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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变得青黑

正当水心疑惑的瞬间,若兰端着熬好的药推开房门。水心听到声响,立刻往前看去。来人是个英挺的女子,五官端正,虽着粗衣,却掩盖不了她自身的气质。水心立马会过意来,想必就是这位女子救了自己。想到此处,水心起身对若兰躬身致谢道:“水心谢谢恩人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竭力报答恩人!”

若兰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水心已经清醒,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将药轻放在桌上,若兰急忙扶起水心,“水心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在下所为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姑娘昏迷了三天三夜,总算清醒了。如此一来,若兰也可以放心了!药已经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水心感动地接过药,将药汁尽数喝尽。若兰接过空碗,放在桌上。若兰看出水心没有休息的意思,便率先说道:“水心姑娘,当日怎会突然昏倒至城门外?又为何会让寒气深侵入体?”

水心闻言苦笑道:“不瞒恩人,在下之所以会如此,是为了完成师命。三个月前,家师吩咐在下陪同师弟回家暂住,只要按时返回即可。奈何,期间发生太多事情,在下无意间竟到了京城。为了完成师命,再加上在下对路途并不是十分熟悉,所以只能日以继夜地赶路。真的十分感谢恩人!”说完又对若兰作揖。

若兰明白水心有所保留,也并未深究。毕竟,人或多或少都是有防备心的。看她已经清醒,自己也顿时轻松不少。若兰轻笑道:“水心姑娘,你好好休息吧!大夫说,再过十二日,姑娘的寒毒就可以尽数驱除。在下先行告辞了,不打扰姑娘休息!”

水心直觉喊住若兰道:“恩人暂且留步。水心看得出,恩人另有要事。水心既已醒来,恩人便可放心离去,去办自己的事情。水心不能再劳烦恩人了!”

若兰深深望了眼水心,她的眼里全是真挚,没有丝毫作假。片刻后,若兰缓缓摇头,婉拒道:“水心姑娘就别在乎这些了,若兰心里自有分寸。姑娘还是好好休息吧!在下告辞了!”

水心再没有挽留若兰,在她轻掩上门后,盘腿而坐,开始驱毒。按照自己的功力,应该只需七日便可将毒逼出。已经受过若兰姑娘太多恩惠,不能再让她为了自己而耽误自己的事情。下定决心的水心,运足内力开始逼毒。

就这样又过了七日,水心每日服药,再加上自己的用功逼毒,终于在第七日清晨将寒毒尽数逼出。水心拿起毛巾抹去额上的汗珠,整理好自身后,便到若兰所在的房门外静候。和若兰每日的交谈中,水心发现若兰仿佛要去寻医。

既然她们现在身处岐山,按情形,极有可能是去雪尘谷。如此一来,就和自己同路。虽然自己的武功并不是很高,但对付一般宵小还是绰绰有余了。若兰对自己的恩惠,不是轻易能还清的,既然知道她的需要,自是不能再拒绝。

若兰打开房门,如往常那般替水心熬药。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有瞬间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几日相处下来,若兰和水心早已熟稔。“水心,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恩人,水心体内的寒毒已尽数驱除。水心依恩人近日的言谈,猜测恩人应是要赶往雪尘谷。不瞒恩人,水心是绝尘老人的大弟子,现居绝尘谷。绝尘谷更是与雪尘谷相连,如果恩人肯相信水心。水心可以保证让恩人顺利进入雪尘谷!”

若兰定定地望了水心许久,终是点头道:“水心,我相信你!待大家用完早膳后,即刻赶往雪尘谷。一切就拜托你了!”通过几日的相处,若兰直觉认为水心是可以相信的。水心听到若兰的回应,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水心在得到若兰的回应后,便只身离开客栈,前往上官家一探究竟。待水心到达上官府后,发现这里早已只剩断瓦残垣;当日那恢弘的府邸,竟然于一夜间荡然无存。水心惋惜地望着颓败的上官府,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好在当日,上官素雅已将众人迁入密室。只是,她们真的顺利逃过劫难么?自己又要去哪里找寻宇昊?

