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舒心楼】
从圆明园回来，漱芳斋家族的人就各走各的了。小燕子和班杰明及儿子肖念华，儿媳福靓云，孙子肖湖都回到舒心楼。让小燕子和班杰明最不放心的是女儿肖思华。女人过分出众，就难保周全了。但小燕子还是要处理好许多日常工作，如萧家产业问题，学校问题等。好在四大才子和两大美女都很得力，使她做事都比较顺利。班杰明白天还是要去上班。小燕子说：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帮着我管管学校就行了。”
班杰明说：“郎教主走后，如意馆就剩下我了，我想离开都难。”
肖念华说：“爸爸，其实你不要上班了，几天皇上又提升我了，除了任河监署的付持郎，还任工部的行走。”
班杰明说：“我做这些工作就象你做的一样，都是技术工作，你那也是一样是技术官僚。我们天生不会搞政治，但也没有政治风险。”
小燕子说：“额娘不希望你当什么官，哪怕你去当老师都可以。”
靓云说：“额娘，只要念华平安就好了，我不要他当什么官。”
小燕子楼着靓云说：“你看我们靓云多懂事。”
外面通传“福尔康大爷到，明珠格格到。”
小燕子跑出来说：“怎么你们两个人都来啦。？”
紫薇说：“怎么，不欢迎啊？”
小燕子说：“妹妹来了，姐姐哪敢不欢迎啊。思华现在如何，没什么问题吧。”
尔康说：“就是想告诉你这个问题的。”
班杰明说：“怎么？又有问题了？”
尔康说：“不是。今天廷议决定，今年秋季又要去木兰围场了。我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就不去了，纪东留守紫禁城也不去了，所以这几个月我们就可以放心点。”
小燕子问：“皇上去了那北京皇城由谁守呀？”
紫薇说：“听说是八皇兄永璇。”
尔康说：“还有就是二皇子绵宁。”
小燕子说：“看来，皇上很喜欢绵宁。”
班杰明问：“那箫箭和尔泰也不去吗？”
尔康说：“箫箭身体也不好，所以不去了，他儿子和纪东都留下来保护京师。只是尔泰父子两人都要去。”
木兰围场设在热河，是大清皇家及众青年狩猎的地方。大清是满人在马上夺取的天下，为了维持满人的勇武精神，年纪不大的皇帝一般都会每年秋季举行一次木兰围场。为了这次出行，皇宫里很多人几个月前就忙起来了。
【两个月后皇宫门口】
嘉庆皇帝要木兰围场去了，出行的队伍排的长又长，送行的队伍也是人山人海。
皇帝对太后说：“老佛爷要保重身体。”
太后说：“哀家知道，你自己在外要注意，小顺子，你要多关心。”
小顺子：“奴才知道。”
嘉庆走到皇后身边说：“朕出去几个月，后宫的事都由你管理了，你辛苦多了。”
皇后喜塔腊氏说：“臣妾不辛苦，皇上万乘玉体一定要保重。”
嘉庆说：“朕知道。另外，各阿哥格格的学习不能耽误，你要多督促，多和王鼎师傅和西尔弗行走联系。”
皇后说：“皇上放心。”
嘉庆走到二皇子绵宁面前说：“你要协助八皇伯管理好京城，还要好好读书。”
绵宁说：“儿臣遵旨，请皇阿玛放心。”
漱芳斋家族的人都集中在尔泰父子两个人身上，这四个家庭血肉相连，分不开。肖念华和靓云围着阿玛尔泰转，晴儿箫箭和楠楠围着福战云转。相互都道珍重。
嘉庆一声令下，队伍出发了。深秋季节，北京阵阵凉意，人们的心也有着几分别离的伤感。
出行的人走了。送行的人都散了，漱芳斋家族的人一边走一边说。
小燕子：“进宫这么久，我还没有去木兰围场过。”
赛亚说：“明年我们要早点要求，要去玩玩。”
小燕子说：“现在又不是先皇，我们说的话哪能算。”
晴儿紫薇说：“那种打猎的事我们可不感兴趣。”
尔康说：“老啦，现在感兴趣也玩不动了。”
晴儿说：“尔康，你的身体不对啊，看了没有。”
紫薇说：“我最当心的就是他了，天天吃药，也不见好转。不知该怎么办。”
小燕子说：“班杰明和尔康都五十出头的人了，箫箭也快了，班杰明也是天天吃药。现在班杰明不去看病，常太医也会派人来送药，人家常太医都七十几岁的人了，也还健康的很。”
箫箭说：“尔康会不会是那次从悬崖上掉下来伤着内脏了。”
尔康说：“我这辈子不知伤了多少次，都记不清楚了。”
晴儿说：“但愿我们这四家人能平平安安啊。”
【河南华县道口镇】
秋天的夜晚，北方已经有了冷的感觉。一个不大的小屋，坐着一群人，他们有的相貌堂堂，有的也有点稀奇古怪，他们每人的手上都挂一个表示天理教的标牌。主持会议的是一个秀才模样的中年人。他说：
“我们这些天理教的兄弟们，都是原来白莲教的后人，今天能聚集在一起，就是希望做大事，共襄盛举。”
一个弟兄说：“现在正是天赐良机，狗皇帝去木兰围场了，京城空虚，我们不能错过这个良机。”
