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峰,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二十年前,她的娘亲和卫准就是隐居避世于此的。也是在这里,他们恩断义绝,甚至逼得她娘纵身跳崖。半年前,也是在这里,易北寒和易东篱一死一失踪。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易北寒失踪后来到这里,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说过一句话:‘敢教青丝换华发,许作你的未亡人!’似乎在这个地方,永远都充满了悲剧。 卫凌渊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那间娘亲与卫准隐居的屋子。毕竟自她有记忆以来,娘亲的确回来过几次。但是每次她来到这里,脸上腾起的杀气都会让幼年的她心里发寒。母亲从不隐瞒她,母亲从小就告诉她,她恨父亲!恨之入骨!她要她也去恨。在年幼的她面前,母亲毫无顾忌的灌输着恨意。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山峰脚下只有一座残破的屋子。这处屋子寻得不可以不说用心至极。这样天寒的地方,竟然让卫准寻找到了还能看到除了白色以外其他颜色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低洼的地形,所以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特有的较为温暖的地方。虽然相比于其他地方,这里寒冷的环境仍叫人一时难以适应,但是相比于凌雪峰的整个严峻气候,那就不知好了多少倍。 进到屋里,摸到烛台,划下火折子。看着逐渐亮堂起来的屋子,卫凌渊不禁唏嘘起来。 卫准啊卫准,连人你都舍得伤害,为何这屋子,你却一直守着。是舍不得娘亲,还是舍不得你的秘密? 这是一间草屋子,能够保存至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期间一直有人不断来修葺。虽然外表看来残破,但屋内一切摆设一如当年。还是和小时候,娘亲带着自己来看时一模一样! 一个小方厅,三间屋子分布在除门口以外的其他三个方向。与门口正相对屋子最大,那时娘亲曾与卫准一起住的屋子。其余两间,他们本打算用作客房,或是以后……孩子的房间。 卫凌渊拿着烛台,慢慢走进那间最大的正房。
屋子里染满了灰尘,看来自卫准死后,这里就没有人再来打扫。 屋子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像,雪白的画纸已经泛着茶黄色,加上屋子有些透水,画纸上映出一条条细细的水痕。 这是她娘亲的画像!就算再模糊,她也能认得出那是自己的母亲。画像上的人仪态芳姿都温婉柔美。与自小她所见的母亲,相距甚远。她嘴角上那一抹或羞赧或陶醉的笑容,更是卫凌渊不曾见过的。 原来年轻是的母亲曾经这样幸福过…… 卫凌渊双手抚在画上,指腹粘到了点点灰尘,她小心的捏着衣袖的一角,轻轻的搽拭着。 母亲已经故去,卫凌渊慢慢推身,然后双膝弯曲,跪在地上,朝着那画像拜了三拜。 卫凌渊刚想站起身来,突然间地面传来沉闷的隆隆声,像是地底正在断裂,像是要张开一张巨大的口子一般。 卫凌渊怔怔地望着地面,甚至忘了站起身来。只觉得甚至这间房子都开始摇晃,心里腾起一种惊喜,难道,难道秘密就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