摆手,对我四姐表示佩服,我将水递过去,道,“姐姐别气,别说我不知道他是我近亲,就是知道了,这事也不是我管的了的。”
她一听,脸色立即更暗了下来,看着我问,“不是你管的了的?他本就是因你被困,现在你想脱手不管了?”
我顿时无语,确实好像跟我有点关系,“不过当初是他非要帮李非蕴……”
她顿时气的想要打我一巴掌一样,但是我知道我上千万不能松口的,今天可不止是小陈同志一个人的事情了,李非蕴就藏匿在陈家某个角落里,稍有疏忽,他又不见了,那我该到哪去找他,虽然我已经得到了那三个地方,可是我也不能轻易的让李非蕴在眼皮底下跑掉,这是我对凌夜休的承诺。
然而想到这里我却突然谨慎的看着四姐,她被我盯的眼睛眨了眨,我问道,“姐姐,你莫不是也掺了进来,想要帮李非蕴离开吧。”
她一愣,我马上明白过来,呵呵一笑,“姐姐,可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你也该知道此事牵扯甚广,我们现在人在洛阳,自然不能任意妄为,不然我们也是逃不掉凌夜休的手心的。”
她终于有些收敛了,低了下头,说,“你不是跟凌夜休……”
她说了一半更低下了头,我心里暗骂,你想说什么,想说我跟凌夜休乱搞?
我凌厉的目光向她看过去,她一直低着头,我转了一圈,又问道,“可是大姐让四姐来帮李非蕴逃走的?”
她瞬间抬起了头来,我已经了然,若是李非蕴被凌夜休灭了,凌夜休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巴蜀,现在的巴蜀还不能跟由各方扶持的力量强大的大雍抗争,她自然是想三足鼎立比两虎相争要好的多。
那天我婉言将她劝了回去,陈家因被困住,甚至作为女主人的她都不能随便进去,我便将她安置在了潇湘院。
之后我努力要寻找李非蕴,他依旧像人间蒸发了般,竟然就不见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水幕却突然带来了一张用血写的绫锻。上面一行字,“还能原谅我一次吗?”
我愣在那里,我仿佛又看到了他对我欺骗时那满脸凄楚的样子,可笑,真是可笑至极。我转过头来,看着萧水幕一脸探究,我笑了一下,“哪里捡到的?”
他便带我来到了后园中的一棵桂花树下,已经枯萎的桂花树,显得有些凋敝,我转过头,他指给我,“就用匕首钉在这里。”说着将匕首拿给我看。
我点点头,走过去仔细的看上面的一点坑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想了想,拿过匕首,在下面刻了一行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刻完我看了眼寂寥的夜空,转身离开。
第二天果然有了第二张绫锻,上面写着一个地名,“三村古”,我打听清楚后决定去那里看看,萧水幕跟我一同去,那里是洛阳城中一处低洼小村,四面什么都没有,一片荒凉,只见一个小童,胳膊上系着白色祥云绫锻,正在玩沙土,我走过去,低下头来,将那条李非蕴留下的绫锻那出来,一晃,他果然抬起了头,眼神凌厉,我方知晓,他根本不是小孩,而是一个侏儒,他看着我身后的萧水幕,却道,“公子该一个人来的。”
我笑了笑,“无碍,他也是识得你家主子的。”
他却摇头,“主子吩咐了,此事非同小可,怎么,公子不放心我家主子吗?现时凌贼已经封了这个洛阳城,没有公子帮助我们也出不去,公子是唯一能保我们平安之人,我们断不会加害公子的。”
我笑了笑,回头给了他一个眼色,“水幕,你放心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萧水幕不满的看了那侏儒一眼,只得离开,我随着他左拐右拐,显然是为了避免有人在后面跟着,直到一个小木屋前,他方将马车牵出来,坐在马车中,他一直盯着我,车帘挡住了外面的世界,我甚至不知道车在往哪里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车才停了下来,我下车,抬头就见一处敞亮的院子,竟然是李家曾经的府怨,后来凌夜休将李家所有资产卖出,这所院子就被一个姓钱的人买了去,现在知道定是李家自己冒名卖了回来,他倒是胆大,这里可是离皇朝最近的一处。
李非蕴果然是在里面的,他一脸落寞坐在主座上,有阵子没见,他眉目间多了浓重的愁情,竟显得有些苍老般的低垂。见我一来,他才站起身来,却没有丝毫热情,只是赌气般,低声道,“贵客到了,恕我没能出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