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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有刺客

萧莫水本想念着她一片痴心的份上,跟她细说月儿五年来的事情。但等她转过身来时,才发现水心早已心伤地盯着,不知何时进入大厅的儿子。萧莫水清楚地看到水心眼里的悲痛和悔恨,更看清了她望向月儿怀里孩子的苦涩和心痛。

萧莫水见到此情此景,多年除了月儿之外再无波澜的心,居然在此刻起了涟漪,更泛起了丝丝酸楚和对眼前的女子深深的同情。或许,她们的相遇从刚开始就是个错误。因为,在这场感情里,输得最惨的从头至尾都只有她。

萧月抱着淳儿来到大厅,即将脱口的“母亲”二字,在见到水心的瞬间收了回来,陷入呆愣中。而他怀里的淳儿,一看到萧莫水便甜甜地叫唤道:“外婆!”小家伙更是在父亲怀里挣扎,欲扑向萧莫水。

萧莫水见自己儿子呆呆地望着水心,根本没意识到淳儿的挣扎;为了不伤到淳儿,主动走上前去,将外孙女抱到自己怀里,和小家伙亲热起来。淳儿见外婆和自己玩,自是发出阵阵欢呼声。

萧月在听到女儿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对着水心三人露出丝淡笑。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到那个女子眼里的悲痛时,心也会分外难受?为什么见到她,自己就会被她吸去所有心神。就像四年前那样,甘愿冒那么大的险,只为她能顺利出宫?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如此不正常?现在的自己,早已为人夫,更为人父。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而心神不宁、魂不守舍?萧月陷入深深的迷惘中,此刻,他的心乱了。那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平静,也彻底被打破。

水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莫水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看起来约莫四岁的模样,长得酷似萧月。孩子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脸上更是有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讨喜。水心一直望着淳儿,突然觉得手背上冰凉,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落下泪来,心痛和悔恨更是瞬间迸发。

原来,他和陈弦都已经有孩子了。即是这样,今日自己的举动,又算什么?他本来就将自己忘了,为何自己还要执着于过去?眼前的孩子应是四岁了吧!他既然愿意为陈弦生儿育女,他对她的感情自是不言而喻了。

猛地又想起那个夭折的孩子,水心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和自责,仓促地对萧莫水道别后,便牵着若梓和宇昊逃似地离开右相府。此时的她,内心不再平静,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自己在出大厅的时候,和明月擦肩而过。更没有注意到,她和陈弦同样擦肩而过。

明月见到熟悉的身影,也不由愣住,心里泛起浓浓的疑惑:“那不是公子四年前救过的女子么?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来京城,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宰相府?难不成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想到这里,明月加快去大厅的步伐。

萧莫水见水心仓促离开,也只能无力叹息。她本来就无所求,她要的从来都只是月儿幸福。这几年月儿过得很好,她也很欣慰。既是如此,她选择将所有的秘密深埋心底。虽然这样会对不起水心,但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受当年的苦,更不想伤害陈弦。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自私之人吧!?

明月一见大厅,便见自家公子神色不安地呆立原地,就连萧大人也脸色古怪地抱着小主子。这下,明月心里越发疑惑了,那个女子到底是何方来头?为何每次公子见过她后,总会如此反常?还有她身旁那个男子,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宫里的若妃。既然是皇妃,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月越想越不明白,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陈弦来到大厅。笑意盈盈地接过淳儿,对萧莫水行礼后,走到萧月身旁,略微指责道:“月儿,你来见母亲,怎么也不派个人通知我声?你不知道,我看你和淳儿不在的时候,心里有多担心!下次别再这样了,好么?”

萧月心不在焉地轻应,陈弦见状,心里苦涩异常。她方才进府的时候也和一人擦肩而过。在看清那人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待她进入大厅后,又见到和当年一样,对自己越发冷漠的夫君。

原本以为,在淳儿出生后,他便会将那颗漂浮不定的心放置在自己身上,却没想到,自己终究是妄想了。压下心里的苦涩,陈弦拜别萧莫水,带着萧月返回驸马府。萧莫水见到这番场景,心里突然不确定起来。自己的儿子现在真的幸福么?或许,是她错了。

水心回到客栈后,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若梓和宇昊见她如此,心里自是焦急。但若梓知道她内心不快的缘故,所以并未出声劝解,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说。今日她受到的打击着实太大了,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还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来。

宇昊见水心闷闷的,他对萧月和水心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但他看得出来,水心是被淳儿刺激到了。他以为水心是气愤和不甘,却不知道水心和萧月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还是被萧月亲手杀死的。

“妻主,别不开心了。昊儿和若梓哥哥也会替妻主生宝宝的啊。而且,会生比那个淳儿更可爱,更讨喜的宝宝。妻主,你笑笑啊!你这样,昊儿看着心里难受。平时若梓哥哥都会劝妻主的,可是今日,连他都不理了。昊儿好担心!呜呜!”宇昊说着说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更是急得掉眼泪。

水心听到宇昊的哭声,立即从床上起身,将宇昊紧紧抱入怀里,但她仍未开口。她知道宇昊的担心,可是,现在的她心里十分痛苦。她不想揭自己的伤疤,只能紧紧地抱着昊儿,让他别再胡思乱想。

若梓见水心和宇昊如此,眼里发酸,也流下了泪水。他深刻体会到了她内心的痛,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做。若梓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酸楚,找了个借口道:“妻主,我有点饿了。先下去准备午膳,你们再休息会儿。到时候我会叫人上来唤你们。”说完不待水心回答,便离开房间。

水心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若梓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他也只是想发泄,他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只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担心。想到这里,水心更加抱紧了怀里的宇昊。她何其有幸,可以娶到两个对自己如此深情的夫君?

