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石将满是泥土的大米提着,一手扶着芊芊向着山坡上面走去。
只是芊芊刚一站起来,双脚疼得一直颤抖,芊芊使劲咬住牙关,忍着疼痛一步步的向着山坡上面走去。
见到芊芊的模样,冷石心疼无比,想要背着芊芊前行,却被芊芊拒绝了。在这封建的社会,男女授受不亲,芊芊怎么可能让冷石背负她前行呢。
冷石并没有管那么多,不管芊芊的拒绝,直接半蹲在地上,拉着芊芊的就往直接背上扑去。
“冷石,你想要做什么?快点放开我。”芊芊惊怒的说道,双手使劲挣扎,想要挣脱冷石的大手。
冷石哪容芊芊挣脱,将芊芊强行背着,借着皎白的月光,向着远处走去。
最开始芊芊还惊怒的拍打着冷石宽阔雄厚的背脊,只是慢慢的却安静了下来,将头颅埋在冷石身上,似乎很是怕被人看到一般,又或是害羞。
月夜下,冷石背负着芊芊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到了海边的茅草屋。
见到自己女儿回来了,老妇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芊芊并没有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娘亲,也不让冷石说。
三人吃过简单的晚饭后,便各自休息。
第二日清晨,芊芊洗晒着昨日晚上混合着泥土的粮食。冷石却一个人独自走在海边,他似乎放下了自己修道者的身份,一身渔民打扮。
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了,一个月时间里,冷石一直在帮着芊芊捕鱼,完完全全的放下了,想要就此平凡的了结一生。
“一扇门,袖手今生。只因心守一座城,一座城温柔围困,细腻心思伤了人。夜太冷,回忆加温,梦是所有的过程。”
这天心情大好的冷石,忍不住对着大海放声高歌。
“冷石,没想到你竟然唱歌这么好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冷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芊芊来了。
芊芊坐在冷石旁边,遥望大海,缓缓说道:“冷石,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为什么要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海边呢?”
冷石思绪飘回过去,良久后,才沧桑的说道:“我现在只想要安宁,平凡的过一生没有什么不好。”
沉默,芊芊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芊芊才温柔的说道:“你唱歌很好听,我以后能听你唱一辈子吗?”
听闻芊芊含蓄的表白,一个月时间里,冷石也对这个善良可爱的少女有了一丝好感,默默地点了点头。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
冷石的歌声再次响起,执着的声音让芊芊陶醉其中,竟然不知不觉的将头颅靠在了冷石肩上。
“或许就这样和芊芊捕鱼过一生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冷石心里想到。冷石突然觉得人生其实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只要有一个人愿意陪自己一起变老就好。
宽阔温暖的大手不知不觉的搂上了芊芊香肩,冷石深情的想芊芊许诺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随。”
“不离不弃。”芊芊不知为何流泪了,死死抱拥着冷石,宛如她现在抱住的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两人在海边坐到黄昏。夕阳血红色的余晖,洒在大海上,看着远方红日落下大海,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芊芊挣脱冷石大手,向着远处的茅草屋跑去。
“冷石,记住你的承诺,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随。”半路上的芊芊转身红着脸向冷石喊道,然后猛然回头跑去。
看着芊芊阿娜多姿的背影,冷石坚定的喃语:“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随。”
冷石和芊芊的事,老妇人并不知情,每天黄昏时分,冷石总是坐在海边为芊芊歌唱。芊芊也是静静的依靠在冷石肩上,用心聆听,有几次都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纸包不住火,两人日渐亲密的关系被老妇人察觉到了。
最后冷石和芊芊不得不向老妇人坦白。老妇人并没有像冷石想的那样极力反对,反而很是赞同芊芊和冷石在一起。
“芊芊,娘亲这里还有一点钱,明天去集市买点肉吧,你也置办一身好衣裳。”老妇人从怀中摸索良久,拿出一锭被蓝布包着的银子,双手有些颤抖的递给芊芊。
“娘亲……”芊芊接过银子,有些害羞的跺脚,一脸通红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冷石”老妇人叫道冷石。冷石急忙上前扶老妇人坐下,谦恭的躬身在旁听其教诲。
老妇人激动的抚摸着冷石脸庞,喃喃说道:“冷石,芊芊可是一个好姑娘,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对她,不然就是我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闻老妇人的话语,冷石急忙坚定的说道:“我会的。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芊芊。”
一桩婚事就这么被安排了下来,让冷石犹如置身梦中。
第二天,芊芊带着老妇人给的银子上集市置办东西,冷石则换上了乾坤戒中一套干净的长衫,在海边四处挑选。
“就是这地方了,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看着眼前临海的悬崖,冷石点头喃语,紧接着转身冲进背后的山林。
“轰轰轰……”无数大树被冷石用手劈断,无数木材被冷石用精神力搬在了悬崖边上。
“该修一座什么样的房子呢?”冷石喃语,脑海中思绪急转,始终找不到一个好的房屋标本。
修房造物是冷石早就想做的了,毕竟一直住在芊芊家里,冷石也不好意思。眼见又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冷石哪里还能在住芊芊家里,这不一大早便开始修房造物。
思考了良久,冷石脑海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木屋的造型,说干就干,冷石立马用精神力操控一切。
只见天空中无数树木用规律的叠加在一起,一座房屋的雏形慢慢出现。
