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春,历时三年之久的华北石油大会战,又基本告一段落。但局部的、行业性质的诸如:“修井大会战”、“钻井大会战”、“夺油上产大会战”等等,仍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
与此同时,各种采油、输油、炼油等基础配套设施,日益完善;基础建设、生活设施如:商店、医院、学校、托儿所、影剧院、澡堂子、家属住宅(砖质结构的平房)也相继完善和落成。
原油产量早在1978年就已达1723万吨,而跃居全国第三位;1979年竟达到了1733万吨的产量高峰;并将千万吨的年产量保持了15年以上,为油田的创业史及石油工业发展史,写下了辉煌的一页。
就是这一时期,山女携桂花还有王卫田两岁多的儿子王庆生,来到了华北油田,落户在油田指挥部家属区一片红砖结构的平房内,这与大庆、玉门、早期的住宅结构是完全一致的。
山女就在这里与二儿子、二儿媳和两个小孙子生活在一起。当然,她早已从家属管理站繁重的劳动生产中退下来了,她已经干不动了,接下来的岁月,除了照看两个小孙子,就是陷入对久远过去那些艰辛与欢乐的回忆与眷恋之中了。
耿桂花被安排到了油田指挥部雁翎四矿采油二队工作,由于他与王卫田属两地分居,不能建立自己的家庭,故儿子庆生只能寄养在二哥家,又奶奶山女照顾。
就在接下来的一次历时三个月的“修井大会战中”,王卫田队被调往了雄县地区的昝岗,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5口井的检泵作业任务。
王卫田和方庆龙经过商议,决定出两台设备,每人带两个班,同时分上两口井。于是,王卫田带一二班;方庆龙带三四班,于第二天下午,分路出发了。
由于距天门口基地较远,王卫田他们一个班下来,要十四五个小时,实际上从穿工服到脱工服,要十五六个小时。
工人们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可也着实的疲惫不堪。
一个班下来,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回到基地后,甚至连饭也不想吃,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可还没睡醒,换班的时间又到了。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内,工人们全都拼命了。
这天眼看要下完油管了,王卫田一不留神,吊环没有卡进吊卡槽里,但此时钻具已经上提,符重的吊环一下子弹出吊卡槽,正好打在王卫田的左臂上,王卫田疼得差点晕过去,鲜血渗透了厚厚的棉衣。
他被工人们七手八脚的抬进了值班房,平放在两条长板凳上,唯一的办法就有等,要等到送饭车来的时候,才能回去救治。
王卫田强忍着剧痛朝工人们说道:“大伙儿都不要管我了,抓紧时间完井,千万注意安全。”
工人们默默的离开值班房,李留住抹着眼角冲他说道:“师傅,都怪我,提钻时太着急了!”
王卫田冲他摆摆手安慰道:“别胡说,是我没卡好,快去吧!”
李留住离去不久,通井机又发出了一声怒吼。
三个多小时后,王卫田被抬上了送饭车,又颠簸了近两个多小时,这才回到了天门口。王卫田送进抢救室,打了针,挂上了吊瓶,又被抬上救护车,直接送往了任丘总部医院。
由于伤势严重,耽误的时间过长,他被动了三次手术,骨头上打了钢板。
两个月之后,他被转到了北戴河石油工人疗养院,在这里又度过了一个月的修养时光。不仅游览了山海关、老龙头、孟姜女庙等,还饶有兴趣的爬上鸽子窝,迎着凌烈的海风,站在毛主席曾经伫立过的地方,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想着自己这半生所走过的每一步足迹,心中感慨万千。
于是,他默默地咏起了毛主席那首气势磅礴的《浪淘沙,北戴河》: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正当他泪眼迷离之际,猛然,被一只大手从背后使劲儿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哎呀!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