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弋静静的站在路灯下,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运动裤里,清朗俊秀,气质斐然。一个礼拜高强度的训练,还有今天的比赛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他整个人已经很疲倦了。可是,随着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神又一点点的亮起来。
直到走到他面前,高以安才相信他真的过来了。路灯柔和的打在他的脸颊上,掩去了他俊朗的五官,他只是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却也是一道清雅的风景。高以安有些发愣,这时的陈弋和学校里那个嘻嘻哈哈,整天和她斗嘴的陈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不过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上。
啪!陈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傻妞,木愣愣的想什么呢,难道真是一条褶子也没有啊?”
高以安怒了,直接跨越二十厘米的身高差飞扑过去揪他头发,果然是狗改不了那啥,这货走在哪里都是这幅死样子!“你这个语文永远不及格的蠢蛋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啊啊!”陈弋一边低着身子迁就她,一边被揪的发出好几声惨叫,赶紧求饶,“大小姐,我错了,真错了。别拽了,待会真秃了!”
“哼!”高以安恨恨的放了手,问,“你过来干嘛呀?”
陈弋看着自己胸前的小脑袋,不觉放柔了声音,“你一个人先回来的?”
高以安看他答非所问,有些莫名其妙,“对啊。”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待会别跟他们撞上了。”也不等她回答,就被陈弋拉到旁边一条看着没什么人的小路上。
高以安更纳闷了,撞上又怎么了,这人越来越神经了。
两人一前一后静静的走在路上,此时已经快九点了,夜晚的T城还是挺冷的,程子菲被冻出了好几个喷嚏。刚想抱怨几句,就觉得有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衣服上有一股清爽的味道,就像面前的这个人一样。
脱了外套,他只穿了件白色T恤,露出的手臂看上去精瘦有力,可每次被他打的时候并没觉得有多痛。
“看你冻的可怜,一会感冒了又得折腾我。”陈弋故作随意,东张西望的往四周看。
难得看他这幅囧囧的样子,高以安也没好意思打趣他。
没想到陈弋竟然教训起她来,“以后不许在到酒吧这种地方去,听到没有?”
“我凭什么听你的啊?”高以安大大的不服。
“你听我的话,以后你的值日我包了,怎么样?”陈弋对付起她来可是有两把刷子的。
“好!一言为定!”高以安立马答应。
这个傻货,以前她的哪次值日他没帮着做?陈弋暗暗觉得好笑。
小路的旁边是一栋住宅楼,微黄的灯光从一扇扇窗户里透出来,仿佛落在了高以安的心上。不知道妈妈在家里做什么呢,自己第一次跟她分别这么久,她一个人会无聊吗?想起妈妈,高以安的表情柔和起来,看到陈弋也觉得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对了,你不是过几天还有比赛吗?今天到底为什么过来呀?”
“你说呢?”陈弋一挑眉。
“我怎么知道?总不会是来欣赏T城的夜景吧?”高以安纳闷道。
陈弋定定的看着她,“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们打过一个赌,我输了,我答应要把我赢得每一个奖牌都给你。所以”,陈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牌,“我是来给你这个的,我得了第一名。”
高以安接过他手里的金牌,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陌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由的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大老远的过来?”
“不然呢,我可是很重承诺的人。你可要把它收好了,我要定期检查的,少一个就为你是问!”陈弋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
高以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反驳他,只是摸着金牌,轻轻的说了声,“哦,知道了。”
“你一直这么乖多好。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陈弋摸了摸她的头顶。
“啊?你现在还要走?这么晚了?”高以安不解的问。
“明天还有训练,我买了十点的巴士票,必须得走了。”陈弋轻轻说道,声音里好像还有几分淡淡的不舍。
“哦。”高以安抬头看他,“那你路上小心。”
“恩,对了,你别跟他们说我晚上来找你了。”陈弋不放心的叮嘱她。
“为什么啊?”高以安不明白。
陈弋无奈一笑,“他们知道了还不一直打趣你,你这脸皮薄的一逗就炸毛,还是别了吧,让我省点心。”
“混蛋,三句话不离本行,不损我会死啊?”高以安恨恨的踢了他一脚。
陈弋也没躲,挨了一下后拍了拍高以安的肩膀,说,“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高以安跟他挥了挥手,朝酒店大门走去。
“高以安!”陈弋突然喊了一声,高以安转头看他。“我听成皓说你们明天要去坐摩天轮,你想个招不要去!”
高以安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
“听我的!回来再告诉你。”陈弋冲她挥挥手,仍是站在那里笑,看起来像个小太阳。
高以安轻轻的点了点头,回了酒店。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套忘记还他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冷。
她一走进房间,就觉得气氛有些古怪。程子菲已经睡了,徐茜茜在轻手轻脚的洗漱,看她进来便嘘了一声。
高以安奇怪,“子菲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徐茜茜看了眼她手里的外套,小声说,“她今天有点累了。”
“哦,那我也睡了。”高以安迅速换完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关了灯准备睡觉。
至于陈弋千里迢迢带来的那块金牌,高以安轻轻的把它压在了枕头下边,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只是想离它近一点。
过了一会,高以安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徐茜茜轻轻问道,“安安,今天晚上是陈弋来了吗?”
“恩。”
徐茜茜犹豫了一会,又问,“你觉得陈弋怎么样呢?”
其实之前很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每一次高以安都是一幅高冷的样子,“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可是今晚,她摸了摸枕头下仿佛还带着他体温的物体,只是说了句,“他很温暖。”
然后,没有人再说话。
黑暗里,程子菲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