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三年,大梁皇帝刘源驾崩,追庙号武宗,其子刘琦继位,改年号康顺,意在天下人康定安顺。
然而时运不济,康顺帝继位以来,北旱南涝,民不聊生,更有南荒兽族入侵中原,天下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川阳平原,中土广州最肥沃之地,一条川河自西向东贯穿平原,孕育着中土的生命文化。
川阳城,坐落在北峰山以南,倚在川河以北,因而得名。
康顺二年,天子下令,迁都川阳城,又下令重建川阳城,工程浩大,历经七年劳民伤财,到处民生怨道,天下更加动荡不安,有一首歌谣这样唱到:
川阳川阳,气势辉煌,三千之地比阿房
金做地来玉雕梁,珍珠翡翠堆满仓。
七年汗如川河淌,累死了多少儿郎。
只叫那妻子独守深闺房,子女哭叫无爹娘。
当然,这种赤裸裸的歌谣,在民间还不敢大肆唱出,只有隐居在天云山下的梨花村中才敢唱此歌。
康顺十二年,一个夏天,这一天,天气异常闷热,让人喘不过来气,傍晚时分,乌云密布,压着坐在离皇城不远处流云山下的泰康城。
此时泰康城中,街道上已经空空如也,无人来往,街头一座官府,此时已经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然而,在这朱门旁边,几名侍卫却在暴风中,纹丝不动,一道道闪电,照亮着这座官府大门,门上悬挂着一块杉木大匾,上边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南诏王府。”
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南诏王上官风从屋里出来,他现已到了知天命之年,一缕胡须已经发白,他身穿着一身白色便衣,站在走廊上,望着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凝重:“今天天气竟如此恶略,会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时他的夫人走出来,给他披上了一件紫红色貂皮大袍,道:“老爷,外边天气恶略,还是回屋去吧,虽是三伏之天,但也要当心着凉,免得伤了身体。”
上官风挥了挥手,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屋里太闷了。”
妇人点了点头。
突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上官风眉头一皱,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一侍卫冒雨奔来,跪下道:“禀大人,门外有一女子哭着喊着非要求见大人。”
上官风思索道:“这样的天气,是何人有何事?”然后立即到:“快快带进来。”
说完转身就要进厅堂,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对夫人道:“时候不早,夫人早些去歇息吧。”
几名侍卫将一位年约二十的白衣女子带进屋中,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雨水淋透,头发凌乱,她的脸上已将溅满了泥水,尽管如此,那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也难以掩饰。
女子刚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声道:“小女可儿参见大人。”
“可儿?”上官风心中思索着,显然,他并不认识此女子。
原来这女子便是十五年前,冒死将《天缘》一书带到中土,交给百花谷谷主程英的那位小女孩,此时她已经年近二十,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可儿刚要准备说什么,此时却十分哽咽,说不出话来。
上官风看到她情绪极其不稳定,又一路颠簸劳累,寻思着现在她也说不出什么,便上前将她扶起,和蔼道:“姑娘莫急,一路颠簸劳累,待去洗洗,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说不吃。”
可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与泪水,点了点头。
于是上官风叫来了几名丫鬟,将可儿带了下去,沐浴完毕,又给她换了一身服装,吃了点点心,便将她带回到厅房之中。
可儿这一经打扮,自然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毫无遮拦地显在面前,众人都是看的惊呆,那些丫鬟门也心中自叹不如。
上官风见到可儿,也被她这美貌给吃了一惊,不过上官风却不是什么好色之徒,立即镇定下来。
可儿跪下,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上官风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下令让周围的丫鬟侍卫们都退了下去。
上官风看她一眼道:“可儿姑娘从哪里而来,为何冒雨前来,有何贵干?”
可儿哽咽道:“小女从百花谷而来。”
“嗯!”上官风眉头紧邹,转身走到她的跟前道:“你是百花谷中人?”
可儿不敢抬头,微微点了点头。
上官风疑惑道:“百花谷距此有千里之远,你为何今日冒大雨前来,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可儿道:“昨夜,谷主将我独自一人叫道身边,告诉我,务必今晚将此物送给上官大人。”
说完,可儿从怀中掏出一黄色卷轴,上官风接过卷轴,大吃一惊:“《天缘》!”