另一个兄弟说：“我看还是请林清大哥说说吧。”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壮汉站起来，兜兜手上的烟灰，咳了一声说：“各位弟兄，我们天理教继承白莲教反清复明的宗旨，目的就是把爱新觉罗赶下台来，让汉人做皇帝，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我林清决心为此死而后已。”
众人说：“都听林大哥的。”
林清说：“好。我决定九月十五日起事，我坐镇北京廊坊，那时河南，山西，直隶各省弟兄都集中北京，乘狗皇帝在热河，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一个弟兄说：“要进攻紫禁城，我们的人力还是不够啊。”
林清说：“不能强攻，要智取。”
一个军师样的人说：“我们要制造传言‘若要白面賎，除非林清坐了殿’，以此唤起民众。”
一个大胡子兄弟说：“好好，人这辈子就几十年，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死个轰轰烈烈。”
林清让各位举杯说：“为了反清复明，为了我们的大业，弟兄们干杯。”喝完酒，大家都把酒杯摔在地上。
【皇宫】
深秋的北京天高气爽，湛蓝湛蓝的天，漂浮着几朵白云，马路边的阔叶树都染成了红色。暮色苍茫，夕阳西下，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皇宫，就在这宁静中迎来了枪声。在皇宫几乎没有什么戒备的情况下，东华门和西华门同时遭到了攻击，东华门因为偶然有一批群众拉煤，阻挡了天理教的人，但也有五六个人冲入紫禁城。
“杀！拉下狗皇帝，百姓吃大米”
“弟兄们，各省的援兵马上就到，杀啊！”
西华门冲进去的达六七十个。无备的皇宫和有备的天理教的较量就这样开始了。
皇宫里一片混乱，那些嫔妃阿哥格格都想逃命。
“贼寇杀进来了，快跑啊。”一嫔妃拉着女儿跑。
“我脚抖的厉害，跑不动了。”一嫔妃大哭。
“天那，那里来的贼寇。”
坚守京城的八王爷仪王永璇和嘉庆的二阿哥绵宁统帅着宫里的太监和侍卫与天理教的人战斗。
绵宁对一个侍卫说：“你把这封六百里加急送到热河皇阿玛那里。”
“札”侍卫飞奔而去。
绵宁对永璇说：“皇叔，我们要首先防卫后宫，免得嫔妃们受惊扰。”
永璇对一侍卫说：“飞马传瑜郊外的火器营入宫。”
“札。”侍卫飞奔而去。
天理教的人占领了紫禁城里的几个钟楼，盼着有各省的援兵到来，但他们失望了。只见远处的人群，那是百姓看热闹，没有一个援兵到来。而官军的火器营真的来了。紫禁城里枪声不断，但不到几个时辰，冲入皇宫的天理教的人就全部被歼灭。
【木兰围场】
北国风光，秋风落叶，围栏里草黄兽肥。八旗勇士个个争先。嘉庆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我们满人马上得天下，故先祖年年都要进行木兰围场，教导子孙别忘了满人的血性。”
“皇上所见英明。”众大臣。
“报.。六百里加急。”
嘉庆接过信看了一半，头晕目眩，差点没倒下。这是皇二阿哥绵宁写来的。张公公立刻护着皇上，身边的卫士也一起来将皇帝护着坐到椅子上。皇上喘了半天，然后有气无力的说：
“全速回京。”
进行了一半的木兰围场就这样停止了，队伍急急忙忙，浩浩荡荡的往回开。
嘉庆皇帝一脸愁容的说：“自大清建国以来，这是第一次，紫禁城响起了枪声，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呀。”
半路上又接到绵宁的一封来信，说天理教已被全歼。
嘉庆皇帝露出惨淡的笑容，说：
“这次天理教事变头功是绵宁，朕决定封绵宁为智亲王。火器营的两位正付统领功不可没。特升正统领李强为正二品，付统领福纪东为从二品。”
【学士府】
小燕子说：“我女婿福纪东升官，漱芳斋家族的人都来祝贺。说是祝贺，其实是借这件事大家凑凑热闹。哈哈。”
紫薇说：“因为漱芳斋家族的人对当官实在没在意。从父辈传下来的家训深深的融化在后代的血液里。”
晴儿说：“何况，这些孩子都很有前途。肖念华因为治水有功已经是从二品了，肖杭和福战云都是正三品，他们之间相差也就是半级。”
赛亚说：“我不懂很多，会放羊，会吃羊肉就可以了。你看那些牛啊，马啊，羊啊，它们活的多快乐。”
班杰明说：“我妈的父亲和当今大不列颠国的国王的父亲是同一个人。可我们家的人都不愿意参政。”
箫箭说：“我们肖家在江南也算是旺族了，但我父亲就不愿意当官。我嘛，不是因为晴儿也不会来当官的。”
尔康说：“说的很对，我身体确实不行了，我准备辞官了，并决定把我的大学士之位传给纪东。”
纪东说：“阿玛，你不能这样，你辞官我赞成，但这大学士位子还是你当算了。我不喜欢现在就当这个。”
尔康说：“纪东，阿玛没有多长日子了，阿玛心里有数。现在你升官正是移交的好时候。”
尔康一席话，就像一股冷风吹皱了一湖春水，大家都觉得寒冷。纪东和思华一声叫，哭了起来，紫薇哭的更伤心。
