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眼睛里带着质疑直直的盯着他,“正因为如此,才更无法相信你!以你现在的立场,不正是千方百计找寻机会打击正邪两派吗?”
“原来在你的眼里,白某竟是如此不堪吗?”白书凡不喜欢韩潇,完全是因为凌雨的原因,如果抛开这些,他对韩潇这个人还是给予肯定的,以前是站在对立面,就算是肯定也是白搭。正因为自己对韩潇的肯定,他才主动找他示好,在心里是多少想获得韩潇的一些信任的。
“魔教的人向来如此!”的确,自魔教易主之后,一切的平衡早已打乱,他们所拥有的只有血腥与杀戮。他就知道,韩潇的正直,会让他碰钉子的。
白书凡仰天哈哈一笑,才又继续正视他,神情虽冷,但却没有任何敌意,语气中透着惋惜,“既然韩大侠不肯相信白某,那么今夜见面之事便当没有发生过吧!”说完,转过身便要离去。
韩潇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等等!”
白书凡回头,看着他那有些担心又踌躇不决的样子,心里便又苦涩起来,想是他要说凌雨的事了吧。他故作轻松的一挑眉,“韩大侠,还有什么事情?”
“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凌妹!给她平静的生活!”韩潇双眉紧锁,眼神凌厉,透着浓浓的警告。
白书凡身体微微一滞,慢慢转过身来,再次面对韩潇,他垂眸淡笑,掩去一闪而逝的伤痛,“韩大侠请放心!既然我已经从她生命中离开了,便不会再介入。更何况白某以后面对的是腥风血雨,刀口舔血的日子,是生是死都很难说,哪还有心思去打扰别人呢!”
“不过——”白书凡一顿,抬起眼来,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夺人的光彩,却带着一抹狠厉与决绝,“如果韩大侠不能好好照顾她,让她少一根头发,掉一滴眼泪的话,那就别怪白某手中的刀不长眼了!”
这次换韩潇一阵苦笑,原来他还是那么的在意她啊!想到凌雨这些天来的样子,心中更加苦闷,也许他们两人是彼此有意,只是因为立场,因为白书凡的死讯,让一切没有爆发而已。自己可以照顾好她,也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关爱她,但,那样她就会幸福了吗?如果是最初,他完全可以相信,但是现在,他没有一点把握,一点也没有。
见韩潇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凝思,便紧接着问道,“怎么?做不到吗?”如果不是凌雨喜欢的是韩潇,如果不是他的命生死未定,他岂能这样甘心让凌雨受他照顾。即便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不得不这样放手。
韩潇甩掉脑中的想法,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是说过吗?今后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凌雨。他抿了抿嘴唇,抬起头凝视白书凡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我答应过她,今后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好!很好!记住你的话就好!”白书凡低低的笑了起来,掩盖了眼底的失落与沉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酸,酸的快要将他溺毙了一般。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憋闷,恢复了原本的神色,“韩大侠,方才我说的话,请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来找我!”
韩潇冷哼一声,“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改变了!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再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白书凡淡笑,“话不能说的如此绝对,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想通了。不过,你也不能拖得太久,不然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
突然想到了什么,白书凡眉梢一挑,继续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和你就住在同一家客栈,我的房间就在凌雨的对面!”
韩潇眼中满是惊愕,心中划过几丝慌乱,这个白书凡,动作可真够快的!
白书凡看着他有些失控的神情,终于有些得意,心中的苦闷当即好了许多,他勾了勾嘴角,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去打扰她,就一定做到。你更不用担心她会认出我来,我乔装的样子,就算是直接站到她的面前,她也决计看不出的。”
韩潇目光如炬,恨不得在他脸上烧出几个窟窿来,尤其是他看破自己的心事,更是恼羞成怒。“你不打算告诉她,你还活着吗?”
“有什么意义吗?”白书凡垂眸低语,告诉她又能怎样?
有什么意义!韩潇很清楚这意义非凡,凌雨不会再那么痛苦,一定会开心激动的露出笑脸。可是他又不想让凌雨知道这个消息,总感觉,她一旦知晓,他便彻底的失去她了,再也握不住了。想到此,便感觉心里塌了一角,失落无比。
“至少还可以让她减少一些愧疚!”韩潇不想说出白书凡对凌雨的意义。
“愧疚!”白书凡低声咬着这两个字,心里一片苦涩。难道她对他只有这愧疚二字吗?他不想这样,却又不得不信凌雨对他确实是这种感觉。他微微一叹,“不知道也好,至少我白书凡的名字,还能成为她的回忆!韩大侠,还请你为我保守秘密!”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里。
韩潇盯着他消失的方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想,他真是变了好多,而这些改变是不是能让自己可以完全相信他呢?他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身中剧毒,又负重伤,在那种地方掉下去,竟然没有死掉,还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不能不说他身上还带着很多疑问。对他,既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这一切,需要时间来验证。想罢,韩潇纵身离去。
殊不知,二人走后不久,便有一个黑衣人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宽大的斗篷遮住了那人的脸,低沉而诡异的笑声从他的嘴角溢出,在漆黑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恐怖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