水心顿时陷入深深的沮丧中,就这样在府外呆立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最后深深凝望了眼上官府,水心将不舍和惋惜尽数压下,快速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若兰她们应该已经准备就绪了,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她的行程。

若兰的确早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事情,但她见水心不在房内,便吩咐琉夜先上车,自己则在大厅里等候。一刻钟后,若兰见水心终于归来,快步起身相迎。水心见若兰一副等候的架势,便明白她已打点妥当。水心愧疚地说了句抱歉后,便让若兰出发,若兰自是答应。

在水心上车后,若兰向水心介绍琉夜,水心礼貌地问候琉夜,琉夜则对水心友善一笑。待看清琉夜怀里那不醒人事的若梓时,心猛地揪紧,脸色微变道:“恩人,令弟是得了重病么?恩人此次去蕲州,也全是为了令弟吧?!”

若兰讶异地问道:“水心,你怎么知道若梓是我弟弟?我从未跟你提过若梓的事情!”

“若梓?若梓?”水心喃喃低语,神情恍惚道:“一见他便知是恩人的弟弟,也说不出缘由,仿佛以前就认识似的!还有,他身上弥漫的绝望,是那般浓烈,沉重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恩人,若梓公子有过深深的情伤么?!”

若兰听罢,脸上一片凝重,不知如何回答。就连琉夜,也若有所思地望着水心。水心察觉到马车里突然改变的气氛,再看琉夜略显吃力地扶着若梓;竟然鬼使神差地起身,轻轻将若梓揽入自己怀里。

不知为何?看到他,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怜惜之情。水心没有仔细去深究为何自己最近会这般怪异,只是小心翼翼地收紧双手,将若梓锁在怀里。此时的她,显然忘记了,自己应该与若梓避嫌。更为离奇的是,若梓居然没有任何异象,反而在嘴角隐约露出一丝迷蒙的笑。

若兰看着这一幕,心里震惊不已。水心脸上的怜惜明明是突然迸发出来的,但却是那么真实,那么自然。仿佛真如她所说,她和若梓以前就认识。再看若梓的反应,更是不可思议。自若梓陷入昏迷后,一有女子靠近,便会十分不安,眉头会轻微跳动,额上更是沁出冷汗。

有时候,就连自己,都不能近他的身;否则,这一路上,又怎会让琉夜担下照顾若梓的重任?为什么明明是陌生人的水心碰触她,若梓却一点也不抵触?更甚之,他为何会露出那般的笑容。若兰陷入深深的迷惘里,总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正因为三人各有心事,以至于忘了岐山上的天然迷香。待车妇将车赶到岐山脚下时,连带车妇在内,水心五人全部中招。水心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紧紧护住怀里的若梓。然而,水心却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时间内,宇昊曾到过马车。

更不知道,宇昊怀着那颗满腔喜悦和爱慕的心,在看到她紧紧护住若梓时,尽数破碎。她没看到歇斯底里的宇昊,更没看到宇昊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和痛恨。以至于,那个曾经单纯无比的少年,在四年后,竟会变得那般陌生,那般冷绝!

水心等人清醒后,已经出了岐山地界。她们之中,没有任何人记得自己曾中过迷魂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似的。就连水心,也以为在蓝芬宇她们死后,山上再无人设置迷阵。然而,她们却不知晓,赶车的车妇早已不是原先那名普通的女子,而是上官家的影卫。只因宇昊在恨水心的同时,更放心不下她的安全。于是,便命人乔装成车妇,一路跟随。

由于顾忌若梓的身体,众人将近耗了二十日才走到蕲州。水心在看到雪尘谷,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距今为止,据师傅的三月之期还剩五日,待顺利将若兰带入谷,回复师命后。再去岐山找宇昊,将所有的事都说清楚。毕竟,宇昊生气起来,也是很难哄的。水心想到宇昊娇嗔的神情,久违的笑容再次绽放。