班杰明说：“你比我还小一岁，才五十多岁，怎么就要说这些。明天我去找常太医来。”
尔康说：“不要找常太医了，都八十出头了，别难为人家了。我受过多少伤，伤在那里心里都清楚的很，能到今天算是不错了。”
箫箭说：“看来我们这一代都要退出来了，就像太阳快下山一样，天总会黑的。”
小燕子说：“想想也难过，我们这样在人世间走一回，迟早都要落幕，象永琪那样无非是早落幕几年罢了。”
尔泰说：“这次天理教事件，对皇上的打击太大了，我跟随他左右看他苍老了许多，满头的白头发都出来了。”
小燕子说：“或许，这对思华是一件好事。”
晴儿嘘了一声，并用手指蒙着自己的嘴说：“你小声点，心里知道就行了。”
尔康说：“毫无疑问，最大的收益人是二阿哥绵宁，看样子他前程无量。”
箫箭说：“这是明摆着的。一，他是皇上最喜欢的小孩，二他是皇后喜塔腊氏的嫡长子，三他又有功于朝廷。”
紫薇说：“就这三条，朝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相比，看来皇上是已经不言自明的立储了。”
晴儿说：“今后，慢慢绵宁会走到皇权的前台，你们等着看。”
【养心殿】
自天理教事件以来，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令太后和皇后都在努力调理皇上的身体，但他仍然继续坚持上朝办公。
通传；“大学士福大爷求见。”
在批阅奏章的嘉庆说：“传。”
尔康进殿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庆道：“尔康，快请起，看你一脸的病容，有请医生看了吗。”
尔康说：“臣天天吃药，但不起作用。臣今来有一事求皇上恩准。”
嘉庆说：“说吧。”
尔康说：“臣年老身体多病，现没法做好皇上交给的事，所以今天特交辞呈，请求在家养老。”
嘉庆想了好一下，说：“论年龄你还不大，但论身体确实要让你休息了。这样吧，你的辞呈朕先收了，你休息吧，将来如果身体好了朕再让你做点事。”
尔康说：“谢皇上隆恩，臣还有一事，就是臣想把大学士的位子让给儿子福纪东。”
嘉庆说：“这就不必了，将来你百年后大学士的位子自然就是你儿子继承了。”
尔康说：“谢皇上。”
【紫薇寝室】
尔康靠在床上，紫薇把熬好的药用口吹凉，然后一口一口的喂给尔康。
尔康说：“今天我到皇上那里要求把大学士位传给纪东，结果皇上不许。”
紫薇说：“那东西传不传无所谓，有没有也无所谓。我们不想荣华富贵。关键是你的身体，要好起来我才放心。”
尔康说：“紫薇，我不得不说，那可能很难啊，你要有思想准备。”
尔康没说完呢，紫薇就刷刷的掉眼泪：“一定是那次从悬崖上掉下来。是我害了你。”尔康想楼着紫薇，紫薇把药放下。
尔康说：“我一生受的伤无数，自己都说不清楚了，能活到今天算不错了。紫薇，我好怀念那段我们生死相爱的时光。”
紫薇说：“尔康，我也是，我也是。山无楞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多美好的誓言呀，我们终于走到今天。尔康，你那么坚强，死神也打不倒你，你要坚定信心呐，你一定不要弃我而去啊。”
尔康说：“紫薇，我福尔康有幸认识你，爱着你，与你走过了这么漫长的人生，满足了。有谁能有我这样的幸运，与相爱的人走到夕阳红。”
紫薇说：“但我还不够，我要你继续走下去，走到我们两共同终老，千难万险都走过来了，这次你也不能放弃。”
尔康身上到处疼痛，脚上浮肿。紫薇帮他按摩，天天如此。
紫薇说：“你还记的吗？那心旷草原，那翠湖，那幽幽谷，留下我们多少岁月的痕迹，那是我们年轻的记忆，那是我们爱的写照。”
尔康说：“每当我回想这些，我似乎还年轻，似乎又回到当年。爱的滋味，酸甜苦辣都尝过了。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定了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定了你。紫薇，别说我能活到今天，就是当时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能为你而死，我也无恨无悔。一个人能为深爱的人去死那也是一种幸福。所以，无论我还能活多长，你都不要为我难过。”
紫薇说：“我好想念当年，甚至连被皇后折磨的时候，你夜探景仁宫，把我从九死一生中救出，如今回想都觉得幸福。因为有你强大的身躯可以依靠，因为有你的爱可以支撑，因为我们有理想有希望有未来。哪怕流亡天涯，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两个相爱的人，走过了漫漫人生。他们长久的长久的沉浸在回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