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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过是犹豫

唐烟沁一步步朝着南宫傲雪走去,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怒气。南宫傲雪缓慢放下欲攻击柳瑾枫的手,脸色惨白,几次张口欲言,终是没有吐出半个字。唐烟沁缓慢走近,南宫傲雪无意识向后退去,直至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房间里的气氛冷冽得让人窒息,若梓紧张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唐烟沁,双手紧握,即使指甲渗透到肉里,也不知疼痛。妻主的神情真是太可怕了,恨恨地看了眼南宫傲雪,全是他的错!柳瑾枫脸上也渐渐凝重,这样的女皇太可怕!慕容晓尘惊讶地看着唐烟沁,没想到她身上居然可以散发出这种让人寒入心扉的气息,担忧地看了眼南宫傲雪,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唐烟沁将南宫傲雪逼到墙角后,紧盯着他的眼睛,不发一语。南宫傲雪也是复杂地看着唐烟沁,此刻纵使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开口。众人僵立在房间里,心弦绷紧,不知道唐烟沁会做出何反应?

柳瑾枫心里打鼓,依照女皇以前的作风,南宫傲雪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同样脱不了干系。认命地闭上双眼,她两次死里逃生,难道自己是注定要失败的么?不舍地看了眼慕容晓尘,嘴角扯出苦涩的笑意,自己和她终是无缘。就像南宫傲雪和那女皇一样无缘。

唐烟沁看着南宫傲雪那闪躲的眼神,冷冷一笑,继而转身,对慕容晓尘询问道:“朕有几个问题不明白?不知神医可否为朕解答?”满身的怒气突然消散。唐烟沁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人俱是一怔,不知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慕容晓尘一愣,旋即点头道:“陛下请说,草民定当为陛下解惑。”她以前不是没有丝毫女皇的架子,为何现在的她却让人不得不敬畏呢?慕容晓尘为唐烟沁的转变唏嘘不已。

“第一,南宫傲雪是否真的没有腿疾?第二,当年是否是你闯入皇宫,医好南宫傲雪的?第三,这次求医之旅,你事先是否知晓?第四,龙须草是否完全没有药性?这一切不过是你们设计好,杀朕的幌子?”唐烟沁漫不经心地问出所有的疑问。

慕容晓尘跌坐在椅子上,虽然唐烟沁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怒意,但自己明显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是多么的波涛汹涌,好可怕。慕容晓尘一语不发,轻点了下头。她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看来,今天,不止傲雪和瑾枫逃不过,自己怕是同样不得善终。

唐烟沁哂笑一声,转过身去,径直走到柳瑾枫面前,脸色阴沉地问:“你就这么想让朕死么?究竟是你想杀朕?还是听命行事?朕自问没有亏待你什么?为何你千方百计要置朕于死地?”

柳瑾枫感受到唐烟沁的怒气,深深看着眼前的女皇。的确,她从来没有地不起自己过,当初进宫就是为了这个计划。一路上,看着她的转变,看着她真心对待傲雪,帮助若梓,称陈弦为姐姐。她放萧月出宫,还他自由,成全他与陈弦,有几个女皇能向她这样?这样的她,仿佛真的没有杀她的理由。

柳瑾枫坦然地看着唐烟沁,突然露出一个解脱的笑,继而道:“不管出自什么理由,我终究是犯了弑君之罪,不管自己是否自愿?我不求什么,只希望陛下能将罪妾和表姐葬在一块,成全了我最后这个心愿。”说完期待地看向慕容晓尘。

慕容晓尘听他如此说,心里一痛,暗叹,瑾枫,是我辜负了你,如果这样,能补偿你,那又何尝不可呢?对柳瑾枫露出同意的表情,脸上也是轻松无比。柳瑾枫见她如此,知道自己终于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也露出喜悦的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看得让人想哭,绝望加上欣喜,那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唐烟沁别过头去,不想表露出自己的柔软,待把那份感动压下去,唐烟沁冷冷道:“慕容晓尘,朕不会怪罪于你,至于瑾妃……”唐烟沁故意打断,慕容晓尘刚松了口气,但听唐烟沁的口吻,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担忧地看着柳瑾枫。

