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狭长的俊眉向上一挑,将手上稍稍往后用力一推,彤贵妃的人便已直直摔到了地上。
两人的视线对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帝王,真正的王者,令她不由的害怕起来。
“就算是贵妃,也给朕收敛些,弄清楚什么该干,什么是不该干的!不然,下一次朕可打算就这么放过你!”一声冷哼之后,再望了眼跪在另一边的福喜,甩袖离去。
“皇上,皇上!”福喜见此状况,却执着的跟了上去。
“娘娘,您没事吧!”妙菡赶紧上前,将主子扶了起来。
“哼,看到他刚才的表情了吗?让那个女人走,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彤贵妃心里仍有几分忌惮,但是嘴上却依旧顽固的说着。
“娘娘,这件事又不是您做的,即便是圣上查出来了,您也只是在尽一位贵妃的职责,不是也跟您没关系吗?”
有些事不是自己所为,或许比自己做的更为不耻!不管今后如何,至少自己的这步没有错!
“回皇上,属下已经盘查过各个宫门,暂时还无可疑之人离开。”赫连见皇帝亲自前来,上前禀告道。
“知道了。”他立于城楼之上,极目远眺。大街上满是窈窕的身影,而他却总觉得她在其中,患得患失的。
既然,还没有人丛这里出去,那她必定是还在的,想到这里,原本一颗悬着的心,似乎渐渐放了下来,却又隐约不安,忍不住又朝前方望了眼,仿佛她是真的逃出了他的范围。
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是难以接受的吧!自己该如何同他讲,那个在降雪宫的人不是自己呢?明明一模一样的人已经在哪里了,如果还去解释,会被当成掩饰而更加愤怒吧!
难道就由着她置气么?也不可,还是先把她找到了再说!不过,在月影轩桌上摆放着的茶杯,显然该说明一些问题。
想着想着,脚下之路变得越来越熟悉,原来自己无意识的又来了这里。
“公子。”兰馨见到来人,行礼道。
“她还没回来?!”肯定的语气之中还带着几许期盼,总是希望会有些事情不再自己的预期之内就好。
“是的。”兰馨此时只觉得他和从前的公子不一样了。以前的公子脸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在她心中永远都是从容镇定的。
只见他此时于桌子旁坐了下来,一手托起了原本在桌上的茶杯,杯沿有胭脂色微微晕开,他深邃的瞳仁此时更是如同寒潭,冷冽而犀利的眼神仿佛时间之事都能轻易洞悉。
“皇上,太后现在已经到了紫宸殿,一并来的还有贵妃娘娘。太后着奴才们请您移驾!”传话的公公并未通报就直接过来传话了。
坐着的圣上久未出声,看他现在的表情,众人都有些拿不准,只得不吭声的立在原地。
良久,眼底的浓雾似被外间的轻风吹没了踪影,再也见不到任何的表情,只低低的应了一声:“摆驾。”
宫人们仿佛刑满获释般的松了一大口气,又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生怕出了什么闪失。
众人还未到,便能看到福喜公公正恭敬的跪在殿门之前,低垂着头,听到这边的脚步声也没敢抬头来看,直到眼前被遮住的灯光再一次打到自己身上时,他知道,圣上已经进去了,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上。”彤贵妃一如往常,若无其事的上前行礼道。
皇帝斜睨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
“皇儿,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胡闹!”还未等他请安,太后便率先开口。
他默不作声,任由她大声呵斥,他知道,后面应该还有的。
“你可知道,福公公都在紫宸殿前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到底是犯了多大点事,要让他跪死在那里才消气?”
“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今日竟然还去毓灵宫出言威胁,这些倒还是其次,你执意要接那女人进宫之时,她已经是你自己钦点的华阳王妃,你倒好出尔反尔,还不顾众人反对,和老七都闹僵,将她接进宫来,你自己还不清楚,朝中罢朝的官员有多少?祖宗几百年的基业难道你要断送在一个女人手中吗?要我如何去面对你的父皇!”说道后面,太后几乎是颤抖着指着他的鼻梁破口大骂。
“朕威胁她?您怎么不问问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事?”寒意料峭的声音慢慢的逼近彤贵妃,冷不丁的一哆嗦,明明在降雪宫时,她都不曾惧怕过他,还敢与他对视,为何现在的她连看一眼都觉得畏惧呢?
“怎么?当着母后的面说不出口是吗?恩?”他上前一步,用力的攫着她的下巴,生疼生疼。
“放肆,怎么说她也是这后宫的贵妃,一人之下。你这是成何体统!”太后见萧拓的举动竟还带着几分残忍,便呵斥道。
“是啊,母后都还记得你是这后宫的贵妃,那你自己要不要趁现在将自己的做过的那些事都说出来听听?”
彤贵妃还未等皇上说完,便跪在了他的跟前,垂首说道:“臣妾从未做过任何愧对于皇家之事!”
“好呀!事到如今,你倒是还能说得如此坦荡!福喜!”说完,便朝着门外一传。
“皇上。”眼前的仆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说,行军之时你可是向别人通报过朕的行踪!”他要问的话,福喜早就在心中有数,便显得没那么惊慌,而一旁的彤贵妃镇定的神情中仍透出了隐约的惨白。
“是,是。”
“那朕再问你,消息是要带给谁的?”
“回,回皇上,是,是彤贵妃。”福喜虽说有些迟疑,但仍如实的交代了出来。
太后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镇定,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之中,隐约也觉得是与齐云卿有关的。再看看彤贵妃仍旧跪于地不卑不吭,仿佛并不似会无故加害之人,可能事出有因。
殿外却突然走进一人,似是从未见过的侍女,甚至没向皇上行礼,只略微摇了摇头,便退至了一边,来人正是刚从左相府回来的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