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让她长跪不起,是她自己,心底的愧疚像是蔓生的藤萝,那个被自己的莽撞害死的小小胎儿,那个从此寂寥终生的失宠嫔妃,都是因为她……
长夜漫漫,乌鹊哀啼,不时有路过的宫人对她指指点点,小宫女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她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她不堪的过往和凋零的未来。
脸上的血渍干涸,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直从颧骨到她的下颌,她的心底却是安静了,至少,她不再愧疚的那么深。
慈宁宫的黑夜那么的幽静,远远的有打平安更的声音传来,因为她跪在比较隐蔽的花园里,那些子见风使舵的宫人们也乐得看她的笑话,因此,也没人向上禀报,宫门紧锁了,她竟然还可以安然的跪在这里。
月光如素,锁情轻轻的双掌合十,闭了眼睛虔诚祈祷,愿上苍,洗脱多罗锁情一身的罪孽,愿上苍,让她可以青灯古佛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春日的晚风还带了丝丝的凉,她安静的跪着,仿佛和月光融为了一体一般,乌墨的发直垂到她的脚踝,她的瘦弱的背影苍凉的让人心疼。
“春夜风冷,不要冻坏了身子。”白狐的披风轻飘飘的落在锁情身上,她抬头,正对上一双眸子,似水一般的温柔缱绻让她莫名的安心……
“十三阿哥……”惊讶出声,她想要向他施礼,早已跪的麻木的双腿却是不听使唤,让她软软的向一边倒去……
“小心!”
胤祥稳稳的接住她,扶她站起,却又体贴的和她拉开距离,不忍再玷污了她的女儿家清白,少年眉目如画,长身玉立,含了薄薄笑意轻轻开口:“锁情,叫我胤祥。”
“十三阿哥?”锁情喃喃开口,他贵为皇子,她一介卑微,怎可轻易喊他的名讳?
“叫我胤祥!”少年上前一步,仍是忍不住的将她披风丝带系好,再开口已经含了薄嗔,赌气一般:“本阿哥命令多罗锁情以后叫本阿哥胤祥!只能叫胤祥!”
“扑哧”,他咬嘴的命令,害的锁情握了嘴轻笑出来,胤祥见她笑了,眉眼越发的明亮,不由得抓了她的手,有些青涩的鲁莽:“锁情,你真美。”
锁情有些羞赧的抽出手,微微转过身,空气里好像有些暧昧的情愫燃烧,少年灼热的眼睛让她恐慌,她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得到他的偏爱?
“锁情,你的脸!”胤祥忽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一把将她拉近自己身前,借着月光,才看到她左脸颊的那一道长长的血痕,胤祥如同刀裁一般的眉紧皱起来:“谁干的,谁敢伤你!锁情,你告诉我!”
“胤祥!”锁情飞快的捂住他的嘴,这个傻男人,一激动声调就高了起来,她不能拖累他,和她这样身份的人混在一起,总归是对他不利的!
“是我今天不小心被树枝划破的,已经不痛了,我回家涂一点药膏就没事了!”锁情轻轻松开手,努力的绽放出一抹微笑,她小心的后退两步,不动声色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微微垂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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