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姑娘还听过谁演奏此曲吗?”蕙兰透出些不好意思。很久都没有人这么欣赏这首曲子了。 布彤思索了一下道“初次听到这首曲子,是一年前,路过蕙兰绣坊时,听云霄夫人演奏的。第二次是入……”布彤顿住了,她还不想提及自己的身份,只好说:“是在京都听一位朋友演奏的。当时还在想,这曲子不是先生自己创作的吗?我的朋友为什么也会演奏呢?只是当时我们还互相不算太熟悉。她有些顾虑,我也不便强求。现在倒是希望先生能告诉我个中缘由。” “布姑娘说的是前丞相的千金,卫倾央小姐的吧?”蕙兰听布彤这么一说,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其实眼前这对男女的身份,他都一清二楚。 布彤倒是有些吃惊,想那卫倾央因为眼盲,很少出门,更不要说见到当时身为囚犯的蕙兰。 “先生你认识倾央?” 蕙兰点点头。接着道:“此番得以回来,也全是仰仗卫小姐的力保。
三年前我被押解到京都定案。恰巧得遇相爷千金。她也喜欢我的曲子,我便做了他的老师。她知道了我和云霄的故事,虽然不能说放了我,却也对我多加照顾。算是我的大恩人。” “怪不得当时她不肯告诉我曲子是谁教的。”布彤恍然大悟,当时以蕙兰刑囚的身份,自是不可招摇。 “其实,这次我能回来,也全亏了卫姑娘。”蕙兰手中握着玉箫,目光落在布彤脸上,眼前的女子,自看竟然与卫倾央有几分相像。 “依靠倾央?她现在身在何处?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联络了。”自从卫准自尽以后,卫倾央就一直下落不明。说是卫凌渊为她安排了一处地方隐居避世。但地方在哪,谁也不知道。甚至卫凌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姑娘不是外人,我就不妨直言了。这次回来,是有期限的。卫姑娘替我求得了五日期限,到今天为止,还有三天。如是我不会去,卫姑娘就要替我承担连带的罪过。
此时先请布姑娘不要告诉云霄。至于你想见卫姑娘。去繁花谷即可。” “先生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对不对。为何突然会有什么五日期限。就算倾央是丞相的女儿,也不可能会随便向人求情。其中一定有什么交换?” 蕙兰偏过头,看着墙壁上那幅鹅黄色的惠兰花锦绣图。“不错,五日之后我便要逐出关外。一生不得再踏进关内半步。我是戏子,下半生只能用来服役于消遣关外将领。” “那就是你与云霄夫人,这辈子再也无缘相见,老死不相往来……”布彤觉得一股热流从胸腔慢慢涌起。一直冲撞到鼻子,划开一股辛酸。 蕙兰的视线依旧落在画上,却沉沉的点了点头。“有五日,我就应该满足了。若不是得卫姑娘求情,我连着五日只怕都是奢望。” “只剩三日了,先生想怎么陪夫人度过呢?”布彤强抑住酸感,掩以笑容。 蕙兰移回视线,很郑重的说道:“我要给云霄一生难忘的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