她也更加愧疚,为何不能好好珍惜眼前的人,而却奢望那早已不属于自己的人呢?或许,她早就该放手了!她不能一错再错,“昊儿,过了今日,我们就起程回蕲州。如果素雅愿意和我们一同归隐,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她不愿意,那么我每年都陪你和若梓出来探亲,让你们姐弟团聚。你说,好么?”

“谢谢妻主!昊儿今日不是故意对妻主无礼的,还望妻主不要怪罪昊儿。昊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以前不会这样的。妻主,昊儿自己都讨厌自己了。妻主,你也会讨厌昊儿么?”宇昊紧张地问道。

水心闻言不禁轻点宇昊的鼻子道:“傻瓜,尽会胡思乱想!我怎么会不要昊儿?快点下去用膳吧,你最近不是特别能吃么?再不下去,你不是会饿扁了?呵呵!”水心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揽着满脸不乐意的宇昊朝楼下走去。见着明明不开心,却还硬撑着的宇昊,水心的心情好了不少。或许,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看开了。

水心到大厅后,并未看到若梓的身影,更为奇怪的是,大厅里除了掌柜外,再无他人。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一股不安,水心急忙来到柜台,询问掌柜若梓的消息。哪知,掌柜一见到她,居然浑身哆嗦。水心更加确定若梓出事了,心里顿时慌了,厉喝道:“说,若梓去哪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掌柜被水心的厉喝吓到,颤抖地从怀里掏出张字条递给水心道:“方才令夫郎刚准备点餐,却被不知从哪冒出的人掳了去。小人正想通知大爷,哪想被人威胁。那人并未现身,但她却说:若想保命,便别声张。只需将这张纸交给大爷便可。大爷饶命啊,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掌柜说着说着,居然对水心下跪。

水心不耐烦地接过她手里的字条,但将内容看完后,浑身冒出冷冽的寒气,在心里咬牙切齿道:“姬月风华,你够狠!居然动作如此快,本不想再跟你有牵扯,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了!”水心用内力将字条化为碎末,便抱起宇昊,提起轻功,飞快来到右相府。

守门的人这次没有再阻拦,直接放二人进去。萧莫水见水心去而复返,开口问道:“水心姑娘,这次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先前姑娘的来意,已然知晓。可是这次,老妇却不得而知了。”

水心想到若梓的安危,便没再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更将自己的意图说得一清二楚。萧莫水听罢,脸色凝重。犹豫片刻,终是缓缓开口道:“水心,我可以帮你暂时照顾宇昊。但是,你要老妇带你入宫。老妇无能为力。对不住了,老妇不敢冒险。如今的女皇,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了。老妇有太多顾虑,还望你体谅。”

水心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她仍对萧莫水道谢道:“水心也知道大人的难处。大人肯答应替水心照顾宇昊,已是莫大的恩惠了。是水心难为大人了!还请大人在水心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宇昊。毕竟,大人是水心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萧莫水坚定地点头道:“这个你放心,老妇一定会将宇昊当做自己亲生儿子般照顾。”

水心闻言,脸上露出放心的笑,转而对满脸不快的宇昊道:“昊儿,你要乖。我没回来之前,你要乖乖地听萧大人的话,不要出去乱跑,安分些,知道么?我可不想在费心救若梓的同时,还要来操心你。”

宇昊使劲点头,竭力想忍住眼泪,但却没有成功,那晶莹的泪珠成串滴落。水心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将人抱在怀里安抚。好不容易等他的眼泪终于止住,水心才放开他,对萧莫水躬身一拜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宇昊在看不到她后,无声流泪,心里充满浓浓的担忧和不安。萧莫水见他如此,终是忍不住内心的疼惜,将宇昊悄悄揽入怀里,柔声劝慰。宇昊感觉到她的安慰,也毫不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水心等到天黑后,才潜入皇宫。此刻的她和四年前的她,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她可以不引起宫侍的注意,而顺利潜入皇宫。但她内心仍旧不安,虽然她有自信可以躲过宫侍,但她却没有把握躲开暗卫。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姬月风华会把若梓藏在哪儿?

依自己对姬月风华的了解,她绝不可能将若梓安置到自己可以找到的地方!看来,只能直接去找姬月风华本人了。下定决心的水心,小心避开宫侍,来到风华殿。

风华殿外并没有重兵把守,更没有宫侍值班。水心明白这肯定是她安排过的,既是如此,自己也没什么顾虑了。水心径直推开风华殿的大门,顺利无阻地来到内殿。对御座上高高在上的女子,恨恨问道:“姬月风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姬月风华望着怒气冲冲的水心,轻笑着起身,走到水心身旁,将手亲昵地搭在她身上道:“沁,好久不见了!这些年里,我可是很想念你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火气别这么大啊,咱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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