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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夏日之日畏其烈

赵文子传奇

春秋时期,晋国国君夷皋年幼继位,国政由上卿赵盾主持。夷皋是在母亲的溺爱中长大的,他的目前襄公夫人对他百依百顺,不准任何人夺走他的快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骄纵奢靡,不理朝政。面对大夫们屡次三番地进谏,他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

虽然大权在握,赵盾却依旧忠心如故,依旧苦口婆心地劝国君勤政。但是,夷皋不是那种明君,赵盾的话不但没有让他悬崖勒马,反而使他开始反感赵盾对自己的约束。

大夫郤臻急匆匆地跑来报告说:“相国,国君在桃园张弓搭弹!”

“唉~”赵盾放下手中的书卷,皱着眉头叹息道:“国君还是这么贪玩……算了吧,今天的奏章就我和荀林父一起看吧!至于国君~随他去吧,他就爱拿弹弓打鸟!”

郤臻看到赵盾已经麻木了,急得不行:“哎呀,相国呀!这次他打的不是鸟,是人呐!”

“什么?!”赵盾拍案而起,把手中的书往案上一摔:“荒唐!”

看到赵盾发怒,郤臻紧张万分:“相国息怒,不是卑职等没劝,实在是……劝不住国君呀!”

“一群废物!管家,备车!”

郤臻弱弱地跟着赵盾出了门,心里抹了一把汗。

实际上,他们这群人看国君在兴头上,生怕自己一张口说话分散了国君的注意就被国君给“咔嚓”了,哪里还敢去劝?但是,如果他们对此视而不见,被别人告诉了赵盾,说他们为臣不忠,他们也得掉脑袋。所以,狡猾的郤臻就想到了这么一招。

桃园是国君的园林。去年赵盾出师南下抵御楚国,国君趁着他忙于战事,无暇顾及国内的“好机会”大兴土木,结果,国库被耗光了,战争经费严重不足,赵盾无奈之下只得退兵。——这笔账,他赵盾可记着呢!

本来建这个桃园劳民伤财,赵盾已经够恼火的了,看在君臣之礼的份上,他忍了。现在却又如此的不可理喻,他真的是坐不住了。

赵盾一到桃园就怒气冲冲地走上了国君所在的高台。

此时台下的民众因为受到惊吓而尽数散去,留下一地的狼藉。散落了一地的被踩坏的蔬菜、被丢弃的竹篮、碎掉的鸡蛋……赵盾冷着脸,一声不吭地站在阶梯的最上面一级,看着国君意犹未尽地在栏杆边玩弄着手中的弹弓。

国君身边的一个宦官低声提醒道:“国君,相国来了。”

“啊?!”突然反应过来的国君条件反射般地把弹弓塞在宦官手里。然后摆出一副比哭脸还难看的笑脸:“相国来了呀!”宦官背后泛起一层汗,大有大难临头之感。

赵盾向国君行了礼,瞟了国君身边浑身发抖的宦官一眼,冷冷说到:“国君好兴致呀!”

国君竭力挤出一丝笑容:“相国教训的是,寡人太贪玩了。”

赵盾板着脸不说话。国君身边的宦官见势赶紧站了出来,双手托着弹弓跪在赵盾面前,:“相国不要怪罪国君!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主意是小人出的,相国要罚就罚小人吧!”

赵盾“哼”地一冷笑:又是这招李代桃僵。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认错”了,本卿就成全你的一片忠心!

赵盾厉声道:“玩物丧志,这种误导国君、耽误国政的小人绝对不可留!来人,把这个奴才拖出去砍了!”那个宦官顿时脸色苍白,本来以为赵盾最多只会打他几十板子,万万没想到赵盾居然会要他的命!

两个武士前来押住宦官,宦官祈求地看着国君,国君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宦官顿时心灰意冷,他磕头如捣蒜:“相国饶命!相国饶命呀!”

赵盾俯下身去,轻声说:“不要担心你的父母和兄弟的。”转而直起身来,呵斥道:“拖下去!”

宦官默默地被带了下去。他只是一个奴才,连自己的命都不属于自己,主子叫他活着,他就可以活着,主子叫他死,他就只能死。如果今天他不死,被打成了废人,国君就不会再宠幸他,他的一家都会陷入贫困。他为国君而死,国君或许会感念他的牺牲而优待他的家人。就算国君不理他们,赵盾这样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给了他承诺,他也可以放心了。

宦官被带走之后,国君心里既侥幸又愤懑,侥幸的是赵盾没有对自己怎么样,愤懑的是赵盾不但搅了自己的兴致还自作主张对自己身边的人用刑。

赵盾说:“还请****早点回宫,我晋国上下百万民众还期待着国君呢!”言下之意是叫夷皋回朝理政。夷皋听了此话,极不情愿地说:“寡人一会儿就回去。”赵盾说:“那臣就先告辞了。”夷皋木然点点头。赵盾走时,宦官们看到他的身影,不禁发抖,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不是自己呢?作为执政正卿的赵盾,一方面凌厉强悍,雷厉风行、执法如山;另一方面忠心耿耿,廉洁奉公,勤政爱民。晋国上下对他敬畏参半,爱恨交叠。

干练的手腕、忠义的品性和与国君的独特的亲戚关系,曾今使他成为了晋襄公托孤的不二人选。

他的姨母季隗是晋文公的次妻,他的庶母君姬氏是晋文公的女儿,他的父亲赵衰是晋文公的好友兼军师,也是晋襄公的导师。他的最亲密的堂弟还因为他成了晋襄公的女婿……上台的头一年,他就把政敌、晋文公的表哥狐射姑赶到翟国去了。还一次性处决了五个反对自己的大夫。这种人,一般的人惹不起

狐射姑当年的话一点也不错,赵盾,就是那夏日的太阳,谁不畏惧他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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