可儿点了点头,道:“谷主再三嘱托,务必将此物亲手交给上官大人。”
上官风又道:“程谷主还说什么?”
可儿道:“谷主说,虽然她没看过此书内容,然而她相信,只有将此书交给大人,才能保天下安定。”
上官风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天下恐怕已经不安定了。”
可儿又道:“这便是谷主的临终遗言了。”
上官风听后竟愣了半天,才缓缓回过神道:“你说什么?”
可儿道:“谷主跟我讲完此话后,就示意我出去,然而半个时辰之后,我便见到谷主的闺阁之外,一片百合花凋谢,我得知事情不妙,便冲了进去,才发现,谷主已经香消玉散了。”
说完,可儿不由大哭起来。
上官风急忙道:“程谷主是怎么死的。”
可儿拼命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正午还好好的。”
上官风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啊。”
可儿哭了半天,才强忍着压住悲伤,道:“大人,此书事关重大,还望大人好生收拾,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上官风点了点头,这时上官风才想起,可儿一直跪在地上,上官风急忙上前扶起,道:“快快请起。”
可儿起来后,擦干了眼泪,缓缓抬起头,巡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了墙壁上一幅画上。
这是一幅素描画,画着一名女子,着一身夜行衣,旁边画着两朵黑色玫瑰,双手各拿一弯月状利刃,目光冰冷,画旁有一注,曰:
孤生天云北寒间却入此府姓上官
月高显影黑遮面无人可见其容颜
行踪扑朔若虚幻双手仙器闭月环
若问此女为何人冷面玫瑰上官燕
可儿看到后,不由脱口而出:“此女子我见过。”
上官风听后笑了笑道:“姑娘认错人了吧?”
可儿摇了摇头道:“没错,在落虎川,我被一伙强盗劫持,就是她救了我一命,身形武器都一模一样,就连眼神都那么相似,我不会看错。”
上官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断定她并没有撒谎,然而心中却又想不通,于是笑道:“你可知此画是何人所作?”
可儿道:“不知。”
上官风道:“此画乃祖先所作,是我上官家的传家之宝,距今也有一千年了,话说此女子乃是我上官家的一个传奇,至于关于她什么事,我便一无所知,姑娘说见过此女子,难道她还能成了神仙,活了一千年不成。”
说完摇头一笑。
可儿听后,心中疑惑,但也不去猜想,此时她又想起了什么,慌忙道:“既然物品已经送到,那小女告退。”
上官风道:“外边雨大,姑娘可暂且在府中住上一晚,待明日雨停了,再走不迟。”
可儿道:“万万不可,如今程谷主去世,百花谷中恐怕就会像这天气一样,我得赶紧回去,以防出了什么乱子。”
上官风道:“也好,姑娘路上多加小心。”
可儿点点头:“告辞。”随后一吹口哨,一匹白色的马便来到她的面前,可儿登上马,回头道:“大人告辞!”
上官风回礼道:“告辞,若有麻烦,尽管向我求助,我上官风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可儿答了一声谢,便骑马飞奔出去。
上官风目送着可儿消失在暴风雨中,然后环顾四周,退回房中,将门窗紧闭,掏出《天缘》一书,打开一看,只见这卷轴上只写着十六个大字:
“宝剑天灵,天下称雄,定天下者,唯我大瀛!”
上官风寻思了半天,也寻思不出其中的端倪来,只是心中暗暗想到:看来此书确实是反书,留在身上终是祸害,只是程谷主已经委托让我藏好此书,不能辜负了她,思索了半天,他又将卷轴卷起,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来到厅堂之上,从怀中掏出一把要死。
说也奇怪,厅堂上一杉木桌子,桌面平滑,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然而,上官风将钥匙插在桌子的一个角落处,这个位置,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固定的位置,若稍有偏差,钥匙将无法插入,上官风轻轻扭动钥匙,只见桌子正中间打开一书本大的小仓,上官风将卷轴放进小仓中,又扭动了一下钥匙,小仓随即关上,他抽出了钥匙,整个桌面又恢复到平滑如初,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