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伏在墙上,小心的说了声,“喂?”
那边似乎也是一愣,但我们相处几年,即使的最微弱的一个声音,都定马上听的出是什么意思,他立即活跃起来,站起来对着墙悄声说道,“九媛?是你吗?”
听着他声音里带着的一丝兴奋和担忧,我心里也莫名的一阵温热,我忍着心中的激奋,也小声回道,“是我是我,你怎的在外面,旁边没有人吧?”
我能感到他将自己整个身子贴在墙上,好像想将自己揉进来的急迫,然而一道宫墙,我与他这几十厘米的距离却那么显著,千言万语,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要想着他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对面,就在那几十厘米距离之外,我伸出的手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温度,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不尽如意,为什么几十厘米而已,我却仍旧觉得心灰意冷,他不是我的,因为这几十厘米。
只是我们都要学会满足,现在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抬起头,看见的是同一块天空,我们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九媛,我此处是重阳宫唯一对着我龙霄殿的一块,我每日都会在此处望着围墙里面,我想进去看你,只是凌相不许我迈入一步,九媛,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你。”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更加觉得他果然是近了,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李非蕴,没有大男子的气魄,却不在乎形象,永远用最真实的一面对着我,得此一郎,妇复何求?
“你个傻瓜,就算你站在这里又看不到我,让人看到,以为你想偷偷进来呢,平白的惹人笑话。”虽然是斥责,却无法严厉起来,因为他的傻,我才更觉得温馨。
“九媛放心,我不会让人看见了,纵使被人看到了又有什么,他们笑话我也不是这一两件事了,只是有时会担心连累九媛也受责罚,然我仍是忍不住要来,我一直想或许有一天,能在这里看见你,只要一个影子也好,没想到,今日竟能碰见你,九媛,定是老天看我一片诚心,被感动了,才应了我的愿的。”他平实的声音却让我感动至极,有那么一刻我多想告诉他,跟我走吧,我们一起逃出这里,我现在有办法逃出去了。
然而那一瞬间的理智却告诉我,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即使的晓研,否则若是节外生枝,恐怕嬷嬷所有付出都将付诸东流,那么我又有何脸面再见嬷嬷?
但是这个想法在这一刻已经根深蒂固,我开始在逃跑计划中加入了李非蕴,只要他能舍弃这些荣华富贵,我定会将他一起带走。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意识更加坚定了,有了这个希望,想以后的忍耐,也不会太难熬。
“傻瓜,以后莫要再如此了,忤逆了凌相,可是没你好果子吃。”我笑的痴痴的,嘴上说的话也全是柔柔的,没一点说服力。
他听了却在那边急了,“怎么,九媛你是不想看到我吗?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果然是傻瓜,什么都听不出来,我宠溺的笑着,“不是,不如这样,以后我若是在,便将树枝立在这里,你若看见有枝子露在墙外,再来说话,若是没有,你定不要再向里爬了,趁着外面无人时,你再来找我说话,有人了便要赶紧走,听见没?”
我能看见他狂喜的点着头,嘴上也一直说着,“太好了,那以后我便能同九媛向从前一样经常说话了。”
我听着他聒噪的欢呼,一时满心的欢喜满足,笑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沉声说道,“九媛,我早已听闻,刘嬷嬷她……”
他突然提起嬷嬷,让我刚刚升起的心再次落到了地底。
“九媛,我知道你心里定会难过,那几****茶饭不思,就想着若是能在你身边陪着你,让你不用自己面对,那该多好,只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却让你独自对着凌相,你那么恨他的……这些日子,你定也不好过吧?”
我牵起嘴角,想要再回到方才那热烈的场面,却发现我根本笑不出来了,嬷嬷临终前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她提醒我,李非蕴定也不是一个看着这么简单的人……
可是为何我只看到他对我的好,只看到他对我的真,只看到他对我依赖和信任?
那日我们约好了过几日再见后,我便赶紧回到了院子里,如此一来心里便有了些念想,总是想着什么时候能逮到机会再去后园中,却又要时刻提醒自己要平常心,不能去的太勤,免得惹人疑心,也不能表现的太不同,免得被人发现不对劲。
晓研在重阳宫安顿下来后便去做了扫地丫头,她虽在宫中有些时日了,却一直在冷宫陪着我,受我与嬷嬷的宠爱,渐渐的没那些丫头那么知礼仪了,就因这个,凌夜休说让她头开始做起,好在这里打扫的粗使宫女也很多,活倒是不累,她因能陪在我身边,也显得高兴极了。
那****同晓研一起在外折些去秋日的菊花回去插,边肆无忌惮的在园子中的水池边嬉笑打闹,却不想突然碰见卫巍走过,他远远的在回廊那里看着,竟然停住了脚步,我和晓研赶紧停下来,他却出乎预料的向这边走来,等他走近了我才晓得要行礼,他却上前扶住了我,不让我多礼,因这周围也没什么人,我便笑了笑站了起来,问道,“卫大人好些日子没来了。”
他笑的风轻云淡,看着我潮湿的衣裳,我颇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失礼,在这个时代,哪有女人敢这样衣冠不整的出来见人的,他看着我别扭的在下面拉衣裳,笑的更温柔了。
他突然伸出手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见他温柔的将我额前湿发向后一掖,然后道,“是好些日子没来了,最近事务繁忙,你也应该看到了,相爷几日来都睡的很晚吧。”
我本来呆愣着想他怎么搞的气氛这么诡异,却在听见这一句时马上恢复了色女本性,想的歪到天上去了,我暧昧的看着他,“呦,今日才想着来关心相爷了,往日相爷整夜孤独的时候,你怎就不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