柳瑾枫感激地看了眼唐烟沁,对于自己的结局仿佛毫不关心。唐烟沁不由有些佩服这个有担当的他,他是身不由己的吧!根据随风的资料,柳瑾枫在相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自小父母双亡的他,带着年幼的弟弟,寄居在丞相府,两人受尽奚落。只不过因为偶然被女皇看中,陈音才对他另眼相看,也顺带对瑾意好了些。

待到调教满意了,就将其送入宫,恐怕是用瑾意的安全威胁他入宫,刺杀姬月风华的吧?以前的姬月风华太过谨慎,以至于没有机会下手。而自己传过来后,瞎搞一通,自掘坟墓,也怪不了他。罢了,罢了,自己终究不是杀人狂。既然他有苦衷,就算了。

房间里再次冷清下来,慕容晓尘担忧不已,若梓仍呆呆地站着,南宫傲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柳瑾枫的手微微发抖,心里还是担忧不已。唐烟沁想通后,稍微收敛怒意,一字一句道:“柳瑾枫,朕不杀你!从今日起,世上再无瑾妃。瑾妃与宫中不慎染上癔症,不治而亡。”

柳瑾枫错愕地看着唐烟沁,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居然不杀自己。慕容晓尘感激地朝唐烟沁行礼,南宫傲雪,若梓不可思议地看着唐烟沁。唐烟沁看着他们的神情,微微一笑,接着道:“慕容晓尘,朕将柳瑾枫只婚与你,你可愿意娶他为夫?”

柳瑾枫感动得眼眶微红,自己逃过一死已是万幸,又怎能期待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想到这里,柳瑾枫低垂下眼帘,身体微微发抖。慕容晓尘见状,轻轻搂着他,对唐烟沁磕头感激道:“草民谢陛下赐婚,草民定当好好待瑾枫。”

柳瑾枫喜出望外地扑入慕容晓尘怀里,待清醒过后,感激地使劲向唐烟沁磕头,哽咽道:“陛下,瑾妃从来没有真正想过杀您,瑾枫谢您的不杀之恩,谢您的恩赐!”说完,还是不停得磕头,直到额头上渗出鲜血。慕容晓尘虽然心疼,但也没有阻止,她明白,这是瑾枫唯一能表明自己歉意的方式了。

唐烟沁也看不下去了,扶起柳瑾枫道:“你这是何必,以后好好在雪尘谷过日子吧?朕回京后,想办法把瑾意给你送过来。朕不怪你,朕知道你一直都是善良的。好好珍惜这段缘分,朕祝福你们!”柳瑾枫感动地流下眼泪,第一次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居然差点杀了这样好的女皇。

唐烟沁看着这样哭得稀里哗啦的柳瑾枫,扑哧一笑,这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柳瑾枫,没有半点假装,原来,他也挺可爱的。唐烟沁打趣慕容晓尘道:“神医再不带瑾枫出去上药,让他再在这里魅惑朕,朕可是要反悔。带他回去后,让他成为真正的妃子。”

柳瑾枫一愣,脸上露出点点红晕,霎是可爱。慕容晓尘一脸阴沉地牵着柳瑾枫走出房间,在出门后,还回头担忧地看了眼南宫傲雪。她明白女皇是故意支开自己,但是傲雪又是个怎样的结局呢?

柳瑾枫紧紧回握她的手,对她露出安慰的笑道:“傲雪哥哥会没事的,我们走吧,否则,陛下不好和傲雪哥哥说话。”慕容晓尘微笑牵着柳瑾枫的手向远方走去。

唐烟沁见二人离去,来到若梓面前,柔声道:“若梓,你妻主我饿了,你乖,去厨房帮我弄些饭菜,我待会回房吃。”说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若梓犹豫许久,还是乖巧地出去准备食物。他明白,妻主是不想自己在场,虽然心里有失望,但妻主现在对自己的举动来看,自己该满足了。

南宫傲雪看着唐烟沁对若梓亲密的举动,双拳紧握,心里刺痛。她放过了慕容晓尘,也放过了柳瑾枫,还赐婚与二人。自己又是个什么下场呢?以她的性格,不会杀了自己,只会让自己比死还难过。难道,这都是咎由自取么?想着想着,脸上哀伤无比。

唐烟沁转身即看到这样的南宫傲雪,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样开口?自己的心情太繁杂,有失望,有气愤,有了然,更有不甘,还有股浓浓的失望感。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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