到了雪尘谷,车妇停住马车,自动掀起车帘。若兰轻轻扶着琉夜跳下马车,水心在吹响短笛后,便抱着若梓相继跃下马车。在落地后,水心抱着若梓径自朝石门走去,若兰打发走车妇后,也和琉夜来到石门。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石门便缓缓开启,慕容晓尘也映入众人眼帘。

慕容晓尘在听到短笛声响后,即刻赶往谷口,开启石门。待其将谷外的人全部看清后,虽然她一眼就能明白,陈若兰的来意。但,自己的誓言绝不能破。想罢,慕容晓尘脸上随即闪过一丝不悦,轻讽道:“水心姑娘,在下当日只答应帮姑娘和令师弟开启石门。可没允许外人进入谷内。更何况,想必各位都知道在下立下的誓言。水心姑娘,这里只有你可以入谷,其他人请回!”慕容晓尘生硬说道。

若兰闻言,心里闪过早就准备好的黯然。但她仍想赌一把,只希望她会看在那个人的份上,答应医治若梓和琉夜。“神医,我知道你并不如外面传言那般冷漠。我更知道,神医为何会立下那番誓言。若兰今日前来,早已变卖所有家财,没有回去的打算。如果神医能答应替我的夫郎和弟弟医治,就算要我为神医做牛做马,若兰也甘愿。”

慕容晓尘早就认出若梓,虽没见过陈若兰,但也可以推测出来。虽然内心被若兰破釜沉舟的勇气感动,但是仍然不能毁了誓言。尽管若梓同样是可怜之人,自己却不能冒险。毕竟,现在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孑然一身的慕容晓尘了。

若兰看出慕容晓尘并未软化,不由也变得焦躁起来,只能把心一横,脱口而出:“神医,就算你不看若梓和在下的薄面,还望你看在逝者已矣的份上,帮我救醒若梓。当年的事情,若兰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若梓正是因为她而变成今天这般,而琉夜也因此,而永远不能孕育子嗣。若兰每次想到这里,便心痛如焚。还望,神医大夫慈悲,秉着医者的美德,救救他们!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求求你!”若兰说完,竟然倏地向慕容晓尘下跪。琉夜也满脸泪痕地跪着恳求慕容晓尘。

慕容晓尘的内心再次被撼动,或许自己不该再执着。她所承受的痛苦,远远超过自己。还有那个跪着的男子,瑾枫比他幸运百倍。罢了,就看在那人的份上的破一次例吧!毕竟,没有那人的成全,自己也不会有今日的幸福。如果没有她,自己可能还深陷感情的泥沼,不能自拔。

水心见若兰和琉夜这般低声下气,仍未打动慕容晓尘,心里顿时冒出一股怒火。这慕容晓尘也太冷血无情了!看不下去的水心,话中带刺道:“恩人,琉夜公子请起!我们不用求如此冷血之人。家师绝尘老人也略懂医术,既然恩人已经变卖家财,如果不嫌弃的话,便和水心一同去往绝尘谷。慕容神医,在下邀请几个客人回绝尘谷,你不会有阻拦吧?!”

慕容晓尘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青黑,却又不好发作,冷哼了声,“既然是绝尘谷的客人,在下自然无权过问,一切全由水心姑娘自己做主!”慕容晓尘冷冷地甩下这句话,便率先往石门里走去。

若兰见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愣了片刻,才对水心千恩万谢,携着琉夜一同走进雪尘谷。水心见二人紧跟着自己,不放心道:“恩人,公子,雪尘谷四处都是机关!二位定要跟紧水心!”若兰闻言,自是不敢大意,牵着琉夜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在水心身后。完全没有心思欣赏雪尘谷里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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