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心世相:
人从一出生就开始被时代和社会的浪翻卷着拍打着,一路走来一路漂泊。累了,却不能停止煽动的翅膀,否则就会被汹涌的海浪吞没;倦了,却再也找不到那破烂却可以遮风避雨的巢。我如同一抹幽魂,飘荡在天地间,却看不到落脚点,不知疲倦地游弋在不属于我的世界。
黄钟大吕:
其实,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驿站……
明心见性:
浮萍是一种水生植物,也是一种生命形式。没有根儿,可又总是被动地不得不随波飘向那可能并不适合它生长的水域,没有人知道那将是怎样的水域……“远水茫茫,望倦柳愁荷,共感秋色,半零落依依,断桥鸥鹭,天涯倦旅,心事良苦”,浮萍的悲哀和最大幸福也就恰恰在于它被动地受制于水流,在随波逐流中随波逐浪!
人从摇蓝里摇出来的温馨的动荡开始,到归宿到棺材里(里)的沉寂,从一个地方漂到另一个地方,又何尝不是身似浮萍?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漂泊的:在生命中流浪,在死亡中解脱,心也漂泊,梦也漂泊,迷茫中在漂泊,清醒时也在漂泊。
南方漂往北方,北方漂向南方,来来去去的人们用漂泊的足迹,记录着曲折的人生之路。外面的人想漂进去,而里面的人又千方百计地想漂出来,这样就注定了很多人只会成为其中的过客。留下未必一定枝繁叶茂,而离开仅仅只是说明还有其他更合适的地方。
漂泊是有距离的,但更多的是心的漂泊,人的任何思维活动、生理需要、心理要求都是由其来推动和支配的。这种漂泊有时表现为“物理性”的,有时表现为“化学性”的,还有时是精神性的。精神性的往往占据着人生的很大成分。
泰戈尔说过:“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异乡,永远是有着梦幻般的美丽,有着不同于故乡的风景与风情。所以,生命为目标而奔走,心灵为爱而游离,停停走走间打造的是人世间至诚至信的美丽,是我们一个个沉沉浮浮的漂萍心弦。
有这么一故事,一位拉二胡的盲人,为了渴望在有生之年看看世界,就带着两个双目失明的小徒弟云游四方,他教人拉二胡的同时,还经常为人拉唱,在给人们带来欢乐的同时,也教会了人们如何热爱生命。50年的漂泊之后,他突然告诉告诉徒弟说:“我已经看到了世界。”
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孤独的个体,寂寞地在世上行走,默默地解读自己、解读有关自己生命的一切,可肉体是灵魂最大的羁伴,生命总在彼此的不和谐中感受着双重痛苦,并且这种痛苦无人能懂,所以,注定漂泊。只有在漂泊中,才能减轻生命的痛楚,只有在漂泊中,才能让生命的意义更完整。正如二战时一位士兵所写的那样:茫茫的一大片田野,你不知道战争何时打响,也不知道你会赢还是输。这里没有将来或是过去,只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