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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忧心

莫科火急火燎的赶回小院,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道:“爸,妈,快点出来,不得了了,三伯知道我们住在哪了,我不小心说出去的,你们说怎么办啊?”

莫建华和赵书琴走了没听到,倒是把厨房里正在做饭的莫铮和莫愁吓了一大跳。待听清他说的话之后,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凝重。

然后...转头继续做饭。

虽说被那些人知道了,会有些小麻烦,这两天平静的生活可能会被打破,可是他们也不是怕事的。

那群乌合之众,就算真来了也是给他们当免费的戏子供他们取乐的。他们也就能仗着身份压压小辈,可是莫铮他们是完全不敢惹的。不说他比莫铭还大一辈的高辈分,就凭他大夫的身份,也不是能轻易招惹得起的。

更何况,莫铮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要不然村里也不会传他孤僻,其实他对一些他看不上眼的人根本就是懒得假以辞色,脾气硬得很。

要是换个人这么独,恐怕早就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可换到莫铮身上,别人也就只敢私下里抱怨他的坏脾气,传点闲话而已。而且这么多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村里虽说还有个赤脚大夫,可是人家那医术根本就是野路子,哪能和莫铮这个正经有证的国家承认的正规医师比。小毛小病就算了,要是有严重一点的症状,当然更信任莫铮,基本还是上莫铮这里看病的。

所以莫铮这里的病人虽然不多,可是隔三差五的也会有一两个,莫铮也不喜欢被人打扰,这样正好。凡是在他这里看过病的村民,每次一进屋看着那些整齐的医用器械,还有玻璃柜里摆着的西药,完全不比镇上的医疗室差,而且莫铮看病这么多年从未失手过,这下子村里人对他更是只有供着的份。

就连说他孤僻的传言都已经没有几个人提起了,除了几个没脑子的长舌妇,大家都知道大夫的重要性。不过早年的印象已经铸成了,所以人们现在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早几年的孤僻上。

索性莫铮也不乐意看到自己的地方成个公共聚会的场所,这样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挺好的,所以对上门的人也是冷冷淡淡的。

莫愁虽然人小,不过在莫铮的眼里从没真的把她当小孩过,也就心安理得的指挥着她干活。她人小,也就能干干烧火添柴的事,这会子她就坐在小板凳上一点点的往灶里添柴。

其实这活她在那个家里早就干习惯了,莫建敏和两个伯母经常把她拘在家里干活,她们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莫愁却必须蹲在灶前烧火,或者是洗碗、洗衣服。

她一旦闹脾气不肯干,她们就会骂她,甚至动手掐她。前世她不懂反抗,每次都被掐的眼泪直掉,可是又不敢回去告状。因为她们威胁自己,如果敢告诉爸妈就把她卖给拐子,让她一辈子都再见不到爸妈和哥哥。

而且那时候她们都是趁着爸妈看不见的时候欺负自己,还很小心的不会在她身上留下被掐的印子。这样就算她有时候忍不住告诉爸妈,他们和小姑她们闹起来之后,往往都是因为没有证据,还是会被爷爷奶奶压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每闹一次她们都会消停几天,因为爸妈盯得紧,可是莫爸莫妈的活也不轻松,不可能长年累月的盯紧她们,当莫爸莫妈放松警惕之后,她们就会变本加厉的折腾莫愁。一次又一次下来,莫愁也就学会了忍受,不会在浪费力气在无谓的告状上。

这些莫爸莫妈可能心里也有点数,但是他们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怎么能在那么多人的刻意下保护自己的孩子。莫愁就那样忍受了十几年。

不过这些今生才刚发生,她人小没力气,叫她做更多的事就是添乱,但是她们也不会这样轻易的仿放过她,她才三岁,碗筷不敢让她洗怕被砸的一个不剩,衣服也没力气能洗干净,可是却已经要在灶边烧火递柴了,还从来不给坐着。

小孩的皮肤细嫩,柴火的木刺经常会扎进手里,而且她们经常会催骂,导致惊慌之下更容易受伤。

莫愁再次填进一根松枝,看着它在里面吱吱的燃烧,接着火光摊开手,这双手已经出现不少的细小的伤痕了,而且有很多死皮,像是脱皮似的,可其实这是被柴火粗糙的树皮磨成这样的。

其实她的手骨架很漂亮,很多人的骨节会比较突出,显得不够纤长美观,可是莫愁的骨节很小,几乎只比骨头大一点点,这样不管肉多肉少,都会显得手指顺长。只是前世的满手老茧和粗糙不堪怎么养护也没法复原的皮肤,遮盖了所有的优点,让她的一双手显得很难看。

这一世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莫愁坚定的想到。

“爸!妈!妹妹,爸妈去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他们?妹妹你见到了吗?”

