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大典迅速举行,由莫相主持,办理的奢华而高调,美其名曰为皇帝冲喜,其实是想诏告天下。
凌夜休在第五天后的半夜醒来,四公主在他旁边守着,我在另一边的桌上睡觉,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竟然马上醒了来,转过头去,看见他双眼看着我,那一刻我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拥抱他的激动,然而他的手一动,四公主马上也醒了过来,她欣喜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我尴尬的站咱一边,不知所措。
而我看见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虽然他手中安慰的拍着四公主的手,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那一刻我竟然觉得他是想要拥抱我的,他是爱着我的,只是因为有四公主在而已。可是这种想法立即显得荒唐极了,他轻轻安慰起四公主来,在我面前,在我这个正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的女人面前。
我默默的转过头去,觉得悲凉极了,我和四公主同样为他焦急,同样为他奔波,同样为他守候,然而如今能拥进他怀里的,只有四公主而已。
我默默的走出了门外,在他们中间我只是一个高强度电灯泡,发光发热,照亮他人,自己却燃烧的滚烫……而可悲的是,他们根本不想我亮在那里碍事。
第二天,我起床梳妆,听见有脚步声,我以为是华儿来了,便叫道,“华儿,来,把那棵带个珠子的簪子递给我。”
这时一双厚重的手握住了我的长发,我一愣,想要回过头去,却听见他说,“动就散了,别动。”
我呆在那里,他明黄的身影在铜镜中一片明亮,凌夜休怎么会破天荒的来到我房间?
他的手指插进我的发丝中,揉揉的拢着,又拿起桌上的鬓子,一点一点慢慢的梳着我的头发,然后轻轻的挽成一个朝天髻,拿起簪子插的近了,我惊奇的看着他,他转过头去,背对着我。
我强装欢笑,“看来皇上身体已经大好了。”
他回过头来,眼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凝视着我,让我颇有些不自在,他突然笑了笑,然后状似无意的摸着一边的桌套穗子,“做我的福妃吧,四大贵妃之一。”
我惊在那里不能动弹,好半天才动了动嘴,却只说了一句,“为……为什么?”
他眼中笑意敛去,有些担忧的道,“不管他们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太子已立,不可能说废就废掉,如今莫家在宫中风头又涨,皇后更是独霸宫中,我需要一个能帮助我打压皇后的女人。”
我心中那一点激昂瞬间被敲的粉碎,原来如此,我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不是还有四公主,她已经是四大贵妃之首……”
他却上前一步,将我的手扣住,贴近我的脸,缓缓道,“她不行,她斗不过皇后的,你才是唯一能斗得过皇后的女人。”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是怕四公主受到伤害吧,而我,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工具,他用不到了就将我扔到角落里随便落尘,用的到了就随手捡起来,擦的雪亮,我慢慢的抽回了手,背对着他,“皇后不会同意的。”
他却说,“她该满足了,她本就懂得得到了一些东西,同时就要付出一些东西。”
我还能怎么样?我有拒绝的余地吗?我有拒绝的资格吗?还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我暗叹了一声,我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要帮助他的,而四公主,生来就是要接受他的宠爱的,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
册妃大典还是要举行的,我穿着缤纷花舞裙,华丽的高髻头冠,拖着一长串的裙尾,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了太极殿,他们有些见过我的,知道我是曾经女扮男装的囚公子,如今我一跃成为了皇上的妃子,成了身怀龙子的贵妃,他们议论纷纷,我目不斜视,看着凌夜休一脸清明,站在尽头。
有时候我会梦见前世的那场华丽的婚礼,我身穿白色婚纱,手捧鲜花,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新郎,他绅士般的笑容那样温馨,那条长长的红地毯,就好像一座桥梁,将隔在两个岸上的我们连在一起。
那是婚礼最浪漫的时刻,离他越来越近,就好像预示着离幸福越来越近。
然而那个梦总是有始无终,好像那条红毯没有尽头,我的幸福,总是离我太远太远。
我默默注视着凌夜休,他朝我身出手来,我跟他并排站在高台上,俯视着文武百官,史书中曾记载过这一天,姬皇后第一次位临太极殿,俯瞰群臣,虽一脸随和,却隐含威严,那时所有人都没有预见到,这样一个温和的女人,在日后竟然成为他们的噩梦……
天下皆知囚公子曾经女扮男装,乃是商场花木兰,现在脱下男装一跃成为皇上的四大贵妃之一,并已然怀有龙种,对此大家褒贬不一,贬的还是就收陈规,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个丝毫没有妇德之人,怎么能配得上去当皇妃,另一些是受过囚公子恩惠的民众,对此大家赞赏,更称赞是天公牵线,天作之合。
我暗暗的知道这些都是凌夜休使的花招,他要将我扶上那个能与皇后对抗的位子,便一定要让我有影响力。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这番作为竟然惊动了塞北已经沉睡了太久的雄狮。
顺业六年,大雨夜,凌夜休突然接到北方告急,突厥冗月大帝蓄了几年的力量,突然南侵,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北方督军正来朝贺,更是急急忙忙回到前线去,然而突厥军势如破竹,几天内竟然已经将割给大雍的十三地抢了回去,更直逼幽云十六周。
一连几天的大雨扰的人睡不着,我正欲趟到床上去休息,一道闪电飞过,门口突然多了个人影,我吓了一跳,却见来人竟然是凌夜休,他一脸肃然,冷冷的看着我,那个样子竟然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