想的虽好,可是做出来却有很大的区别,只见冷石的房屋歪歪扭扭,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塌一般。
不满意的摇摇头,冷石再次开工。
在经历了数次改造后,冷石的木房终于完工了,只见山边临海悬崖处一座两层楼高的木房屹立。
走进自己亲手造的房子里,一种成就感截然而生。
修好房子后,冷石开始用强大的精神力建造家具等一系列东西。
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冷石才完全做好一切。站在二楼临海的走廊,冷石深吸一口手中树叶卷裹而成的烟草,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一切都在按冷石想象的进行着,就等芊芊回来居住,然后两人一生相依为伴。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芊芊差不多回来后,冷石急忙转身走向芊芊家的茅草屋。
老妇人坐在门前,依靠着大门,双眼紧闭,一脸安详。
“大娘,芊芊回来了吗?”看见老妇人,冷石远远的叫道。可是老妇人并没有理会冷石,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前。
“大娘……”以为老妇人正在休息,冷石加高了音量。
老妇人还是一动不动。
冷石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上前查看老妇人,仔细查看之下,才发现老妇人气息微弱之极,已至油尽灯枯的地步。
“大娘”冷石激动的呼喊着老妇人,手中拿出一块灵石,将其中灵气取出,缓缓送入老妇人身体。
有了灵气的滋润,老妇人脸上逐渐恢复了一丝光彩。老妇人缓缓睁开那灰色双眼,想要看见冷石,奈何却早已失明。
“冷石,我把芊芊交给你了。我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芊芊,看到芊芊……终于有了归宿,我……我也可以……安心了。”老妇人断断续续的说道,说完后双手滑落在地,一脸安详,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大娘……”冷石悲呼,可是却无人答应。
泪水夺眶而出,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冷石早已把老妇人当做了自己长辈,看到自己长辈离世,冷石忍不住了。
“大娘,你放心,我对你以及对芊芊的承诺一定会做到的。”冷石双眼紧闭,仿佛不想去看这让他伤心欲绝的画面。
将老妇人恭敬的抱起,安置于床上,脑海中想着该如何把这件伤心的事情告诉芊芊,才能让她接受。
冷石坐在茅草屋,一直到傍晚,也未见芊芊的身影。一种不详的预感生出,冷石急忙向着集市的方向跑去。
庞大的精神力散发而出,四处搜索着芊芊的身影。
“芊芊……”冷石高呼,寂静的夜晚,无人应答他。
冷石不知道搜索了多久,只见月亮高挂天空,还是未能见到芊芊的影子。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急得冷石在山林间狂奔。
终于搜索了良久的冷石,发现了芊芊的身影。
可是看到芊芊的瞬间,冷石犹如雷击,双眼充血。只见芊芊披头散发的倒在野外的一株大树下,身上衣裳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就连裤子也褪在膝盖处,一抹鲜艳的血色染白了大腿两侧,只见芊芊手上还死死抓住一个什么东西。
冷石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芊芊?”反应过来的冷石急忙抱起芊芊。
“滚开,别碰我。”芊芊被冷石惊醒,吓得双手乱挥,口中不清的叫喊道。
“芊芊,是我,冷石。”
“冷石?”听到冷石的声音,芊芊眼中慢慢恢复了一丝神采。
“不,别碰我。”突然芊芊大叫起来,一把推开冷石,踉踉跄跄的跑向远处。
“芊芊!”冷石大呼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可是刚追到芊芊,却又被芊芊挣脱,芊芊形如疯狂的跑向远方。
见到芊芊跑到了临海的悬崖,冷石惊呼一声。
芊芊缓缓回过身,看向冷石,大声喊道:“对不起,帮我照顾好我娘亲。如果有下辈子我还爱你。”
“不,你不记得我们的誓言了吗?”冷石悲呼。
芊芊若有所思的看向冷石,突然她笑了,笑得那么凄惨,笑得那么绝望。“对不起,我不配,我不配和你在一起。”芊芊咆哮,竟然转身一跃,跳进了涛涛大海之中。
“不……”这一刻,冷石心痛到了极点,高呼一身,急忙跑到悬崖边上纵身一跃跟着芊芊跳进了涛涛大海。
冷石想要救下芊芊,可是涛涛大海瞬间将芊芊淹没,冷石只在芊芊跳下去的地方抓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所铸的令牌。
“芊芊……”月夜下,冷石站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朝着大海悲呼,希望有人能回应一下他。冷石的悲呼声,传向远处,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波涛声。
“怎么会这样?老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冷石伤心欲绝的站在大海之中仰天咆哮,最后无力的倒在水中,任由海水冲击着自己。
浪涛将冷石冲在了沙滩上,冷石泪流满面,忍不住的低声抽泣。这一刻冷石哭了,哭得那么悲惨,前世今生从未哭过的冷石哭了,哭得那么凄惨绝望。
“老天,这就是你对我的诅咒吗?”冷石仰面朝天,在月夜下,抽泣的问着苍天。
冷石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任由海水洗刷着自己,他只是始终呆呆的望着明月。
月落日升,冷石还是躺在沙滩上,不知所措。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没有一丝准备,把他那颗久经风霜的心彻底击碎。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要这么对芊芊。苍天,如果你不容我,冲我来好了,芊芊是无辜的,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冷石双手握拳猛然击打在沙滩上,咆哮着怒问苍天。
双眼含泪的冷石,想到芊芊的遭遇,心中愧疚无比,亦是伤心欲绝。突然感觉到手中握着东西,才想起那东西是自己看到芊芊时,芊芊一直死死抓着的。
“天罗剑宗。”
冷石冰冷的念道令牌上的四个大字,双眼中喷出愤怒的大火,宛如想要毁灭这片天地一般。
“天罗剑宗,我冷石发誓,一定让你鸡犬不留。”冷石仰望着苍天,冰冷无比的说道。冷石的声音宛如九幽地狱传出一般,让人在烈烈炎日下,都有一种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