莫科惊慌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莫愁。

原来莫科见没有回音,已经找遍了各个房子,他心里害怕的猜想:爸妈不会已经被坏人抓走了吧!最后又折回厨房问可能知道真相的妹妹。

莫愁抬起头,看着莫科脸上还冒着汗珠也顾不上擦,眼珠紧紧的盯着自己不放,书包也没来得急放下来,知道他是真的着急很了,也就没有再逗他,直接告诉他:

“爸妈几天下午去外公家了,让我们呆在老...呃,莫爷爷家等他们来接我们。”

莫科一听,大松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一下垮了下来,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抬起袖子一抹差点掉进眼睛的汗珠,这才对看着他好笑的妹妹说道:

“啊!幸好,我还以为他们都被抓走了呢。妹妹你不知道,我在半道上被三伯拦下来了。他可凶了!还...还逼着我说出咱们现在住在哪里,我,我就是有点害怕他把我扔水里喂鱼。然后,然后就告诉他了。”

莫科期期艾艾的说出了自己今天的错误作为,见妹妹的眉头深深的颦起来,以为他生气了,更加慌张起来了,赶紧露出笑脸对妹妹讨好的说道:

“妹妹你不要生哥哥的气好不好,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等爸妈来接我们的时候你别告状好不好。我以后都让着你,好吃的都给你吃,好不好。”

其实莫科误会了,莫愁怎么会真的怪莫科呢?离开了熟悉的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寄人篱下,他并没有像寻常孩子一样哭闹不休,把自己的反面情绪表露出来,反而勇敢的面对和接受这些不适应,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莫愁皱眉是因为三伯莫建德的话,虽然多半是吓唬莫科的,可是那个人真的就是个地痞无赖,无利不起早的个性。而且他回去之后一定会告诉那个家里的人,她不怕他们过来闹事,可是...

她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打莫科的注意,现在家里大人不在,恐怕他们都会肆无忌惮一些。自己只要不出这个小院子,也就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莫科,他还得上学,每天都要走一段两边都是稻田的小路,倒也不是怕他们会对莫科不利,可是就是怕他们会指使孩子对莫科使坏,要知道小孩子之间的排挤和欺负,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莫愁有些老妈子了,甚至因为多出来的那么多岁数,让她不自觉的把这时候的莫科当做了要被保护的孩子,虽然她自己现在的个头还没有到人家肩膀。

看着莫科瞪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像小狗似的小眼神,莫愁不由好笑,等她憋着笑,严肃的看着莫科,直到他的眼睛像是快要润出水来了,自己也快憋不住了,这才准备安慰安慰莫科。

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头顶一声嗤笑,转头一看莫铮这老头已经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了。莫愁也跟着撑不住了,一下子也笑了出来,

莫科还傻乎乎的看着他们笑,自己不明所以最后也跟着傻笑起来。

莫愁笑够了这才对着莫科嘱咐道:“我是在担心他们不安好心,就是怕他们会做坏事。你以后要理他们远远的,不光是三伯,除了四伯一家,看到他们最好都躲得远远的,免得他们欺负你。还有,在学校里也要离莫利莫委他们远一点,最好和莫秉他们一起,不要落单,不然他们那么多人,你可对付不来。上学放学都要和他们三兄弟一起走,知不知道?”

莫铮看着莫愁这么个小人儿坐在小凳上,仰着头,不住的对着高她一大截嘱咐着,声音嫩嫩的,听起来很稚嫩,更不可思议的是莫科竟然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妹妹的嘱咐,还不住的点头,看样子对这个妹妹很信服的样子。

不紧是他不敢置信,就连莫愁也有些诧异,莫科前世好像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肯这样听自己的话呢?她应该没有感觉错,莫科今天确实是对她有莫名的信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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